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蹦躂,她還抓不到馬腳呢。
身陷覓香樓之仇,被調教成美人貓之憤!
總得找出真兇,好好回報!
沒有人指引,沒有人迎接,她慢吞吞地蕩過大半個府邸,回到了她之前所住的地方,影煙閣。
還真是,意料之中的偏僻。
回想舊時,師夜白並不同意她選這麼偏僻的院子,但師煙煙非說喜歡這裡的妃竹。
其實哪裡是她真的喜歡,不過是因爲聽信婷蘭的話。
到如今,她們娘倆的院子,靠近大將軍所住的主樓,而她這個堂堂嫡女,卻住在偏院。
活像她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自己倒成了多餘的外人。
師煙煙默然無語,推開了院門。
只有一個勾着背,正在慢慢打掃院子的老人家,再無旁人。
奇怪,怎麼就她一人?
師煙煙快步走近,輕聲問道:“雲姥,小陶那丫頭呢?”
這掃地的老人,正是府裡的老僕雲姥。
無兒無女無家養老,被以前的師煙煙收留在院子裡,隨便掃個地、擦擦桌子,做做輕鬆的雜役。
雲姥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轉過身,一臉驚喜。
囁嚅了半天,終於嘶啞出聲,“小姐,你,你回來啦?”
臉上的欣慰,毫不做假。
師煙煙心想,終於有個見着自己回來高興的人了。
雲姥將師煙煙周身好好地瞧了個仔細,見她形容雖怪卻無大恙,纔想起她剛纔的問話。
有些急切道:“快,小姐,快去救小陶,那丫頭啊,被關在府裡的柴房,有一月多了啊!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啊!哎……”
說着就顫巍巍地上前領路,要帶師煙煙去尋小陶。
師煙煙見她年邁體弱,腿腳不好,便安撫道:“雲姥別急,您就在這院子裡歇着吧,我自己去,我知道柴房在哪!”
說着,轉身就又出了院門,不帶絲毫停歇。
小陶是師煙煙的貼身丫鬟,記憶中是師煙煙出去施粥,在乞丐堆裡撿回來的孤兒。
平日裡,小陶與她極爲親厚,日常飲食起居也都是她在照料。
如果記憶沒錯,那小陶,是這將軍府中最不可能傷害自己的人。
如今她被關一個多月,恰好就是前身失蹤的時間。
莫非……
是在自己失蹤之後,小陶接着就被關起來了?
師煙煙越想,心中越是迷霧重重。
心繫小陶安危,不禁加快腳步。
好在影煙閣和柴房,都在將軍府的西面偏院,離得不遠。
纔剛到,就見柴房外面,矗立着兩大金剛侍衛。
誰家柴房守衛防禦森嚴?怕人偷那幾根破柴?
師煙煙不禁一樂。
心下確定,小陶就在裡面。
既然人在,那就好辦了!
若無其事地走近,漆黑的雙眸緊盯着緊閉的房門,師煙煙脆生生開口。
“去,打開門,拾兩根柴火來,本小姐今日要烤火腿!”
兩人本是站崗無聊,沒精打采。
甫一聽見悅耳的女聲,再看,竟是久未見的大小姐,立時嚇了一跳。
面色飛快轉變,最後有些不屑地敷衍道:“小姐你先回去,你要的柴火,待會兒差人給你送去!”
另一個更是哼哼直嚷,根本不把師煙煙大小姐的身份放在眼裡,“好端端地,烤什麼火腿!膳房什麼沒有!”
別怪他們漫不經心地應付這位大小姐,誰讓她平日裡就唯唯諾諾。
試問,整個將軍府裡,有哪個下人怕她?
師煙煙面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讓她那張面若桃花的小臉,都生出了幾分詭譎。
“我要烤的火腿,自然非比尋常!”
雙手鬆鬆地交叉在身前,師煙煙站得那叫一個慵懶隨意。
輕蹙着眉頭,懶懶開口,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本小姐要的這柴啊,粗不行,細不行,糙的不行,皮的不行,太乾不行,太溼也不行。說了,你們也是難以領會,還不如本小姐親自過目,指導指導你們,在這房內堆成山的柴堆裡挑到我想要的!”
見他們支支吾吾,就是不動。
師煙煙生出幾分不耐煩,指着門直接開門見山道:“把柴房門打開,別讓我那幾根火腿久等,放老了,可就咯牙了!”
兩侍衛遲遲不肯,其中一個更是不斷朝另一個打眼色。
師煙煙柳眉一揚,冷哼一聲,嬌萌的容顏生出幾分攝人的氣勢,幾縷青絲竟無風自舞。
“怎麼?如今我要根柴,都拿不得了?你們,是不想在將軍府幹下去了吧?”
要說以前,師煙煙的話,絕嚇不到他們。
可現在,不知怎麼,被她的氣勢一震,兩人自頭頂竟生出股股寒氣來。
其中一個霎時放低了語氣,嘿嘿笑着打岔。
“大小姐,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進柴房呢?小的進去挑,進去好好挑給您!”
說着,轉身將柴房的木門,拉開細微微的一條小縫。
趁着另個侍衛以粗壯身軀,擋住師煙煙的視線,他迅速地擠進柴房。
手一背,立即就要合上門。
但,門都開了,哪這麼容易再讓他高高興興關上的?
師煙煙一聲不吭,嬌小的身軀風馳電掣般繞過擋住她的那個人。
正當進門取柴的侍衛,卡在門縫中時,擡起右腳,對着他的屁股,狠厲一踹。
咕嚕一個滾,哎喲一聲叫……
對方利落的,跌進了柴房。
房門,應聲大開。
師煙煙立在門框,正見柴堆上綁着一個茄色繡花棉裙的清瘦丫頭,嘴裡被捂着厚厚的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棉裙也破破爛爛,隱有鞭痕和抓痕。
顯而易見,捱了毒打。
虛弱的小臉,微微泛白,本是緊閉的眼,聽到聲響後,顫巍巍睜開。
一眼看見那個摔倒的侍衛,立即怒目而視,又忍不住滿臉悲憤。
忽然光線一暗,擡頭探向門口,背光中努力辨析來人。
幾息之後,眼睛睜得溜圓,似不可置信。
又驀地雙目含淚,既像高興,又似委屈。
嘴巴嗚嗚的,發不出聲音。
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有些真實可愛。
師煙煙淡淡掃了她一眼,瀟灑地一腳踹開那個摔倒的侍衛。
將他剛要爬起來的魁梧身軀,又噔?踹翻在柴堆裡。
碼的好好的柴堆,被打亂了,紛紛落下。
將他壯實的身子壓住了大半,只留個頭在外面。
他連忙張嘴向同伴求救,“哎喲,楊偉,快來扶我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