第八章

葉冰凝被打懵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不肯流下來。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成靖也被端敏的舉動弄的不知所措,質問道:“端敏,你幹什麼?”

端敏道:“這巴掌是要教訓她不分尊卑,一個小宮女居然敢跟王爺拉拉扯扯。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成靖道:“剛剛是我有事要問她,才拉着她不放的。你有事就衝我來,打她幹什麼?”

端敏氣道:“你還幫她說話?”

“是你不可理喻,不分清紅皁白打人在先的。”成靖拉着葉冰凝的手道:“走。”也不管葉冰凝願不願意,拖着她急步離開。端敏恨恨的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無限委屈。

成靖拖着葉冰凝快速行走,葉冰凝猛力掙脫道:“放手。”

成靖放開她的手,盯着她被打紅的臉看。他知道端敏是看見自己跟她拉拉扯扯纔打她的。愧疚的問道:“怎麼樣?疼不疼?”

葉冰凝口氣冰冷的回道:“奴婢皮粗肉厚。一巴掌而已,還承受的起。如果王爺沒什麼事,奴婢就先做事去了。奴婢告退。”不等成靖回答,她就快步離開。成靖看着他倔強的身影,心道:“原來她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柔弱。”心中對她多了幾分敬佩。

葉冰凝回去後,玉顏看着她紅腫的臉頰問道:“是誰打的,告訴我。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葉冰凝苦笑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分尊卑,怪不得旁人。你現在正在裝病,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

“可是你......”玉顏還想再說。葉冰凝就打斷道:“沒事,已經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玉顏懷疑的伸手去碰她的臉。

剛一碰到葉冰凝就痛的呲牙咧嘴,叫道:“疼......”

玉顏看着她誇張的表情,不禁‘撲哧’一笑道:“還說不疼呢。我看還是找個熟雞蛋揉一下吧。”

葉冰凝道:“不用了,我沒那麼衿貴。等會用熱水敷一下就好了。”她突然想起回來時聽人說過幾日是皇后的生辰。便對玉顏說道:“玉顏姊,我聽說過幾日是皇后的生辰。你雖然裝病不能出席,可是不是應該準備份禮物?”

玉顏道:“的確是該備份禮物,可就是不知皇后娘娘喜歡什麼?”

葉冰凝道:“我覺得皇后娘娘從小就生在富貴人家,接着嫁進皇宮。見過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所以送給她的禮物不一定要很貴,但一定要讓她覺得你很有誠意。最好是親手做的,又有意義的。”

玉顏道:“那要做什麼她纔會喜歡呢?”

葉冰凝想了一下,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皇后娘娘想要什麼了。”

之後幾天玉顏一直在做送給皇后的禮物。而葉冰凝就時常去找姊姊,一起討論如何查出太后是不是孃親之事。葉冰雪說她雖爲貴人,但在皇妃之中地位算是較低的。沒有太后的傳召,連去慈仁宮請安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查什麼了。葉冰凝也只能嘆氣。連身爲貴人的姊姊都沒辦法,作爲宮女的自己就更沒辦法了。

皇后生辰這日,皇宮裡一片喜氣洋洋。康熙特地命人準備了很多節目。連一向很少出慈仁宮的太后,也親自到中宮來爲她慶賀。

晚宴時,衆妃嬪紛紛獻上自己的禮物。皇后看着一件件寶貝,也只淡淡一笑並無驚喜。因爲這些東西她早已司空見慣。

輪到葉冰雪時,她拿出一副畫卷道:“妹妹剛進宮,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這副畫是妹妹親手畫的。希望姊姊喜歡。”

衆妃嬪暗自嘲笑她小氣。宮女將畫卷接過遞給皇后。皇后接過畫卷道:“送禮不在貴,而在於是否誠心。”她打開畫卷一看。不自覺誇讚道:“好畫。”嘴角也微微上揚。

衆妃嬪見皇后誇讚。都好奇她畫的是什麼。皇后見衆人都是十分好奇的樣子,便將畫卷翻過給她們看。原來葉冰雪畫的是皇后和皇上一同賞花。她畫功精湛,將皇后和皇上畫的栩栩如生。看上去很是恩愛。皇后誇道:“安貴人的禮物雖不值錢,但卻很有心。這畫本宮會好好收藏的。”

