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
冬去秋來,我又回到了生活多年的地方。
提着行李回到了故里,望着繁華依舊的機場,我的心一嘆。
時光過得真快,眨眼間,兩年已過去了。
這兩年裡,看似平淡,實則波滔洶涌。
哥哥經過五年的努力,憑着“夫憑子貴”,終於把頑固的嫂嫂搞定。正式在三十大關邁入神聖的婚姻殿堂。
可是,在婚禮前夕,哥哥不知與慕容家發生何種爭執,哥哥在一怒之下,帶着嫂嫂與肚子裡那顆還未顯眼的球,離開**,不知所終。
慕容家急壞了,趕緊四處找人,卻未得到珠絲馬跡,無耐之下,只得打電話,要遠在英國的我的回**,與大家商量對策。
所以,我放棄了繼續修學位,只考了個大學文憑回家,也算是對自己有個交待了,頂着英國愛丁堡教育學專業畢業生的稱號,回**教個小學,應該沒問題的。只是,我這個年齡,不知人家要不要?
穿過機場,龍雯顯眼的身影已出現在眼裡,他朝我朝手。我微驚,仍然朝他走去。
“好巧,你怎麼在這?”我不敢看他太過明亮的眸子。心裡微突,我知道,這兩年來,他對我依然不肯放棄。
兩年了,我們之間一直維繫着淡淡的友誼----至少我是這樣的。偶爾他會打電話給我,他出差去英國時,會來學校看看我,與我聊聊天,說說話。
很平常的問候,也很平常的探望,我雖知道他的內心,但表面上總不好多說什麼。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燭熱,但卻不會讓我難以忍受。我也就裝着不知道。
只是沒想到,我在沒有通知他的情況下,悄然回國,他還是知道了。
他接過我的行李,動作自然極了,彷彿練了千百遍。“接機啊,聽說你回來了。我沒事,順便來接你的。”
順便?我心裡直搖頭,雖然龍氏旗下產業是他義兄原子慶管,但龍門在黑道方面的事業,也不輕鬆。
“龍雯,其實你沒必要-----”我心裡哀嘆。不知該怎麼辦。
他看着我,目光柔柔,“有必要,晨吟,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
“可是你這樣,豈不讓人誤會,你,你太太會怎麼想?”一想起嫉妒心強的李青韻,我就忍不住發嚎。
“她?”龍雯冷哼一聲,嘴角微哂:“她不會再威脅到你了。”
我問:“她轉性了?”
他看着我,神色冰冷,眼底殺氣畢現:“她把你害得如此之苦,還害得我失去心中所愛,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她?”
“你,你把她怎麼了?”他眼裡的劣氣太濃,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去年上半年,她就主動向我提出離婚,並且是哭着求我。”他的聲音平淡。
我倒吸一口涼氣,非常明白那句“哭着求我”的含義。
“你折磨她?”
他望着我,目光柔和:“不,我只是報仇而已。”
“報仇?”我呆了呆。
“對,報仇,替你報仇。”他的聲音冰冷,但看我的眼神卻溫和。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趕緊別開眼,心裡卻突突地跳動着,我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龍雯與李青韻的事,早已與我無關了,不是嗎?
“不但替你報仇,我還替自己報仇。”他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來的,咬牙切齒的:“她害得我們分道揚鑣,害得你失去了清白,更害得我失去心中所愛,沒有殺了她也算是她走運。”
心跳得厲害,我把頭低得更低了,爲他那句“心中所愛”而驚慌。
“即然,即然你如此痛恨她,那爲何又要娶她?”
“你是想讓我在當初你揭穿她真面目時就與她取消婚禮對吧?可你想過沒有,她從小就對我有很強的佔有慾,認爲我一直是她的,不許別人沾染分毫。她會爲了達到目的而肆不罷休。並且,你以爲,她在被我休了後,會放過你嗎?”他看着我,目光以恢復了柔和。
我嘆氣,確實,李青韻的性子,她在當着衆人的面被龍雯當場休掉,肯定會把所有的氣使在我身上。到時候,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你是怎麼報仇的,她不是一直很愛你嗎?又怎麼會主動求你離婚呢?”
