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清楚知道這一盤子的人肉心肝,但他更知道墨忘是個怎樣的狠角色。幸好我催吐的快,給了我們二人離開的機會。
這麼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還沒吃個早飯。爲今之計還是離開這諾大陰森的皇宮,去城西鬧市去逛逛,至少那裡不會出現血淋淋的人肉沙包吧。二來,墨羽對墨忘口中的兄長充滿了好奇,料定墨失身上必有揭開墨羽身世謎團的鑰匙,既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墨失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那不如道訪古蹟寺院,想必也能掃出些個蛛絲馬跡。
出了西側的宮門,便想着能有頓飽飯吃。可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們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銀元,難道還要去白吃白喝不成?
“尚卿君,我們身上,貌似沒有他們國度的銀元?照這樣子下去,我們真要成爲狄國大無賴了。”
他倒是不急於這點小問題,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念動法術,手中的土石頭瞬間變成了一塊銀光閃閃的元寶,遞給我說:“拿去用,隨便花。”
“這……這……”我接過眼前銀晃晃的大元寶,滿臉不可思議。
“障眼法,點石成金。”
“好啊你個墨尚卿,有這等好法術也不教教我?學會了這招,我還會愁還房貸?我還會愁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好生自私個尚卿君。”
“這始終是坑蒙拐騙的邪門歪道,學了還自損陰德。石頭終究是石頭,沒有元寶的價值,再怎麼錘鍊,本質不同,價值不同。我也是怕帶壞了你,六門長老泉下有知,定非宰了我。暫時也是迫不得已之舉,不忍心你餓肚子上街乞討去。”
“算你有點良心。”
路上石頭成堆,可是墨羽沒有再多拿一塊,只有一塊沉甸甸懷揣在我的懷裡。進了鬧區,人多混雜,大街小巷車水馬龍一片喧譁,郭旗招揚的酒樓坐滿了喝茶閒聊的客人,兩旁隨處都是販賣的小攤,墨羽怕我們走散,擎着我的手走在前頭,身軀瘦弱的我被人成了壓縮餅乾,還要顧着懷中的元寶……
“先皇!是先皇!”
人羣中一聲朝賀格外脆響,衆人順着聲音的指向盯着墨羽,又瞧見他身披五爪金龍。一個個慣性軟腿,以墨羽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大圈,匍匐在其四周,漾起一陣歡呼聲,“恭迎太上暄和皇帝!”
“尚卿,看來墨忘說得是真的,你和那先皇長得是真像啊。你看,連老百姓都誤以爲你就是先皇了。”
“他們不知道先皇已經駕崩了嗎?”
“先別管駕不駕崩了,你已經佔用公共資源,引起騷亂了知不知道,一旦被皇位上那隻眈眈的毒狼曉得,我們可就真要駕崩了。”
這次換着我帶他出去,看準突破口,彎腰鑽進人羣,我倒是無礙,不過他們誓死不讓墨羽離開。我混入人羣,可人羣包圍了墨羽……
“先皇,請您再看一眼您的臣民吧!救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懇請先皇重日繼承大統,熄免屠戮戰爭!”
“大膽刁民,膽敢當街尋釁滋事!來人,全部拿下!”
一片哀求懇請聲引來了巡街的官兵,調來了大批士卒,將大街前後封鎖,鬧市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因爲人流擁擠不堪,我和墨羽這下是真的失散了。自己也沒主見,被人流擠進一處狹小的巷子。
這巷子雖說狹小,但是熱鬧得很,看他們着錦衣乘玉轡,進進出出全是達官顯貴,富家公子,而我卻像只無頭蒼蠅到處碰壁,一個勁喊着尚卿。
“墨羽!墨羽!”
