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姬絃音輕笑着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那一張驚豔至極的面容之上,卻又忽而瀰漫出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苦澀之意。
姬絃音此刻並沒有再去直視沈芝蘭的目光,反而是微微垂下眼瞼,纖長濃密的睫羽遮住了他那輪廓驚豔的鳳眸之中的萬般情愫,襯着他眼尾的那一點硃砂淚痣,卻是無端透出一股子淒涼之感。
許久,沈芝蘭總算是聽到了姬絃音口中傳來一道頗有幾分頹喪又沉重至極的聲音。
“倘若本世子當真是折損此處,此後,流蘇便是隻能勞煩沈相你傾心照顧了。”
姬絃音心中對慕流蘇有多麼重視,沈芝蘭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畢竟前一世流蘇遇到危險的時候,便是姬絃音以一人之身獨赴險境,替慕流蘇擋住了萬箭穿心之痛。
而後姬絃音更是在流蘇亡故之後花費萬般心思雲到了流蘇的亡體,一步一步登上終年極寒的蒼虛雪山,尋了靈空大師以命換命,付出捨棄了萬般,只爲替流蘇重新求得一次重生。
雖然極爲不願意去承認姬絃音對流蘇那般多的恩情,甚至說這些事情其實沈芝蘭心中都情願去做。
而且若非是當初他初到北燕之地,在北燕佈置的暗樁實力比起姬絃音而言,的確是弱了些許,從而導致了自己比姬絃音晚一步抵達望城,也晚一步尋得流蘇的遺體,但是說到底,爲了流蘇做出這般難以想象的付出的人,畢竟是他繼絃音,而不是他沈芝蘭。
所以沈芝蘭心中即便是再爲不滿,但是對於這件事情,沈芝蘭的心中其實還是頗爲有數的。他也從來沒有否決過姬絃音對流蘇的一片情深。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姬絃音那般極爲好強,恨不得將流蘇捧在掌心不讓外人瞧見了分毫碰觸了分毫的性子,竟然是在知曉自己有性命之憂之後,甘願如此放低身段,讓自己去代替他護着流蘇。
其實以沈芝蘭對姬絃音先前的理解,他一直都是覺得倘若是姬絃音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的話,姬絃音應該也是不願意讓慕流蘇存留在這個世界之上,更甚至是成爲了別人的人的。
可是如今他卻是知曉了,哪怕是姬絃音這般對流蘇佔有慾極強之人,在知曉了自己極有可能不再有那個能力去繼續保護慕流蘇之後,竟然也是能夠捨得託付其他人去照顧他放在心尖之上,疼愛了如此之久的姑娘。
沈芝蘭如是想着,一時之間心中也是極爲複雜,其實,換一個角度來想,倘若換做是他在這同樣的生命極有可能陷入危難之中的時候,其實他也不可能會選擇帶着流蘇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而是會同樣去選擇交付一個信任至極的人物,讓他在餘下的日子裡,去好生照顧流蘇。
但是這畢竟只是他的想法,換成姬絃音的話,其實沈芝蘭覺得有些不太現實的,因爲一直以來,姬絃音在沈芝蘭看來,都是那種心性涼薄,手段狠辣之人,所以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對於流蘇的這件事情之上,姬絃音竟然會與他一般有着同樣的想法。
原來這世間,當真是有那麼一種情愫,能夠超越一切私心,一切界限的。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流蘇並非是他姬絃音之人,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流蘇的心到底會牽掛在誰的身上。
所以此時此刻,沈芝蘭雖然心中震撼,但是倒也沒有對姬絃音留了幾分好臉色,雖然方纔姬絃音那般誠懇至極的讓他照顧流蘇,但是,從他的角度來說,其實根本不需要她之前用的拜託,但是從他內心深處看來,他必然也是不會讓流蘇受到任何傷害的。
況且沈芝蘭雖然是的確想要與姬絃音爭個高低出來,但是卻並不想在姬絃音“離開”之後他才能夠得到流蘇,正如姬絃音方纔所說的他是在撿漏一般。所以此時此刻,沈芝蘭也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素來溫潤的面容之上,也是痛了幾分寒涼之色,冷沉開口。
“榮華世子不必如此拜託本相,世子應當知曉,本相也是如同世子殿下一般,對流蘇傾慕了兩世時間,即便是沒有世子託付,本相也必然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及流蘇分毫。”
頓了頓,沈芝蘭直視着姬絃音擡眸看過來的視線,而且也是勾出了一抹與他那溫潤面容頗有幾分不符的涼薄笑意。
“更何況,本相自有法子讓流蘇知曉我對她的一片情深,且本相可不願意看到流蘇是因爲這世上沒有了你姬絃音,她纔會與我沈芝蘭在一起的這一幕,本相要的是,無論你姬絃音生死與否,流蘇心中認定之人,終究只有我沈芝蘭一人。”
站在沈芝蘭一側的白鵠,聽着自家主子如斯之言,心中也是一陣驚濤駭浪,他是先前便是看出自家的主子對鎮北將軍頗有幾分看重和欣賞之心,但是,白鵠卻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是已經對鎮北將軍傾慕到如此地步了。
主子竟然是不惜在這城門之上,對着這位早就已經與鎮北將軍有了大楚皇帝御賜的親事兒之約的榮華世子如是說話,況且,主子雖然性子果決,但是性子的確是極爲溫潤的,白鵠也從未見過自家主子說話如此狂妄的時候。
可偏生沈芝蘭這狂妄卻又似乎總顯得極有道理,一時之間,白鵠的面容也是好一陣精彩至極。
