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了吳統海和袁作海兩人的觀點之後，劉凱作了講話，表示省裡領導非常重視鄉鎮企業的發展工作，此次專門前來調研鄉鎮企業改革，是對宜州市工作的一個大力支持，我們一定要認真對待，堅持以改革和創新的精神推動鄉鎮企業的發展。
劉凱當着大家的面作了這樣的表態，無疑是對吳統海觀點的支持，而袁作海聽了之後便是默不作聲了。
在聽取完吳統海和袁作海兩人的彙報之後，省經貿委主任便在劉凱的陪同下，去了連城縣幾家鄉鎮企業實地看一看，如果在一般情況下，去調研的企業一定是縣裡的好企業，把縣裡頭工作的成績展現給上面的領導看，但是此次調研是針對問題來的，吳統海沒有遮遮掩掩，安排好的企業讓省裡領導去調研，而是帶着省裡領導和劉凱去了下關鄉，瞭解那裡的鄉鎮企業困境。
到了下關鄉之後，吳統海等人一起來到下關鄉皮革廠，在前幾年，這家皮革廠十分的紅火，關曉凡雖然家在農村，但是也知道，誰要能到皮革廠裡上班，那簡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比到鄉黨委上班還讓人羨慕，因爲到了皮革廠之後，待遇非常的高，鄉鎮黨委領導的家屬都想着辦法到皮革廠裡掛個名，好撈取一些好處。
但是好景不長，皮革市場發生了變化，供求關係出現逆轉，而在企業紅火的時候既沒有加強管理，也沒有進行技術革新，市場一調弊，產品賣不出去，而廠子的人員又是暴增，最後只能江河日一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廠長牛大伍在企業紅火的時候，眼裡頭只有鄉長書記，其他人他根本理都不理，整天肚子挺着，四處吃喝玩樂，當了三年廠長，自己倒是撈了不少的錢，而企業卻是越來越垮了。
不過雖然企業江河日下，但是牛大伍完全沒有去改變的意思，只要這個廠子存在一天，他這個廠長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所謂窮廟富和尚，一點也不錯。
此時，知道省裡市裡的領導來視察，牛大伍四處忙來忙去，到處擺滿了鮮花，好迎接省市領導的到來，而已經歇了幾天的工廠又專門找人來進行生產，營造出一副企業仍然在欣欣向榮的假象。
雖然毛成萬並沒有安排他這樣做，但他還是想起來要應付好上面的領導，然後好等待着機會離開皮革廠，調到其他部門當領導。
對於皮革廠的情況，吳統海上次來的時候已經瞭解地差不多了，無論牛大伍怎麼個僞裝法，也逃不過內行人的眼睛，廠子不行就是不行了，必須得實事求是。
吳統海等人來到皮革廠之後，看到廠子裡面擺滿的鮮花和剛剛打掃完畢的地面，表面上給人感覺，這家企業還算可以，裡面還有工人在生產，但是吳統海來到之後，立刻把毛成萬叫過來，讓他向省經貿委主任和劉凱彙報廠子的情況，根本不讓牛大伍上前。
毛成萬自然是秉承吳統海的旨意，把廠子的實際情況給講了一遍，牛大伍站在一邊臉色很不好看，本來他是準備好彙報的講稿的，好大吹特吹一番，反正現在流行一句話，叫做村哄鄉，鄉哄縣，一直哄到國務院，吹一吹，沒有什麼風險的。
而現在毛成萬把實際情況一講，牛大伍自然傻眼了，廠子弄成這樣，他還有什麼好露臉的，急忙跑到一邊不敢過來了。
聽到廠子是這個情況，省經貿委的主任便是詳細地瞭解一下廠子裡的情況，而這個時候，便是把牛大伍找過來，好向他了解，面對省經貿委主任的問題，他吞吞吐吐，言詞混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省經貿委主任明確表示，廠子只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雖然說有着市場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管理混亂，而之所以管理混亂的原因主要是產權不清晰，沒有建立起現代企業制度，我們下一步一定要加強現代企業制度改革，明確產權，加強管理，這樣才能推動鄉鎮企業向前發展。
省經貿委主任在看到廠子出現的情況後，也是深有感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廠子早晚要被掏空的，沒有清晰的產權，還是處於大鍋飯的狀態，時間一久，廠子就會被糟蹋了。
省經貿委主任一作這樣的表態，牛大伍感到臉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他本身長得胖，現在一緊張，便汗流浹背了。劉凱聽了之後，也作了表態，指出要進一步解放思想，加強改革和創新，促進鄉鎮企業的健康發展。
兩位領導作了表態，吳統海聽了之後非常高興，而袁作海作爲反對鄉鎮企業改革的人，則是心有不悅，鄉鎮企業是在他和張中江手中發展起來的，現在張中江提拔到市裡了，而他還留在連城縣，如果承認一些鄉鎮企業沒有經營失敗的話，無疑是在打他的臉，所以他和其他一些保守的老傢伙，便是反對開展鄉鎮企業改革。
調研完下關鄉皮革廠，吳統海一行人又是來到了另一個鄉鎮企業進行調研，這個鄉鎮企業與皮革廠如出一轍，同樣曾經紅火過，但是在市場出現變動之後，也是面臨倒閉的風險了。
這些鄉鎮企業不過是藉着尚處於供方市場的東西發展起來的，只要生產出東西來就不愁賣，廠子的相關管理人員，也是一些沒有見識的土包子，靠着膽子大，頭腦靈活，在鄉鎮政府的支持下，把廠子辦起來了，但是一等到面臨競爭的時候，他們就是手足無措了，只能等着一點一點把廠子給拖掉。
而要命的是，由鄉鎮企業還是由政府投資，同時集體出一部分錢，產權一點也不明晰，幹好了，企業的利潤沒有合理的分配，全部浪費花掉，或者讓企業的少部分人給轉移走了，而一旦企業虧損了，自然是落到企業自身的頭上，或者是落到銀行的頭上，企業貸的一些款項，銀行也是收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