殊不知自己已經進了一間酒樓,上邊赫然寫着“望春樓”,到處裝飾紅粉幃幔,女子塗抹脂粉姿麗妖豔,站在二樓望臺之上招呼客人,我就像一直進了雞窩的雛鳥,嚇得瑟瑟發抖。
一位老媽媽從身後拍打我的肩膀,本是滿臉的嫌棄,看見從懷中抖落的銀元,眉開眼笑着一把搶過我的銀元,招呼我進去,我的力量居然不及一個老媽媽?被她一隻手就拉進了望春樓中,香菸繚繞讓我眩暈,這煙花之地滿是胭脂俗粉的味道,那些個達官顯貴大顯醜陋姿態追歡賣笑偎紅倚翠。我有些無奈,甩開老鴇的手,急忙解釋道:“你幹嘛!”
“公子爺,您也別害臊了,這狄國是個男人都想着往我們望春樓跑,瞧您剛纔一口一個‘美女’喊着,還不是來尋個兒把姑娘尋歡作樂來了?”
“我什麼時候喊美女了!?”
“這不?美女!美女!不是你還是誰啊?媽媽懂,男人嘛,不進個金粉窟都不知道什麼叫醉臥溫柔鄉了。”
“嘿?我……你倒是先把銀子還給我啊!”
“我先叫幾位絕麗的姑娘服侍公子爺,若是公子爺覺着照顧不周,我們再退好吧!小紅~小珍~小蓮~出來接客啦~”
“來啦~”
“別……別……救命啊!”
這左摟右抱的我是真沒興趣,衣服一個比一個透,就像一羣蜱蟲各個使了吃奶的勁往我身上蹭,一邊說還不忘一邊脫,“公子,是奴家人老珠黃了,公子無心奴家了嘛~”
我無心他們的妖嬈,倒是把食物水果吃個一乾二淨,吃完還不忘敷衍做着解釋:“沒有沒有,姐姐不勳沉麝自然香,國色天香,是我不配糟蹋了姐姐。”吃飽了肚子,想着先行一步離開,卻被她們又拉去了牀榻。
“姐姐……我求你不要這樣……”我閉上眼睛,嚇得滿臉抹了胭脂一般通紅,“我真的無心,家有妻室,實在不行方便!”
“公子爺,您看看,來望春樓的誰不是家中嬌妻成羣的,圖個刺激新鮮嘛……來吧……”她說便說了,還脫了上衣露出兩個點來。
我這次不長針眼,不遭雷劈是真的對不起墨羽了,她們扒開我眼皮子,但瞅見眼前一團肉色,兩個肉球上下抖動,我一時沒忍住,剛吃下去的食物全被吐了出來,吐了一銅盆……
“姐姐……我……我暈奶……”
“哈哈哈哈哈哈,好個白白嫩嫩的狗仔,罷了罷了,不揪你小辮子,再玩下去,怕不是要嚇死在我們望春樓了。到頭來還要我們賠你個不是,哼!”
我順手接過她們遞給我的帕子擦乾淨了嘴,繼續做解釋:“真不是,我是,唉!我是真的無心女色!”
“難不成爺還是個斷袖?我們這兒也有牛郎,何不找來?”
我莽莽退後幾步,“是真的不可啊!我若背叛心上之人,便作它五雷轟頂,天打雷劈!”
“轟隆”一聲巨響,外面劈過一道閃電……
“公子爺,下次賭咒呢,對自己善良點。”
……
那幾位姑娘披上衣服,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探着窗外嫵媚一笑,闔上門扉,忸怩嘆息說道:“打雷嘍,今晚的皇宮又要不得安寧了……”
“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啊?”
她們又對我一番嘲笑:“想必公子爺還是個塞外之人吧……殊不知,這每逢打雷暴雨的日子,聖上身邊的禁衛軍就要遭殃嘍!”
“遭殃?”
“就是死,個傻子,每當雷電之日,駐守弘賢殿的卒兵難免一死。”
“爲什麼?”
“誰知道呢,當今聖上向來狠戾殘暴,若真要你死,還用得着理由嗎?”
“只是可憐了今晚駐守弘賢殿的禁衛軍了。”
聽她們一席話,我預感今晚大難降至,憑那小皇帝猜忌殘暴的性格,今天鬧街上又讓墨羽出盡了風頭,這傻子恐有危險!二話不說拿起衣服光膀子就跑出望春樓去。
“嘿,這小爺,真是個愣頭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