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王項羽入關,曾以30萬人盜掘秦陵。在挖掘過程中,突然一隻金雁從墓中飛出,一直朝南飛去。斗轉星移過了幾百年,有一位太守張善還見到了這隻金雁。從此留下“黃金爲鳧雁”之說……”
剛掛上和暘子一行人的電話,倒是聽到隔壁書房裡傳來一陣細細嗦嗦的朗讀聲,這個房間裡,除了我,沒有別人了,難不成?家裡還進賊了?
順手從廚房拿着一把菜刀,躡手躡腳朝着書房的方向,小心翼翼打開門,亮出手中到狂聲大罵:
“小賊,偷家還偷到你徐爺爺家裡來了?”
眼前,亮出一個吃驚的狗頭,還有模有樣學着人叉開兩腳坐在地上,“徐泰,你發什麼羊癲瘋啊???”
“啊這?啊這?我差點忘了,家裡還養了一隻狗來着。”
“嗯???我在你心裡是有多透明?”
爲了掩飾一時間的尷尬,我一個勁兒的摸着後腦勺,慌忙換了個話題,湊近它爪子下的書。
“你在看《三輔故事》?看不出來,你還是一隻好學的小狗狗?”
“不,我只是覺得,這個故事,或許有助於我們找到三教圖罷了。”
“找三教圖?你咋不去翻《山海經》呢?還有隔壁劇組的那個什麼?傳奇書錄《山海餘澤錄》?”
擎蒼將書叼在嘴中,遞給我,意味深長給我講述他那一系列的大道理……
“停!”
“怎麼?”擎蒼一臉疑惑着看向我,“你不信?”
剛合上,搓揉着疲乏的眼皮子,躺在自己溫馨的小牀上,竭力翻了個身,慵懶一笑了之,“這不過是個傳說罷了,像我們這種祖國新一代的花朵只會把這些作爲睡前小故事,或者就是拿出去裝逼用的未解之謎。”
“哎……”擎蒼見我對三教圖無精打采的模樣,看來也知道我對這種神話故事並不感興趣,像似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耷拉着尾巴唉聲嘆氣離開了房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
“既然你不喜歡這些神話?那你爲啥還要買這些書?佔位置還浪費錢。”
“我……”我一時間竟被它逼得說不出話來,直挺挺起了身,也不知道如何辯駁,結結巴巴怒罵道:“要你管!”
“要我看,是爲了更接近墨羽吧?”
我漲紅了臉,更不知道如何反擊,將手中的書狠狠砸向門口的擎蒼,大喊道:“怎!怎麼可能!我居然會爲了更瞭解他去學歷史?!是我腦子秀逗了?”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自從從陵陽山回來,你買了多少歷史書?還說不是爲了墨羽?”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我只是……只是!無聊!擴充一點文學知識罷了!”
“那你直接說一句,不喜歡他不就好了!打我幹啥!”
“我!”
“你說呀!?不說?”擎蒼躲在角落後,生怕我下一秒直接扔菜刀,“不說就是喜歡唄?”
“md!給老子滾!”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這幾天還沒有警局工作的消息,那我不如先忙會兒這三教圖的事情好了。
自以爲是地認爲墨羽會像從前一樣,一個人守着這徐家冷清的祠堂,也是,我邀大家去祠堂會和也不是不無道理,這樣省了去尋找墨羽的時間,儘早想辦法。
可是,在祠堂等了三天,連個墨羽的影子都沒見着,倒是把暘子和歸一等來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料想暘子和歸一即使來了也不會起到什麼突破性的作用。那又用什麼用,以後出去這兩人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至少一個人有武在身,一個人又能招魂引魄,日後如果我真的確定是要做掌教的話,也少不了這兩貨。
“小二爺。”
“小二。”
我背對着他們,看着祖先的畫像,裝模作樣擺出一副當家做主的樣子,又低頭嘆氣:“你們看得懂嗎?”
他們拿起紙條,血紅的字跡,後相看一眼,異口同聲道:“血屍!”
我回過頭來滿懷期待:“原來你們都知道啊!”
“血屍就是三教圖。”暘子解釋說。
歸一衝我投以鄙視的目光,勾搭着我的肩膀,好奇問說:“小二,不會我們之中就你不知道吧?”
“我……我早就知道了!”
我理不直氣倒是挺壯,做出一副博學多才的樣子,嫌棄甩開歸一的勾搭,自顧自坐在木凳之上,盡力躲開歸一的目光,轉而和暘子詳聊起來:
“知道我這次叫你們過來的意圖了吧。”
“可是墨大人連帶着那一疊日記一起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能去哪裡找他。”
暘子急得跺腳。
歸一倒是很平靜,擺起二郎腿細細研究祠堂的木桌木椅,坦然對曰:“不急,墨大哥應該會回來的。他做事都有他的道理,只是我們不懂罷了。”
“就算墨羽回來了,我們又能幹什麼?如果只是少他一個來保護我們的話,我一個電話,國外僱傭兵馬不停蹄過來。”
我很驕傲認識查理這個朋友,這時候總算也有我的一襲用武之地,別的不說,就說人緣方面,查理是最爲可靠的。
暘子站於祠堂正中心,對我跪下,雙手抱拳。
“沒有墨大人在場,就憑剛剛執教的小二爺,這人心不穩啊!”
