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雙猶如無底黑洞的墨眸裡,付溪茜清楚地看到了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的氣息將空氣中的水霧一併的凍結了,當空氣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她明顯地感受到了猶如寒冬的冷。
身體不聽使喚地瑟瑟發抖,可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的表情,只是一雙略帶着驚愕的冷漠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下顎的鉗制扼殺了她說話的權利,除了對視,她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付溪茜!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懲罰現在纔開始!”用力將她拉近到自己的眼前,讓她的直直地望着自己那雙充滿憤怒和仇恨的眼睛。
與他的距離不過一釐米之遠,只要他再靠近一點兒,就可以觸碰到她冰涼嫣紅的薄脣。
就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付溪茜忽而覺得最初的氣焰在慢慢地沉降,原本沒有任何情緒的冰冷的心,開始微微地顫抖着,因爲害怕。
付溪茜隱隱地感覺到了駱曜笙的冷漠和絕情,卻不知爲何……
細想之下,他似乎對自己打掉孩子這件事很生氣,可,這不是他下達的命令嗎?一想到此,付溪茜剛剛冒出的那一絲害怕和心虛都灰飛煙滅了。
眼底那抹蠢蠢欲動的恐懼也被她迅速地給壓了下去,面對他的,依舊是那雙冰冷的眸子。
“駱……曜……笙……”忍住那下顎骨猶如被捏碎的痛,付溪茜皺着眉頭,艱難地吐露出了他的名字。
聽到她的叫喚,駱曜笙只是輕挑了一下眉頭,冷若冰霜的面上卻是什麼表情也沒有,不爲所動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語,然而那抓住她下巴的手更加地用力了。
光是叫他的名字,都似乎用盡了付溪茜全身的力氣,加上他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對她的禁錮,使她難以再開口。
但是,爲了自由,爲了逃離,付溪茜在心底裡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住那足以讓她暈厥的痛,喘着氣,艱難地繼續道:“你,很殘忍……孩子……已經沒有……這,不就是你想的嗎?你現在……還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一字一句,由於被剝奪了自由說話的權利,付溪茜只是緩慢地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雖然略顯含糊,但是在這麼安靜的房間裡,卻是能清晰地落入駱曜笙的耳中。
聞言,駱曜笙的眉頭緊緊皺起,手微微地擡起,讓她的臉能夠更加清楚地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陰冷如冰刃的目光鎖定在付溪茜那張清純得讓人愛憐的臉上,那白皙的肌膚就似那珍貴的羊脂玉,使人流連,臉頰因爲呼吸困難而微微泛紅,將她映襯得更加的嬌豔。
的確是一個能夠輕易撩動男人衝動的女人,只不過是這樣一個普通的模樣,卻能讓他產生了反應,駱曜笙緊咬着自己的下脣,在自己的心底裡咒罵了自己一聲,強壓住了心底那股對於付溪茜的慾望。
這個女人,不值得他付出!駱曜笙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我裝好人?哈哈哈!付溪茜!你纔是最狠毒的女人!你真是好樣兒的!用你那天真單純的模樣欺騙了所有人,其實,你纔是最惡毒的那個,爲了報復我,竟然拿孩子做籌碼!哈哈哈!我真是個傻子!我竟然會對你這樣的女人動情!原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從來都沒有錯……”
迴應着付溪茜話,駱曜笙一邊仰面狂笑,一邊帶着狠戾地說道。
他的心,原本因爲付溪茜而燃起的熱情還有溫暖,都被她的這一盆冷水給徹底地澆滅了,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沒有錯,女人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信!
聽到駱曜笙的話,尤其是聽到駱曜笙說他竟然對自己動了情!付溪茜立即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如今像冰山一樣的男人,一時間,忘記了去反駁他的話語。
“我就是個傻子!”最後,駱曜笙仰面怒吼了一聲,話語裡充滿了對自己的嘲諷。
“駱……”
“閉嘴!”
此時冷漠的駱曜笙,仰面狂笑的駱曜笙,就像一個瘋子,一個失控的瘋子,付溪茜想着要去制止他,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他的一聲怒吼給駁了回來。
陰沉着一張臉,駱曜笙眯着一雙危險的眼眸緊緊地盯着落在自己手裡的付溪茜,他就好像一把尖銳的刀,而付溪茜,就是那砧板上等待他去宰割的魚肉。
駱曜笙已經在心底裡無數地發誓,要將失去孩子的痛,被付溪茜愚弄的心情,以萬倍的姿態全部的返還給她!
