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回神,見牀上的人睜着眼,三兩步走過去,卻沒坐到牀邊,而是坐在牀頭剛剛御醫待過的凳子上。
面色有些緊肅,卻還是放柔了些語氣,“醒了?感覺怎麼樣?”
扶蘇聲音微弱,“好些了!”
太子定定地看着他,“昨晚來太子府的,不只是本宮安排的人,傷你的是另外一批。”
扶蘇輕聲應道:“我知道。”
太子神色不變,“那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扶蘇點頭,“是月清宮的人。”
太子並沒有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他將被子微微向上提了些,蓋住他的胸膛,才道:“昨夜還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扶蘇似乎不習慣他這樣的動作,面色有些不自然。
太子鬆開手,語氣一變,“翼王在回府的路上,也遭到了刺殺!”
扶蘇臉色一白,翼王遭到了刺殺,那她呢?
太子似乎沒感受到他的情緒,繼續道:“昨夜,是本宮那七弟毒發的日子,刺殺來的可真巧!”
太子意有所指,扶蘇心思微動,“殿下是說,昨夜刺殺殿下的,和刺殺翼王的,是同一個……”
太子沒回答這個問題,但顯然,他就是這麼想的。
全天下人都知道君飛羽生來中毒,但知道他每月毒發時間的,卻沒幾個。
昨夜宴後,他們回去的時辰正好是在戌時,還未到亥時,他能在月色當空之時趕回到府,但如果遭遇了刺殺,不論成功與否,必然耽誤他回程的時間,那幕後主使打的一手好算盤。
“殿下可知昨夜情況如何?”扶蘇終於還是道出了心底的聲音。
太子重重哼了一聲,“據說,昨夜刺殺的人全軍覆沒,只可惜,無人知道事情經過。”
那條路上的一切痕跡,早已被清理,根本看不出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日我們做了無用功,不僅沒試出君飛羽的虛實,還讓君飛寒鑽了空子。”
他的四弟,如他所料,卸下優雅面具之後,是一張虎狼之相。
而他的七弟,顯然也不似傳聞中那麼弱小,至少,他的那個王妃,就已經出乎意料了。
正此時,突然響起敲門聲,“殿下,是我。”
太子神情一凜,急忙出去,出去之後,將門掩上,在門外和那人交談。
大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太子回了屋內,面色變得有些詭異。
他重新在凳子上落座,“剛纔寒王府的探子回報,昨夜,君飛寒將幾條街的大夫請進府。”
“他受傷了?”
太子搖了搖頭,“幾大藥店的保胎藥都被買斷了!”
扶蘇一驚,幾乎就要坐起身,“這麼說,寒王妃,她懷孕了?”
太子點了點頭。
扶蘇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太子殿下,這便能解說,寒王昨日動作了,他兩邊試探,只怕是,丞相那邊給了他什麼暗示!”
太子的表情有些怪,“本宮娶了向從安的大女兒,寒王娶了他的小女兒,沒道理,他向從安是一心向着小女兒的!”
扶蘇搖頭,嘆了聲,“殿下還不懂嗎?寒王妃有孕,纔是丞相偏向寒王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