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俊彥,怎麼會來這裡?”凌嘯天正在會議室裡開會,看到俊彥忽然衝了進來。

“我有話要說。”俊彥怒瞪着凌嘯天。

“咳咳,會先開到這裡,大家先出去休息一下。”看着俊彥盛怒的表情本來準備責怪他的凌嘯天不得不收起了脾氣。

待董事們都出去了,俊彥責怪地開口,“不是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嗎,爲什麼還是不能讓凝兒平靜的生活?”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凌嘯天喝了口茶,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你敢說那封信不是你寄的?”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懂不懂得尊敬長輩,還當不當我是你父親?”

“你別跟我扯這個,你也沒有把我當兒子過,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幼稚的事了,如果你想讓當天的婚禮成爲一個醜聞的話,那你就繼續去做吧!”俊彥說完頭也不回的甩門而出。

凌嘯天握着杯子的手因爲太過用力而變得顫抖,但很快他便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請問是凌俊希小姐嗎?”

“對,我是!”剛在客廳打掃的俊希接起電話,沒想到在法國還有找她的電話,“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喔,是這樣的,因爲今天早上您急着出院,所以我們的複查報告還不沒來得及給你,可以麻煩過來拿一下嗎?”

“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嗎?”俊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具體的情況需要問醫生才知道,他建議您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好,我知道了,我呆會就過去。”俊希放下電話,爲什麼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俊希,打掃完了嗎”牧辰在外面叫她,瑪妮阿姨這兩天請假,他們只好自己動手打掃屋子。

“恩,差不多了。”俊希應着,她收起工具,跑上樓,不一會兒就換好衣服下來了,“牧辰,我突然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吧。”牧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你等我,我去換件衣服。”

“不用,我去去就回,就在附近。”俊希向農場外跑去。

牧辰望着俊希的背影,又繼續做着除草工作,要趕快清理呀,他看看錶,都四點了。

俊希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手緊緊握着一個紙袋,回想着醫生的話。

“您最近是否經常出現短暫的失明情況?”

“對,偶爾會眼前變得漆黑,不過很快就好了,我想大概是累了吧!”

“請您到這邊,我們需要再次確認一下您眼睛的情況。”

檢查完畢後。

“醫生,請問結果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就這幾天,到時我們會通知你的。”

“這樣,那麼我的眼睛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這個我們暫時也不能給您確切答案,因爲目前您的失明現象並不是很明顯,也許只是暫時的。”

“您說失明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我們目前看到的情況證明您的眼晴有失明的危險。”

“您說失明的危險,怎麼可能?我眼睛一直都很好,怎麼會?”

“目前還只是猜測,所以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不過您的眼睛確實有些變化存在着。”

迎面走來的路人與失神的俊希相撞,毫無防備的俊希跌坐在地上,她呆呆坐在那裡,擡眼望着熙熙嚷嚷的人羣,輕笑出聲,“說什麼呢,我的眼睛怎麼可能,失明?絕不可能。”她擡起淚眼,

“看,我不是看得很清楚嗎?”她擡手擦去臉上的淚珠,“以爲我會相信嗎?”她搖晃着站起身,“該回去了,再也不要去醫院了,凝兒最討厭去醫院了。”

走到農場門口,遠遠看見牧辰正在準備晚餐,她高興地跑過去,“今晚吃燒烤嗎?”

“回來啦,快去洗個手,馬上就可以開始了。”牧辰笑着站起身,推她進屋,

“不許先吃喔。”俊希迅速地跑到洗手檯,不一會兒便拿出兩瓶酒來,剛走到牧辰身邊,便感覺他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她甩甩頭,視線又馬上恢復清晰了,她擡眼笑着將酒放下。

“呀,你真有興致,不會又是經過你親自調配的酒吧。”牧辰看着桌上多了的兩瓶酒。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

“呵呵,你少喝點哈,俊彥可不在,沒人照顧你的。”話剛說出口,牧辰便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懊惱地看着低頭專心烤肉的俊希。

“沒事,我的酒量有進步,你放心。”沒想到俊希卻笑得自然,“說不定牧辰還比我先醉呢。”

因爲第二天要坐飛機,牧辰沒有多喝,況且看着對面的俊希,好像已有醉意,他也不敢再多喝。

“牧辰,我覺得我上輩子一定是個酒鬼。”

“怎麼說?”

“你看,明明是個女孩子,卻這麼喜歡喝酒,還專挑最烈的酒喝。”

“是啊,而且是個酒量最差的酒鬼。”牧辰笑着看着她,開始說胡話了吧。

“哈哈,哈哈”俊希搖晃着站起身,傻笑着,“牧辰,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喝酒,可是我又喜歡那種喝醉酒的感覺,因爲你從來沒有喝醉過,我想你是不瞭解的。”

“別摔着了。”牧辰看着俊希差點跌倒在草地上,忙過去扶住她,“我扶你上去吧。”

“不用,我還沒喝夠。”俊希甩開他的手,“我還沒醉,還不夠醉。”

她朝木屋旁的一顆大樹跌跌撞撞地走去,擡眼望着遠方,“好黑呀,什麼也看不見。”

“是啊,現在是晚上,當然了。”

“不喜歡,不喜歡這感覺,真的不喜歡。”俊希拼命地眨着眼睛。

“俊希,我們到屋裡去吧,屋裡有燈光,可以看得見。”牧辰完全沒把她的酒後話放在心上,只是一一應着。

“如果屋裡也很黑呢?”

“怎麼會?”

俊希忽然抱着樹哭了起來,牧辰連忙跑過去,“俊希,我們去屋裡就好了,屋裡開着燈呢。”

“我不去!不去,如果屋裡也看不見該怎麼辦,什麼也看不見了,就算俊彥就站在我面前,也看不見,那該怎麼辦,我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背影,那太殘忍了,太殘忍了。”俊希說着便哭得更厲害了。

“真是個傻瓜,起來,我們回屋去。”牧辰試圖扶起她卻被俊希推倒在地上,確切地說是俊希因爲重心不穩而重重地倒在了牧辰身上。

“俊希?”牧辰低頭看着她,“已經睡着了嗎?”他輕輕抱起她,“俊彥不在,就讓我來照顧你吧,酒品最差的小酒鬼。”

牧辰輕輕將俊希放倒在牀上,爲她脫去鞋子,迷糊中俊希半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能看到啊。”

“是啊,當然能看到,睡吧。”牧辰笑着爲她蓋上被子。

“晚安。”牧辰看了眼俊希關上燈,向門邊走去,俊希別傷心了,有些事情我不會讓你去面對的,所以以後也不要再喝醉了。

“俊希,起牀了嗎?”牧辰一早就在外面敲門,“俊希?”牧辰又敲了門,卻沒見反應,“俊希,我要先走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了,所以這幾天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牧辰提起行李向樓下走去。

門內,俊希呆呆望着窗外,也許是眼睛看累了,漸漸流下了一滴滴汗水,溼潤了她的整個臉頰,眼前再次出現一片模糊,她顫抖着將雙手放到眼前,跌坐在牆角,腦中回想着醫生的話,“小姐,您的眼睛可能會失明”,可能會失明,會失明,她顫抖着咬着手指,蜷縮在牆角,當她再次醒來時,看着屋中還能看清的一切,她掙扎着站起身迅速收拾起行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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