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妞子,哀家問你,你爲何出此言,你覺得哀家處事不公嗎?”孝莊淺笑着說,那雙輕揚了一下那雙淡淡的煙籠蛾眉,那張素淨白皙的臉依舊雍容雅緻,透着那種清貴端莊的風情,她的眉宇間依稀有年少時的風情,但是那沉穩深邃的眼神遮蓋了那曾經絕世的風采。
“老祖宗息怒,奴婢只是就事論事,桂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就算有錯,也是功大於過,奴婢此番做絕對沒有挑撥是非之意,請老祖宗息怒。”蘇拉麻姑那張宛若寒梅一樣,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臉上帶着幾滴珍珠一樣的冰淚。望之楚楚可憐中帶着幾分傲骨。
孝莊心裡一沉,明知道這丫頭說的是反話,可心裡還是酸酸的,十年主僕,兩朝風雨,誰能不知道誰的心思?
“哀家沒有生氣,你就要走了,即便有什麼衝撞哀家也會放過你。曼妞子你不要太緊張,怎麼着你也還有幾天,你要等着皇后來送你。”孝莊故意加重了‘皇后’二字,玄燁和蘇拉麻姑都是跟着她長大的,要想讓他們察覺不出這宮闈中的異動不大可能。
所以跟明白人就不用繞圈子,知道了就知道了,處理這種事本就是皇后分內的事情,她已經是太皇太后,如今皇上都加冕了,她也已經撤掉簾子,也已經不在聽政,所以後宮的事情也該交給皇后處理了。
康熙聽完這話,渾身陷入了一種複雜,他皇阿瑪臨終前曾經跟他說過,必須立博爾濟特氏的皇后,否則宮中必然不寧,康熙陷入了一種難以解脫的痛苦當中。這就如同皇阿瑪生前說的那樣,老祖宗做事有時候真的太絕了一些。
“皇阿奶,皇后年輕,朕也年輕,這朝野上下,宮廷內外的事情還得靠老祖宗籌謀。”康熙笑了笑,那張臉如同被霜打了一般,臉色有些泛青,孝莊微微一笑道:“福臨在世的時候也這麼說,可是揹着哀家,什麼都要自己做主,就跟哀家要槍了他什麼東西一般,處處防着哀家,玄燁啊,這次哀家想清楚了,以後什麼也不管了。”
“老祖宗,皇阿瑪在世的時候是有些任性的,所以老祖宗就不要介懷了。”康熙說完這句就覺得自己錯了,蘇拉麻姑翕了翕脣,整個臉色蒼白,她的身子顫了一下,就好像那寒風中就要凋零的花朵一般,帶着一種虛弱蒼白的明媚。
“哀家沒有怨過,皇上你可知道,這古時候爲什麼叫孤,現在爲什麼叫朕?”孝莊淺笑着問,抿了一口龍井茶,康熙心中苦笑,當老祖宗拿起茶杯的時候就說明一件事,她勝券在握,這一次皇后是在劫難逃。
“老祖宗不就是多長耳朵,事事關心嗎?朕知道了。”這‘月月’關心就不如多長耳朵,皇上的耳朵要能聽天下事,不憂不懼。
皇上的心要能容天下事,無喜無悲,對天下有一個正確的態度,什麼時候也要把一碗水端平了,這一次老祖宗和皇后之間的天平他不傾斜,看一看赫舍里氏如何面對這即將來臨的風雷。
這事情長遠看是有好處的,起碼長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