他冰冷一笑,那笑容,彷彿如地獄裡的惡魔。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她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了。”
我倒吸口氣,龍雯平談彷彿喝白開水般的語氣,終於讓我看清了眼前這人。他不再是稚氣未脫卻故作成熟的大男孩,而是一個陰狠冷酷的龍門主事者。
他表面上仁慈,但背地裡,捅你一刀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他最擅長的就是先禮後兵,等敵人放鬆警惕時,再一舉刺穿別人心臟。再無翻身之地。
李青韻,這個可恨可惡,又可憐的女人,她愛錯了人,愛錯了方式,落得的下場,雖然龍雯只是輕描談寫的一句話,但我知道,她的一輩子決對是毀了的。
忽然對眼前這個高瘦的男孩有些畏懼,我忍不住與他悄悄保持了距離。
他看着他,嘴角微挑:“怕了?”
我擡頭,他目光莞爾,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有着受傷。
心中莫名一軟,我牽動脣角:“謝謝你替我報仇。”
“晨吟,你實在沒必要怕我。”他輕嘆,伸手想握我的手。我下意識地躲開,
他一怔,我趕緊道:“對不起,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看我半晌,苦笑一聲,默默放下。提着行李繼續往前走。
我咬着脣,心裡忽然有股罪惡感。我傷佛傷害了他。
可是,如果不與他保持距離,皓月會吃醋的。
一想起皓月,我的心又一沉。
皓月,不知爲什麼,我感覺到他對我,彷彿已轉淡了。
“在想什麼?”我不料龍雯會停下來,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鼻子撞上他結實的肩膀,我悶哼一聲,捂着鼻子,身子卻朝後倒去,一雙健臂把我摟住。
放下行李,輕輕替我揉着鼻子,語帶溥責:“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沒事吧?”
鼻子揪心的痛,不過,過了會,也就不那麼痛了。我惱怒地瞪他:“你沒事停下幹嘛?”
他無辜一笑:“我也不知道你的眼睛長着是幹什麼的。”
我惱怒地打他一下,他笑嘻嘻地握住我的手,道:“還疼嗎?”
我正待說不痛了,但眼角餘地光忽然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打了個機靈,我這才發現,我還在龍雯的懷裡。
“皓月?”趕緊推開龍雯,我朝皓月奔去。
皓月臉色蒼白,目光黯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龍雯,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就是知道,他應該是看到我與龍雯----
“皓月,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與龍雯,我只是不小心與他撞在一起的。”我趕緊解釋,這陣子皓月在電話裡沉默了許多,我已感覺不妙了,這下子可好,又讓他發現我與龍雯擁抱在一起。雖然只是巧合,但,唉,一頭亂啊。
我恨恨地瞪了眼龍雯,他卻無所謂地聳聳望,看到皓月後,眯了眯眼,道:“即然已有護花使者,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把行李遞給皓月,皓月接過,目送他離去,目光深幽。
“皓月,你剛來嗎?”我咬着脣,忍下心中不安。
他收回目光,看着我,目光一如兩年前的柔和。但卻少了點什麼,他淡笑,“來了有一會兒了。”
我心一沉,這麼說來,他已看到我與龍雯了。
兩年了,皓月又成熟了許多,清俊的面容依舊,美得令人讚歎,雙目晶亮,如星光閃耀,但卻比以往內斂了許多。隱有商業精英的架勢了。
看來,兩年的魔鬼訓練,他學到了不少。哥哥經常在電話裡稱讚他,學得很快,是個商業好苗子。但是,哥哥還說了但是。
我看着皓月內斂的眸子,兩年的分離,一時之間訴說的有太多,到頭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與他相互對望,我不知我是什麼感覺,複雜的,如久違了的親人般,有着柔和與溫馨。可是,卻少了點什麼。
皓月也看着我,兩個的商業訓練,讓他的笑容不再柔和,雖然眸子依然清亮,但已現凌厲。
“皓月-----”我輕叫,心裡忽然堵得慌。
他應了聲,溫和地笑笑,輕輕撫着我的頭,輕喃:“晨吟,你回來了。”
我順着他的手,偎進他的懷抱,他的懷抱溫暖,柔和,帶着淡淡的檸檬味,浸入鼻息,一種寧靜紛芳的感覺油然而升。
可是,我總覺哪裡不對盡。
皓月的懷抱依然柔和,可,他的擁抱,爲什麼如此鬆散?完全不像久別的情侶般,激動而難以自持。
心頭一緊,我推開他,直視着他略顯黯然的眸子,澀澀地開口:“皓月,你變了。”
他目光幽幽,看了我半晌,才低語:“是嗎?可你也變了。”
我心頭一滯,不願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