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財之道
“凱撒大人。”
“維多先生。”山姆威爾走到正指揮着工匠和野人勞工們給城堡打地基的維多身邊，“情況如何？”
“比我想象的還要快。”維多感慨道，“我從沒想到那些野人幹活居然這麼用心，簡直都在搶着幹！相比起來，我們高地城的勞工簡直全是懶漢！”
山姆威爾哈哈一笑，道：
“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維多連忙問道。
山姆威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在高地城，如果有人幹活偷懶，馬丁子爵會怎麼做？”
“當然是用鞭子抽他。”
山姆威爾聳聳肩，笑道：“懲罰當然是一種辦法，但我認爲，獎勵卻更能激發領民的熱情。”
維多聞言，立刻想到了山姆威爾頒佈的那個古怪的“工分制度”。
當時他還在心裡嘲笑這位年輕的領主太過仁慈，居然要給一幫俘虜發錢。
“這樣吧，我的侍衛隊要招人，伱可以讓他去報名，若是表現好，將來我可以收他做我的侍從，甚至有一天，會親手冊封他爲騎士也說不定。”
靠近兩側山崖的地方，坐落着幾個嶄新的小木屋。
雖然在領主的指導下造出了這個東西，但布索根本不知道它是幹嘛用的。
布索聞言愣住了，半晌後才遲疑道：
“大人，您的恩典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但是，我們畢竟是高地城的領民啊，一年後就要離開……”
“大人，您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布索指着面前那個造型奇特的裝置，恭敬地說道。
這裡是整個谷地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存放着開拓隊伍的各種糧草物資，當然還有山姆威爾的領主小屋。
在領民們看來，或許這位領主對於武器裝備比較看重吧。
而這，便是他的機會！
赤紅山脈雖然土地貧瘠，種不了糧食，但卻適合種植對土壤條件要求不高、耐旱怕澇、需要充足光照的山葡萄。
那只是一個看得見吃不着的誘餌！
卻驅使着上千野人心甘情願地爲他勞作！
真是好手段！
再聯想到自己家領主跟這位的契約，維多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但又有些不敢確信。
“很好！這就是我想要的東西！”
見到山姆威爾的到來，鐵匠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問候。
衆人都以爲領主大人是希望布索爲其量身打造一套板甲，然而事實上，布索這些時日來，根本就沒碰過鋼鐵，反而一直在跟各種銅管打交道。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裝置，確認無誤後，才轉頭看向布索，笑道：
“是的，大人。雖然他也是我的學徒，但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哎，我也拿他沒辦法。”
“一年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山姆威爾笑着道，“而且這一年中，你們都是爲我服務的，打鐵是服務，爲我征戰同樣也是。”
山姆威爾看着眼前這位手藝出衆的鐵匠，忽然問道：“布索，我記得你有個兒子吧？”
這其實是一個夏朗德壺式蒸餾器。
作爲高地城最出色的鐵匠，布索剛加入開拓隊伍後，就受到了山姆威爾毫不掩飾的青睞，常常單獨與其相處，激烈地討論着什麼。
維多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好的，大人。”
那是獨屬於鐵匠布索的工作間。
山姆威爾看着眼前的裝置，眼中滿是熱切，以及一抹惆悵，像是在懷念什麼東西。
也將是他在這個異世界的財富來源。
“我聽說他更喜歡舞刀弄槍？”
這個世界的貴族就沒有不喝酒的，釀酒業也很發達，但卻因爲缺少先進的蒸餾技術，度數普遍偏低。
那是貫穿他整個童年的記憶。
布索離開後，山姆威爾忍不住伸手撫摸着面前這個古怪銅器，感受着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觸感，他眼中竟浮現出淡淡的晶瑩之色。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在瞭解了領地建設進度後，山姆威爾告別維多，向谷地最深處走去。
“能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木屋周邊有十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把手，他們見到山姆威爾後，紛紛低頭行禮。
所以自從他記事起，就見過琥珀色的酒液從這個古老而神奇的裝置中汩汩流出的場景。
山姆威爾補充道：“不過，你之前提出的建設方案太複雜了。先建一條棧橋吧，能讓船隻停靠裝卸貨物就行。目前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城堡建設上。”
但現在看來，這個舉措恐怕另有深意。
山姆威爾敢來赤紅山脈這種貧瘠之地開拓，而且拒絕奧蓮娜夫人給他安排的海盜之路，其真正的底氣就在這裡。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這其中居然還有一間鐵匠鋪。
“是，大人。”
“是，大人。”維多有種預感，這恐怕就是這位開拓領主所做的極限了。
就在維多浮想聯翩之際，就聽山姆威爾又道：“哦對了，碼頭建造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山姆威爾擺擺手，讓他們繼續工作，隨後自己走向了最裡面的房間。
門口居然還守着兩名侍衛，可見山姆威爾對此地安防的重視。
而現在，山姆威爾就走進了這間鐵匠鋪。
“是呀，他還想成爲騎士呢。整天做夢！”
這個古怪的裝置由三個大小不一，造型不同的銅壺組成，第一個銅壺和第二個之間由一根天鵝頸狀的銅管連接，而從第二個銅壺出去的銅管在進入第三個銅壺中後，會盤成蛇形的圓圈。
而現在，哪怕相隔一個時空，山姆威爾站在眼前這個空空蕩蕩的銅器前，卻彷彿依然能聞到葡萄酒被蒸餾後的獨有香氣。
前世的他出生在一個酒商世家，從他爺爺輩起，就在天目山下專門製作葡萄蒸餾酒——也就是白蘭地。
布索頓時陷入了糾結。
山姆威爾也不催促，笑道：“布索，好好想想吧，可不是每位領主都願意收一位鐵匠兒子做自己的侍從。你先出去吧，若是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
不知道一年後，自家領主見到了只有一條光禿禿棧橋的碼頭，會是什麼表情……
沒錯。
不過，也確實太敗家了……等等！
維多忽然驚覺，山姆威爾其實根本沒有給那些野人俘虜發錢，只是管他們吃飯而已，至於錢，那是要等城堡建好之後才能兌現的。
事實上，山姆威爾之前在虎牙村中，就見過野人採摘的野生山葡萄。
這種葡萄味道其實並不算好，不夠甜，偏酸。
但是，這種糖度較低，酸度較高的葡萄品種，卻正適合用來釀造白蘭地。
撫摸着蒸餾器光滑冰冷的表面，山姆威爾彷彿看到了一條閃着金光的大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