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侯靖揚雖然表面上對我恭敬,可心裡對我並不服氣。
所以,這天下午放學後,他約我去學校後方的一處無人的空地,說要與我單挑。
單挑,好暴力的字眼。
位於學校後方不遠處有一座高高的垃圾山,隨着微風似有似無地傳入行人的鼻間裡,那些嬌貴的千金小姐少爺們當然不會平白無故來這裡遊玩,想當然,這裡的人煙是稀少的。
就算殺人滅口也不會被發現。
算起來,我也是個千金小姐,那種地方,我會去嗎?
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書籍,看了看時間,五點十五分,與候同學約定的時間到了。
拿起皮包,我踩着白色細跟低涼鞋悠閒地朝停車場走去。
與候同學的約定,我沒有去,誰叫他約的地點太臭,我怎麼會去受那個罪呢?
再說了,我是非常守紀的良好老師,纔不會去欺負學生呢,雖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被欺負的可能性很大。
貴族學院裡,學生和家長爲大,老師們只是個拿人薪水替人服務的服務員而已,就算我靠山硬,但也要遵守校園的規矩,老師們的交通工具,全都停在校園外邊。所以,我想要去取車,一定得經過校園大門。
很不巧,校園門口正在上演着一場鬥毆的好戲。
幾名打扮入時的女學生們正盛氣凌人地欺負一個弱小的女生。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學生的身份,非常肯定地認爲,這個弱小女生搶了這些女生們心儀的男生。
這幾名盛氣凌人的女生看穿着打扮,應該是家世條件超好的那種,不然,眼睛不會長在頭頂上,鼻孔不會朝天,聲音不會那麼囂張。
反觀被欺負的女生,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再配上委屈以及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這社會上,恃強凌弱的現像見得多了,也見怪不怪。我正準備視而不見地走開。
但,腳步還是不受控制地朝她們走去,沒辦法,誰叫這名沒家世,沒背景的女生,正好是我的學生呢。
更因爲,那女生髮現了我,並且還用救世主的目光瞅着我,我不過去,真的說不過去。
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我涼溥的心還是被教師應有的師德給停住了腳步。
“你們在做什麼?”通常救人英雄都會有這句開白場的。
幾名正要動手的女生看到我後,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眼裡有着忌憚。我想,不是因爲我長得令人忌憚,而是我身上渾身上下都是全球限量的名牌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
能穿得起世界級限量版的名牌,來頭決對不低----這是所有有錢人包括我,腦海中都會有的話。
我滿意地看到她們眼底的懼意,淡淡一笑:“大家都是同學,何必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弄得反目成仇呢?”
“哼,她不要臉,搶我的男人。”
我心裡不悅:“所以你來教訓她?”
“對。”
“幼稚,看你的樣子,身家應該不低,也會做出有失修養的事,你看你,這副模樣如果被你心儀的男生看到後,又會有何種感想?”
爲首的女生這纔不甘不願地放開這名女生,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我轉頭,看向一臉怯懦地女生:“沒事了,以後少惹這些人,知道嗎?”
打發了學生後,我轉身,朝馬路邊走去。一輛黑色寶馬車無聲無息地駛到我面前,車窗被搖了下來,車子後座露出一張英俊冷冽的雙眼。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問得愕然。
我眨眨眼,看着彷彿一個世紀不曾見過的人,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見我沒有說話,語氣有些不悅,冷聲命令我:“回答我的話。”
我淡淡地回答:“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他被我盡乎無理的頂撞惹得更加不悅,語氣更加冷冽:“算我多事,開車!”他搖下車窗,冷冷命令司機。
我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冷冷不發一語。
寶馬車駛了段距離,又停下,他下了車來,朝我走近。
站在人行道的臺階上,我正好與站在馬路上的他平視,他英俊,年輕的臉上有着不合乎時下年輕人的沉穩和威嚴,他的雙眼不大,狹長的細眸裡迸射出似有似無的銳光,森銳,猛烈,彷彿一頭剛睡醒的猛獅,看似無害,卻讓人膽寒。
他是一個統領數萬黑道人物的梟雄,那份氣勢,真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不明白他爲何會折回來,只是靜靜地盯着他。我不能開口,我怕一開口,就泄露了心底的脆弱。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對他,依然不能忘懷。
他雙眸森銳的盯着我,彷彿把我盯穿,我平靜地迎視着他近乎噬人的目光,不發一語。
我有自信,從小訓練出的沉靜和冷靜,我不會輸給他----儘管他比我更冷靜,更沉穩。
他一直盯着我,銳利的目光見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後,開始變得惱怒。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把我打量遍後,最後,把目光放到我的一頭削短的頭髮上。俊臉上有着濃濃的不悅,沉聲責問:“你把頭髮剪了?”
我揚眉,依然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告訴他,我的事與他無關。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猛浪,有些煩燥,語氣更加冰冷:“爲什麼要剪掉頭髮?”
奇怪,他與我早就沒任何關係了,憑什麼還來責問我?我的頭髮剪不剪,關他什麼事?
我正想着到底是乖乖地回答他的話,還是用刻溥的話回敬他,他又開口了。“爲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