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哥哥妹妹!我早就受夠了!受夠了這個身份!”天曉得每次別人說到他是萱妃的哥哥,讓他要多多幫襯時,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那個叫着他“哥哥”的女人,是他今生唯一深愛的女子,如今,卻讓所有人都以爲他是靠着這條裙帶關係才能和皇上走得那麼近,這讓他情何以堪?
“chunqing,你先出去下,我想和哥哥說些私房話。”
瓊華意識到要是再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誰曉得還會說些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話,想安撫他的情緒,便只能先讓chunqing退下。
“是,姑娘。”chunqing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還是恭恭敬敬的低頭退了出去。
說到底,她還是個奴婢。就算主子對她的態度再親如姐妹,她都不能忘掉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也許,她是該給他們個空間讓他們好好聊聊,只有這樣,她才能尋着機會盡快把這邊的情況告訴皇上,好讓他早作準備。
目送chunqing離開後,瓊華皺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文若勳,語氣很是不悅:“文丞相,你今天怎麼搞得?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說話這麼沒分寸的人。”
“分寸?呵!”文若勳冷笑一聲:“過去的我就是太在乎分寸太在乎身份的詫異才一再的猶豫,不然,你又怎麼會嫁給慕容景銳,又怎麼會流落到突厥?既然他無法保護好你,爲什麼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
“大哥,這樣的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聽到,你從這裡走出後,我就會把你說過的所有話都忘掉,從此以後,不管人前人後,我們都只是兄妹!”
即使明知道這樣的話對文若勳來說究竟有多殘忍,她也只能忍痛說出,就是爲了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從而接受藍月。
他爲她付出的已經太多,她不能自私的讓他爲了自己再犧牲原本屬於他的大好姻緣。
“兄妹……”文
若勳踉蹌着後退一步:“公主,你非我對我如此殘忍嗎?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卻還要這樣一再的提醒我們現在的關係,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劃清界限嗎?你就這麼在乎他,在乎到,即使他已經決定爲了江山放棄你,你也一樣要爲他苦苦堅守嗎?”
“是!”瓊華用堅定的眼神回望向他帶着血絲的眼睛,狠心說出連自己都覺得殘忍的話:“文若勳,你醒醒吧!我從沒有喜歡過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你別犯傻了,我不值得你愛,不值得!”
文若勳癡癡的看着她,儘管她說出的話是那麼傷人,讓他有種瞬間墜入地獄的感覺。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就輕易的把他這幾年爲她所作出的所有都全部抹殺,但他卻仍舊無法恨她。
他很清楚自己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所心愛的公主,是個爲了能成全別人,寧願把所有的苦痛都留給自己的人。她可以表面上裝得很冷酷,冷酷到讓所有的人都相信她是個無情的女人,但他很清楚,她不是這樣的。
她的內心很純潔很善良,就像多年前他見到的那個立在雪中的她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只是那樣一記眼神,便足以讓他就此淪陷,從此萬劫不復也甘之如飴。
想到那時的她,他便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激動的說:“公主,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守護好你!你給我個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一定會帶你遠離這些是是非非,讓你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相信我!”
瓊華神情淡漠的一點點把他放在肩上的手掰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公主……呵!真是諷刺,你爲着自己的私慾,帶着慕容景銳滅了我的國,殺了我的父王,又間接害死了我的母妃,現在又開口閉口的叫我公主,是不是在提醒我,爲什麼這麼不孝,爲什麼不替父王母妃報仇?”
“不,不是這樣的,公主,你
聽我解釋!”
面對急着解釋的文若勳,瓊華冷聲制止他的話:“不用再解釋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記清楚,我的國已經滅了,我現在的身份只有一個——正齊的萱妃!就算他慕容景銳不要我了,只要他一天沒有休了我,那我便一天是他的妃!而你,文若勳,永遠只能也只會是我文瓊華的哥哥!”
看着他的眼睛一點點變得灰敗,瓊華強忍住心中的不捨,繼續說道:“你,聽明白了嗎?”
“哥哥,呵呵,哥哥……”文若勳笑着重複着她的話,有神的眼睛變得是那麼空洞,彷彿被人生生抽去了靈魂。
他沒有回答瓊華的話,而是轉過身麻木的掀開簾帳走了出去,chunqing向他迎面走來,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便關心的問了句,但他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舊往前機械的走着,如同被人攝去了靈魂的木偶。
chunqing進了寢帳後,看到同樣失魂落魄的瓊華,輕聲一嘆:“姑娘你這是何苦呢?爲什麼非要把你們兄妹之間的關係搞得那麼僵呢?要想從這裡離開,文丞相可是至關緊要的人呢。”
“離開……”瓊華淡淡的看着她:“離開這裡又能去哪裡呢?天下之大,卻仍舊無一處我的容身之地。”
chunqing本想和她解釋不是這樣的,皇上心中還是很在乎她的,只是現在時機不對,她便只能把所有都壓在心底。
“對了姑娘,我剛纔看到文丞相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你們到底怎麼了?他……不會有事吧?”她對文若勳瞭解並不多,只零碎的聽別人提起過他是個很厲害的丞相,年紀輕輕便極受器重,是皇上用來對付靖國公的一把利器。
“這一次,我是真傷了他的心了!”
瓊華永遠不會忘記他離開時看她的眼神,那是多麼絕望的眼神啊!回憶起印象中那個宛若謫仙的男子,再與現在的他相比,讓她越發覺得她欠文若勳的太多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