“啊!”
快速地鬆開鉗制住付溪茜的那隻手,但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駱曜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來攬過她的腰,一用力,將她的整個身體都扛在了肩上!
“駱曜笙!你要做什麼!”肩上的付溪茜忽而感到一陣恐慌,心裡被滿滿的恐懼充斥着,卻因爲剛纔駱曜笙的鉗制,讓喉嚨受了傷,即便是怒吼出來的聲音,卻是沙啞無力,沒有任何的氣勢。
“哼!你犯下的錯,我要你萬倍奉還!”冷冷的聲音從駱曜笙的口中流溢出來,讓付溪茜的心“咯噔”了一聲,恍然一刻失神。
邁開步子,駱曜笙一步一步走得極慢,向着那個裝載了付溪茜許多噩夢的臥室。
“不……不要……”付溪茜沙啞地說着,那聲音微弱而無力,還滲着絲絲的顫抖,手無力地捶打着駱曜笙的後背,卻只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駱曜笙根本不會去考慮付溪茜的感受,他現在整個心都是冰冷的,一如以往,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是付溪茜的闖入讓他有了溫度,但是也是她的殘忍,將他的熱情澆滅,回到了原點。
他的世界裡已經只剩下冷漠了,根本聽不見付溪茜的叫喚,他一心一意的,想要給付溪茜最大的懲罰!
走進房間裡,駱曜笙毫不猶豫地就走到了牀邊,粗暴地將她甩到了牀上。
由於衝擊力太大,付溪茜的頭狠狠地撞到了那牀頭的板上,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她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伸手去捂住被撞疼的地方,眼前一片模糊。
這就像一場獵物與狩獵者之間的遊戲,房內的窗簾被拉上了,光線到達不了房裡,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的昏暗,但是模糊之間,付溪茜卻能清晰地看到黑暗之中駱曜笙那雙散發着猶如深夜的狼的眸子一般幽綠的光芒,那目光中所蘊含的危險信息,就是要將眼前的禮物完全撕裂!
扶着自己的腦袋,付溪茜一手緊張地抓着自己胸前的已經,黑暗中瞪大一雙眼睛,緊緊的,一動不動地盯着那雙如狼銳利陰冷的眼眸。
她想要起身逃離,但是駱曜笙就像是會讀心術般,還沒等她撐起身子,他就迅速地起身上前,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將她禁錮在了他與牀之間,完全阻斷了她的後路。
驚恐地望了兩側一眼,絕望從心底油然生了出來,付溪茜睜着一雙宛若黑夜之中的星光的明眸,擡起,望進他那雙充滿慾望和殺戮仇恨的眼睛,無法逃離。
在這樣的昏暗之中,駱曜笙看到付溪茜那猶如星光璀璨的眸子,確實動人,再一次意外地撥動了他心底最柔弱的那根心絃,卻只是一瞬,他的理智,已經完全被仇恨奪去了,冰冷的心除了放下對付溪茜的恨之外,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
“駱曜笙!你夠了!你這個冷血的人!難道沒了孩子這個懲罰,還不足以撕裂我的心嗎?我的心都在滴血了!你到底還想怎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和駱曜笙相處了那麼久,僅僅是從他的那雙眼眸,況且還是此刻毫不掩飾自己慾望的赤裸裸地帶着憤恨的駱曜笙的眼眸,她都能清楚地猜到後續的事情。
太多太多次,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羞辱還有傷痕,甚至在心底裡,也割了許多結痂的傷痕,依舊泛着痛。
孩子沒了,她被剝奪了成爲母親的權利,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而駱曜笙,竟然還不打算放過她!
想到這些,付溪茜這幾日積壓在心底裡的情緒全部崩潰,猶如山洪暴發,一瀉千里,淚水,更是洶涌不止。
然,駱曜笙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靜靜地聽着她控訴,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更是沒有一絲的憐憫,冷血的就是那隻懂得狩獵的惡狼。
“嘶!”
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的付溪茜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呆愣着一雙眼睛,停頓了片刻,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就化作了駱曜笙手中的一堆碎片,眼睜睜地看着他面無表情地將那一堆碎片扔到地上。
屋內的空氣因爲駱曜笙的冷漠氣場而變得異常寒冷,觸及到衣不着體的付溪茜身上,能讓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有在寒冬才能領悟到了冰冷。
連同着她的心,把她帶向了絕望陰寒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