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刀光劍影之間,馬騰和楊任兩人好似兩道黑影盤旋環繞,金鐵交鳴之聲一道快似一道,馬騰殺得渾身痛快,汗珠從毛孔中一滴一滴滲透出來,將盔甲內外染得通透。他這幾年來一直鎮守雍涼,因爲朝廷推行的關中政策體恤民力,因此周圍的羌族也都紛紛歸附,很少有羌族挑起事端。
馬騰這幾年來很少領軍作戰,早就手癢癢了,而楊任則是漢中猛將,兩人真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馬騰將三十六路伏波槍法一招一式的施展出來,殺了一個痛快。
楊任雖然抵禦住了馬騰的槍鋒,可是陽平關之上的漢中兵卻是逐漸抵擋不住涼州兵的攻勢了。之前霹靂車雖然百彈齊發,但實際上對於漢中兵的傷亡並不大,總共不過數百人死傷而已。
霹靂車對於漢中軍的打擊,主要表現在士氣上。一顆一顆的石彈從天而降,攜帶着無可抵禦的威勢降臨在城關之上,高大的城牆和厚重的鎧甲都不能阻擋這些石彈。
被石彈擊中的漢中兵無不是血肉模糊,慘叫連連,這對於漢中兵的士氣是很沉重的打擊。
與之截然相反,殺上城來的涼州軍則是士氣鼎沸,這場進攻準備已久,要的便是一舉拿下陽平關,隨着越來越多的涼州兵登上城頭,涼州軍的陣線不斷向前推進。
“殺!”
“奪下陽平關!”
一名涼州軍的伍長,一手持盾,一手握刀,不斷向前突進,面前的漢中兵劈手一刀斬了過來,他經驗豐富的舉起手臂,盾牌便將這一刀擋住,盾牌用力向外一拉,那漢中兵便空門大開,他則是趁勢上前,一刀結果了那漢中兵的性命。
“可惡!老張,俺爲你報仇!”
旁邊的漢中兵見狀大怒,大概是和被砍死的漢中兵關係深厚,朝着涼州軍伍長便衝了過來,冷不防斜刺裡一杆長矛插了出來,從他小腹穿過,漢中兵慘叫一聲,伸手握住長矛,傷口中的鮮血潺潺流出,把矛杆和手掌染得通紅。
“王哥,沒事吧?”
長矛手收回長矛,對伍長笑問道。
伍長王哥哼了一聲:“不用你出手,這個新兵蛋子也奈何不了我。”
涼州兵不但悍勇,而且在長期的征戰中已經形成了配合作戰的默契,他們同進同退,殺得漢中兵節節敗退,遍地屍首。
馬騰大喝道:“楊任,投降吧!陽平關已經唾手可得,要是等到攻克陽平關再投降,那可就太晚了。”
“你做夢!”楊任怒吼一聲,手中長刀猛然斬出:“本將奉命死守陽平關,豈能投降?”
“冥頑不靈。”
咚!咚!咚!
陽平關城牆忽然輕微的震動了起來,原來涼州軍的衝車已經抵達城門之前,衝車上面用繩索懸掛着一根粗大的撞木,旁邊的士卒握住繩索,用力向前撞去。
轟!
巨大的撞木狠狠撞在城門之上,撞得城門微微開裂,隨着撞木接連不斷的衝擊,本來十分隱晦的裂紋逐漸清晰了起來,一道道的裂紋最終竟然連接起來,整扇城門已經變得滿布傷痕。
轟!
這一撞便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城門發出一道聲響,直接破碎開來,城外的涼州兵面帶喜色,齊聲歡呼。
“城門破了!”
“殺進去!”
近萬涼州兵高舉兵刃,齊聲歡呼着從城門衝了進去,連綿不絕。
一般攻城軍用衝車之時,城頭守軍都用應對之策,諸如扔滾木礌石,倒火油、金汁等等。不過如今城頭之上遍佈涼州兵,他們哪裡還能注意城下?
聽到城下涼州軍的歡呼之聲,楊任不由得面色一變,手中刀式頓時慢了一拍,馬騰則是雙目精芒暴漲,猛然刺出一槍。
刺啦!
楊任背後的披風破了一個大洞,馬騰順勢一扯,便將他整副披風給扯了下來,好險。
“將軍,涼州兵已經攻進城來了,我軍還是先撤吧?”一旁的漢中兵驚恐道。
“不行,本將奉命堅守陽平關,豈能臨陣退縮?”楊任怒道。
“將軍,陽平關被攻陷是遲早的事情,我軍還是保全實力,暫且退卻,以圖來日啊。”親兵苦勸道。
楊任沉默不語,涼州軍人多勢衆,如今殺進陽平關中,基本上可以說是大局已定,看來還是快走的好。
“也罷,撤兵!”楊任長嘆一口氣,對馬騰虛晃一刀,轉身便走。
“別走!”馬騰自然不肯放過楊任,握着長槍便追了上去。
...
陽平關之戰終於結束,城頭之上依舊冒着濃濃的硝煙,城牆之上還有被石彈砸中的痕跡,不過喊殺聲已經消失不見。
噔噔噔。
馬騰握着長槍走了過來,渾身浴血,不過大多數都是敵人的血,他自己倒是沒怎麼受傷。
“壽成兄,此戰傷亡如何?”劉燁對馬騰問道。
馬騰興奮道:“大將軍,此戰傷亡甚微,我軍死傷不到千人,即便是算上之前那場戰事,士卒總共也不過死傷千餘人,這霹靂車實在是攻城利器。”
劉燁微笑着點了點頭,追問道:“敵軍傷亡多少,主將可抓到了麼?”
馬騰搖了搖頭,遺憾道:“敵軍一萬漢中兵,斬殺兩千餘人,俘虜五千餘人,可惜的是沒能抓到敵將楊任,他帶着數千殘兵抄小路逃走了,我軍追之不及。”
楊任通曉漢中地形,因此領着幾千殘兵找了一條捷徑便溜之大吉。
劉燁昂然道:“無妨,留下一部軍馬駐守陽平關,作爲我軍軍糧轉應之所,繼續進軍。”
“目標——南鄭!”
...
南鄭,郡守府。
廳中的氣氛極爲恐慌,平日處變不驚的張魯看着臺下的楊任,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任則是沉着一張臉,跪地道:“末將有負師君重託,丟了陽平關,請師君責罰。”
張魯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楊任,按道理敗軍之將自然應該責罰,但是他的親弟弟張衛同樣兵敗,如今漢中實力大損,怎麼還能臨陣責備大將呢?
閻圃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