我連忙扶他起來,又裝作無事人一般,回答道:“什麼掌教不掌教,我只是徐泰,又不是徐檀,沒這麼多規矩。”
歸一在緊急的時候腦子依舊靈光,對我說:“小二你是傻子嗎,妖魔鬼怪,人心最恐怖。連一個二爺我們都敗下陣來,就別說面對我們的是五個拿捏不準的掌教。”
“那我們怎麼辦?當務之急是找不到墨羽,其次無法籠絡人心,你們都說了,徐檀當年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都已經散了麼。”
暘子打開手機,我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赴會,期間我們必須找到墨大人,至於人心的籠絡,暘子說過,找到墨羽後再做進一步打算。我也看出來,他已經心中有數,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我相信暘子,應該可靠。
“墨羽會去哪裡呢?”我磨蹭頭髮,絞盡腦汁找到他的下落。
歸一湊在我耳邊:“小二,別怪刀爺我對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當初二爺命令卿訣送你們出去,然後發生火光爆炸,那麼請問卿訣去哪裡了?”
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既然徐檀會利用卿訣,那一定是和卿訣安排好了的,不會這麼容易讓他死,也是,這枚棋子徐檀用完,我們還要接着用。
“卿訣和墨羽的失蹤,你們認爲是關聯的?”我問歸一。
“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猜錯了不怪我,有可能二爺手段就是如此殘忍,要把這禁區斬草除根也說不定。”歸一有些沒有信心。
我拍拍歸一的肩膀,“這不怕,我相信你的第一直覺。”
“呵,也就你會相信爺的直覺……我賭球,可一次都沒贏過嗷!”
我們三個人各坐一邊,要是平常,我應該帶他們去大城市逛逛,看看風景,幫他們買些紀念品,請他們吃飯。可是這樣的情況,我們怎麼有心情出去玩?
胸口一陣灼熱,擎蒼齒瘋狂拍打我的胸口,疼得我死去活來。握緊胸口的擎蒼齒,灼燒的疼痛讓我面部扭曲。
“呦吼~你們竟然把我忘了……”
擎蒼從狼牙裡剝絲抽繭般掙扎出來。
我捂着胸口的灼熱,狠狠拍打着擎蒼木魚般空靈的腦瓜,“拆家!下次出來麻煩您老人家能不能溫柔點!疼死我了,哎呦喂!”
“拆家?我家糰子都沒有這麼氣派的名字,下次也換個名字去。”歸一欲要觸摸擎蒼,可偏偏擎蒼孤傲的很,齜牙咧嘴着躲開了。
“拆家!小二爺,這名字也只有你想得出來,好好一隻神獸淪落到這般可憐的地步。”暘子看見擎蒼的可憐樣,竟也會笑出來。
我心裡暗想,拆家怎麼了,多好聽的名字……
“徐泰就是個起名廢,認證完畢……”
“哼!”
“徐泰,抱歉啊,你和我還沒有完全融合,所以我出來有些困難……不過,你們忘記了?我的嗅覺可是宇宙第一,對墨大人的氣味再熟悉不過了,幫你們找到墨大人,小意思。”
我彎下腰問它,一臉的奸詐:“那墨羽,現在在尤溪嗎?”
擎蒼觸感到這冰冷的氣氛,吐了吐血紅的舌頭,回答道:“在寒州……”
“寒州!”
現在的我聽見寒州的時候,就會把謝微塵和桓兒帶進去。墨羽雖然說過謝微塵是徐霍的師父,可我怎麼看他現在就是一個戲子,至於身處戲裡戲外連我都琢磨不清楚。桓兒雖然長得玲瓏可愛,可他曾經始終是一個死過的人,這是我見過他後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狡黠一笑,看着歸一和暘子:“我算是知道墨羽藏在哪裡了。”
來不及帶他們領略水墨尤溪,我們一夥人便馬不停蹄奔向寒州……
食水湖畔,歸一嘮嘮叨叨問東問西,暘子還算矜持,歸一扯住我:“二哥二哥!這食水我只在戲曲裡面聽見過,高興起來我還能唱一段呢。不過現在真的來到這裡,我爲什麼這麼激動!”
“淡定淡定,一片湖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上次來過這裡,第二次我已經不是很興奮了,開始教導歸一怎麼矜持。
他們問我墨羽在哪裡,我只是靜心坐在長石凳上,翹起二郎腿,憂鬱點起一根菸,稍帶些傷感道:“等一會你就知道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暘子,你帶歸一先去逛逛,你們注意安全。”
歸一還像是三歲小孩,遠遠也就只有他一會買糖人,一會蹲下撩水潑了暘子一身溼。我癡癡望過去,好喜歡這樣的感受,不急不緩,世界靜止在這一刻,人們的本心保留在少年時期,忘了其實自己已經是白了少年頭的惆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