葉冰雪得到皇后的誇讚,謝道:“多謝姊姊誇讚。”其他嬪妃則是心中不快。心想自己送的禮物那麼貴重,卻沒得到皇后的讚揚。她就送副廉價的畫像,皇后竟然誇她。

等所有嬪妃都送完理後,葉冰凝才捧着禮物上前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奴婢是玉貴人房中的冰凝。因爲玉貴人身體抱恙,不能前來給娘娘賀壽。特命奴婢來獻上賀禮,恭祝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后想到玉顏,心下憐惜道:“玉顏妹妹病的那麼重,該好好休息纔是。何必費神準備禮物呢?”說話間宮女已經接過禮物,遞到皇后面前。皇后接過禮物盒子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副刺繡。皇后命人展開刺繡。上面繡着四個大字“一團和氣”。皇后看着這四個字,心中一動。說道:“好一個‘一團和氣’。本宮身爲皇后,最希望的就是後宮一團和氣。還是玉顏深知我心。可惜她沒有福氣,紅顏命薄啊。”說到這裡她竟有些感傷。

這時雲珠陰陽怪氣的接口道:“是啊,這玉顏妹妹還真是沒福氣。皇上剛要寵幸她,她就病的這麼嚴重。否則也輪不到冰雪妹妹了。這就是命啊,可不知是天控制了她的命,還是人控制了她的命呢?”她這翻話明顯是意有所指。

太后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聽她語帶雙關.有些不悅道:"雲珠你有話就說,不要指桑罵槐.哀家聽不懂.’’

雲珠道:“臣妾只是在想,這玉顏病的有些蹊蹺.早不病晚不病,偏巧就病在皇上翻她牌子的這天.前一天她還好好的來找我們聊天呢,第二天就病的下不了牀.這難免不讓人揣測啊.’’

太后道:"你是想說有人害她嗎?”

雲珠道:“不然她怎麼會一病就這麼嚴重呢?”

皇后道:“害她不外乎下毒而已.可御醫替她把過脈,並未發現有中毒跡象.只說不知爲何脈搏時有時無.卻又找不出原因.”

雲珠道:“臣妾聽說有一種叫針扎小人的邪術,據說若使用在哪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玉顏妹妹的病來的這般蹊蹺.說不定就是有人用這種邪術作怪.”說話時眼睛瞄着葉冰雪.

太后信仰佛教,生平最恨這種邪術.聽了之後緊皺眉頭.她看見雲珠眼睛不停看向葉冰雪,知道她懷疑葉冰雪.也不禁想到玉顏生病後,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葉冰雪.想到此便也懷疑的盯着葉冰雪看.

葉冰雪見太后瞧着自己,說道:“太后娘娘,冰雪是很羨慕皇上第一個翻玉顏妹妹的牌子.可羨慕她的人又何止我一個?若說要害她,有嫌疑的就不只是臣妾了.”

雲珠道:“但她生病後最大的得益人就是你.”

葉冰雪道:“可她生病了,皇上會選誰我們都不知道.我不可能會算得到她病了,皇上就一定選我吧.”

雲珠道:“幸好皇上選了你.若是不選你,誰知道我們會不會跟玉顏妹妹一樣?”

葉冰雪道:“姊姊說話可得講證據,太后娘娘在這裡聽着呢,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明秀此時說道:“其實冰雪妹妹要證明自己清白很容易.只要去搜一下你的房間就知道了.”

雲珠接道:“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讓人搜.”

葉冰雪看向太后,皇上和皇后.他們三人都不出聲.顯然也信不過她,想要搜她屋子.葉冰雪不在乎太后和皇后信不信她,她在乎的是康熙信不信他.想到康熙不信任自己,她心中有些疼痛的感覺.心道:“這幾日他與我夜夜纏綿,我以爲他心裡是愛我的.可是到了此時,他仍是不信我.原來我以爲的愛,只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她想到此處覺得眼睛酸酸的.

皇后見葉冰雪臉色變的有些悽苦,知道她是怨怪大家都不信她.開口勸道:“冰雪妹妹.搜你屋子也是想證明你的清白.沒有別的意思.”

葉冰雪聽到皇后的話,收起心中的悲傷.換上一副微笑的臉孔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大家不信我,那就到我房間去搜好了.”聽到這話,雲珠和明秀在心裡暗喜了一下.因爲她們早就派人佈置好了.心想只要到葉冰雪房間一搜,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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