白鵠還尚且不知慕流蘇是女扮男裝,所以如今在得知了自家主子竟然也是如同榮華世子一般有着龍陽之癖的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的反應也是如遭雷劈,心中更是完全是想不清楚自己應當如何去給自家夫人交代。
而此時此刻,他也完全是沒有那個心思再去顧及沈芝蘭和姬絃音二人之間的交鋒了,只能是轉過頭,僵硬之急的朝着慕流蘇的方向看了過去,心中也是萬分震驚。
白鵠心中實在是想不清楚,這位少年將軍身上到底是有什麼特別至極的地方,竟然是令得他家主子,還有這位驚才豔絕的榮華世子,更甚至是南秦的那位名動天下的戰神皇子秦譽也是深受其“蠱惑”,通通對這位鎮北將軍如此趨之若鶩。
見着那少年將軍在一衆傀儡軍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動作什麼的都是極快,完全是婉若游龍一般的英氣樣子,白鵠一時之間也是萬分感慨。
不得不說,鎮北將軍身爲一位少年將軍,柔色宛如皓月之輝,一身的文韜武略俱是上乘,這一身武功也的確是算得上出神入化,也的確是優秀之極,不曾負了他如今這名動天下之名。
這般優秀至極的少年將軍,能夠奪得了大楚第一美人沈芝韻以及大楚第一尊貴嫡出公主楚清菱的歡喜他也是覺得也極爲正常,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女子,自古美人愛英雄,這他都覺得沒什麼問題。
可是爲何這天下之中這些個名動一方,也是奪盡了天下女子不少芳心的傑出少年,也對這位少年將軍如此趨之若鶩?龍陽之闢一位染上也就罷了,如今人數如此之多,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一些吧!
白鵠完全不敢去想象這個問題,他雖然早就已經接受了榮華世子和這位大楚少年將軍之間斷袖事情,可是卻是沒想到同樣性質的事情會發生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主子先前不是對北燕女相頗有愛慕之情嗎?看主子先前爲了那北燕女相那般付出一切的樣子,的確是一片情深啊,那深切的說明了主子的確是性取向極爲正常,愛慕女子的呀!
怎麼如今這才兩年時間不到,主子便是變心如此之快,哪怕是北燕女相已經亡故了兩年時間,可是主子也總歸不會想到突然對一個男子動了心思啊。
斷袖之癖,這可是要讓沈家斷了香火的大事情呀,倘若是讓沈夫人知曉了他不僅是沒讓主子開了情竅愛慕上什麼女子,反而倒讓主子平白無故的傾慕上的一個男子的事兒,只怕他回了沈府之後,必然是得被夫人活生生被刮下一層皮了呀!
白鵠越想越頭皮發麻,心中也是萬分難受,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一定是不能讓榮華世子折損在了這華洲城一戰之中的。
畢竟倘若是榮華世子好好的存活在這世間之上,那麼按照鎮北將軍對榮華世子的重視程度,還有他們二人之間由着大楚皇帝親自定下的親事,鎮北將軍自然是與榮華世子雙宿雙飛的,那就沒有他家主子什麼事兒了。
雖然白鵠心中也是頗爲痛心主子當初痛失北燕女相的事情,也一直心疼主子這兩年來對北燕女相的萬般懷念,但是比起主子成爲了一個斷袖之癖而言,白鵠顯然更加能夠接受自家主子對一個亡故的驚豔女子的懷念。
畢竟北燕女相好歹也是個女子,更何況人已經是亡故了兩年之久,想來自家主子也是不用多少時間會走出這個陰影,愛不上別的女子的。但是討論自家主子成了斷袖之癖,對鎮北將軍傾慕至極的話,那後果只怕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白鵠也是立馬便是存了心思,準備趁着自家主子不注意的時候去通知風嶺等人,讓他們做好萬全之策,倘若是待會榮華世子因爲動用了音殺之術而陷入危險之中,也是無論如何都需要護住這位世子殿下的性命周全的。……
畫面一轉,再次將視線轉回了華洲城之下,慕流蘇猛的一個縱身跳躍,手中內力強悍至極的襲擊而去,將眼前偷襲過來的傀儡軍的頭顱和心臟同時碎震碎了個乾淨。
此時此刻,慕流蘇也是已經是皺緊了眉頭,目光森寒的看着眼前這些傀儡軍,即便是他體內有着深厚知己的內力,但是這畢竟不是什麼源源不斷之物,連她都隱約已經感覺到有些吃力,老咳嗽而知顏繁之和青花還有其餘的鎮北軍中人此刻必然也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即便是過了如此之久,慕流蘇也是仍舊是難以想到這個陣法的破解之法,倒不是因爲這個陣法有多難,主要是因爲作爲陣心存在的謝瑤花如今真是被傀儡大軍包圍在其中,她根本接近不了,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襲擊陣心,從而破了此陣?
局面如此僵持着,慕流蘇看着眼前源源不斷的傀儡大軍,一時之間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然而很快慕流蘇也是忽而發現,這似乎並不是最糟糕的局面,最糟糕的是……
------題外話------
推文伊人歸著《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這是一個反抗校園霸凌的故事,一個校花愛上警草的故事】
大一新生陳涼,因爲校園暴力、父親死因不明,生活陷入低谷。
嚐盡欺辱的陳涼從教學樓天台跳下自殺,卻意外重生。
見識過人間百態的她從此變了性情,從人儘可欺的傻白甜,變成勇於反抗的“心機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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