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聞言忽地心生感慨,嘆了一句道:唉,有時候我倒寧可自己生普通人家,即便要爲生計奔波也好過這些。”
胤禛從一落地起,就是龍子鳳孫,不需爲平常人意生計操心,可同樣,他肩上擔子亦比一般人重許多。嚮往普通人生活之類話,於胤禛來說並不是虛言。
“那可不行。”凌若突然出聲,同一刻伸手握住胤禛寬厚手掌,“若四爺是個尋常人話,妾身可就沒機會遇到四爺了。”
胤禛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微笑道:我沒事,不過突然發發感慨罷了。”望着越來越近岸堤,他對船伕道:再與我說說西湖鬧妖事吧。”
一聽這個船伕就來火,憤然道: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本來這麼多年一直都太太平平,可就去年,每到夜裡總能聽到湖底有聲音,像是有大蛇裡面翻滾一樣,可嚇人了;正因爲這個,蛇妖說法纔不脛而走,具體是哪個傳出來我也不曉得。總之自那以後,夜間遊湖生意就差了許多,哪怕是外鄉人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嚇得不敢來遊湖。像以前一晚上下來至少可以做十來趟生意,如今能有個兩三趟就不錯了,唉。”
船伕抱怨中船終於靠了岸,凌若上岸後等着胤禛付完船資一道回客棧,哪知突然感覺有人她後背拍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卻發現背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只瞥見夜空中似有一抹綠色閃過,轉瞬不見。
“什麼人?”驚詫之餘凌若忍着身上一瞬間冒起無數雞皮疙瘩喝問看似無人四周。
“怎麼了?”胤禛付完銀兩恰好聽到她驚叫,忙過來問,待聽得凌若感覺有人拍她背而又找不到人時,他也是一陣蹙眉,這地方還真是處處透着邪氣。至於船伕,一聽到這話,趕緊揣好銀子將船系一邊,然後匆匆離開,顯然也是怕沾了晦氣。
“走吧,咱們先回客棧。”離開前,胤禛又聽到“咚”一聲9,悶悶地分不清是地底還是湖底,黑夜中聽起來特別滲人可怖。
回到客棧後,發現胤祥一直等房中,看到胤禛進來忙將一個小紙條遞了過去,“中午時分接到府裡飛鴿傳書,說查到流往杭州銀兩基本都是從六通銀號走,我下午已經去過一趟了,暫時沒發現什麼可疑,不過我看那掌櫃分明有事隱瞞。”六通銀號是有名大銀號,與寶順銀號一般遍佈全國。
胤禛略一思索道:既然有這條線索,那就一定得抓住,這樣罷,明兒個一早我跟你同走一趟。”
之後胤祥問了凌若他們這一天行程,待聽得有傳言說西湖底下有蛇妖時,這傢伙竟然好生興奮,摩拳擦掌地說要去這條蛇妖給抓來,若當真是成了精老蛇,那蛇膽蛇皮都是好寶貝。
凌若被他說得一陣無語,她至今想起適才那一下,還心有餘悸,世間本應無鬼無妖,可自己幾乎是被拍到同時就回過了頭,依然未能發現任何蹤跡,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們說話時候,李衛走了進來,他今兒個一整天都跟着那些人,打了千兒道:啓稟四爺、十三爺,奴才查到跟蹤咱們那夥人就落腳這雲來客棧當中,也是地字號房,與咱們隔了幾間房。”
胤祥一聽就豎起了劍眉,冷笑道:好大膽子,跟着咱們不說,還住到一家客棧裡了,真當爺好欺負不成?”
“住一家客棧,他們正好可以時刻監視住我們,只要咱們發現不了,就算迎頭撞見了也不認識,好一個燈下黑啊!”如此說了一句後胤禛又問李衛還發現了什麼。
李衛說那夥人很謹慎,他不敢跟太近,只他們進了房門後,樓梯口站了一會兒,並未聽得什麼有用信息,倒是隱約聽到有鴿子叫聲,想來他們也是靠信鴿與京城那位聯繫。
京城到杭州數千裡之遙,且山高水長,多要繞行,縱然千里良駒來回亦不易;相比之下,可以天空中自由飛翔鴿子就要捷方便多了。
胤禛心中一動,命李衛注意那夥人同時也要留意信鴿,如果可以截獲他們往來信件,就可以搶佔先機。知已知彼,方可穩立於不敗之地。
翌日一早,胤禛就與胤祥出去了,臨行前囑了凌若好生客棧中歇息,然凌若心裡總想着昨夜遇到事,到底是誰她背後拍了那一下,她敢肯定那不是自己錯覺,那一瞬間,背後真站了一個人亦或是……東西。
生平頭一次,凌若對自己一直以來信念產生了懷疑,風景如畫西湖當中究竟藏了什麼秘密,白蛇青蛇,傳說難道是真?
好奇猶如貓爪一樣不斷撓着凌若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去一趟西湖,匆匆用過點心後,帶了墨玉同去。
白日西湖,依然是遊人如織,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換了往日瞧見這副熱鬧景象墨玉一定高興不得了,然此刻卻顯得惶恐不安,緊緊跟凌若左右不敢離了片刻,偶爾有一片樹葉落肩上,她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惹來左右好一陣矚目。
她這副模樣惹得凌若一陣失笑,搖頭安慰道:瞧你這樣子,我怕妖沒來你就先自己把自己嚇死了。放心吧,就算真有妖,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出現。”
墨玉手忙腳亂地把肩上落葉拍去後,攥着凌若袖子一本正經道:纔不是呢,奴婢可是聽說書先生說了,只有鬼才怕陽光,妖是不乎,否則那白蛇也不能與許仙成親。”
凌若知道鬼神之說已經深入墨玉內心,非三言兩語所能改變,逐不再言語,隨遊人繼續往前走去,很就到了昨夜她上船地方,昨夜天色黑暗,她不曾注意,此刻才發現,就不遠處有一片長得極好竹林,秋意並未它們身上留下一絲痕跡,依舊挺拔碧綠,茂密竹葉遮敝了灑落下來陽光,令得竹林裡呈現一片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