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看望去,正是師父上官誠,此刻正御起仙劍——“赤木”。
“上來吧,小子。”上官誠瞥了一眼秦天,看他依然愣愣地站在那裡,便說道,“還傻站着幹什麼?”
“哦,是,師父。”不知爲什麼,同樣是修仙道人,上官誠與太沖兩位修道高人在秦天的心目之中,總是很不一樣。
現在,秦天踏上上官誠的仙劍,就如同第一次來到三清山時踏着兮月道人的仙境一般,心裡充滿了對修道之人的羨慕。
“過幾天,你便要參加會武了,怎麼連《三清真言》玉清境界的‘駕馭’之層,都沒學會?”
忽然,上官誠如此問道。
此時上官誠與衆弟子御劍飛行在羣山之上,向青竹峰奔去,遙遙雲海之上,上官誠的道袍衣袂飄舞,煞是威風,而“赤木”之上的秦天,雖是一身破袍,也站定住,穩穩地站立在仙劍之上,生怕自己重心不穩就會掉了下去。
這種情況,在他與兮月道人首次來到三清山的時候就有了,不過這次秦天倒是第一次被師父上官誠帶着,想不到平日嚴厲苛刻的師父會帶着自己御空飛行,心裡不免緊張。
聽到師父如此一問,秦天忙忙地回道:“恩,這個,是弟子愚笨,而且練習道法最遲。”
站在仙劍之上的上官誠,只留了一個堅實的背影給秦天,也不知道,師父會如何說,秦天甚至有些緊張到身體出汗的感覺。
“你愚笨?那太清寒宮,沒有你,你與唐飛雁二人如何能安然而出?你修習得晚?衆弟子還未修習《三清真言》的時候,你就已經偷看過了。”
雖然看不到師父上官誠的表情,而這段話說出來,卻是讓秦天又驚又怕——這些事情,師父如何得知?
這厲聲的問話,正好問出了秦天當下的兩大問題!
“師父……”秦天不禁在上官誠身後喊了一聲,便要再說話的時候,上官誠打斷他的聲音,說道:“這些事情瞞不到我,你倒是解釋給我聽聽?”
上官誠似乎有意聽聽秦天怎麼說,又問道:“你現在的懷中,怕是還有一本經書吧?”
秦天想想,這裡的頭等大事,便是一定不能讓師父知道他懷中的《三清真言》是何羈送給自己修習翻閱的。
“師父,這本《三清真言》,是我從何羈那裡,偷過來的。”秦天從懷中取出那本《三清真言》,說道。
三清戒律之中有一條,那便是本門之中的弟子,未經師父允許,都是不得擅自窺看《三清真言》的。
三清戒律之中還有一條,是禁止偷竊。
這兩條,在衆弟子一進三清門的時候,就全部瞭然於胸了。此時,秦天深深知道自己所犯的戒律,就是這兩條。
看不到上官誠現在的面部表情,秦天的心裡,比立馬聽到師父的一頓痛罵,還要揪心。
秦天說完,卻見上官誠不言不語,只是微微感覺到,師父的周身,都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三清戒律,想必你很清楚!”上官誠冷言說道。
秦天聽到這聲言語,即刻低頭不語,心裡卻想的是——總算沒有連累到何羈兄弟。
“平常弟子,若是犯了這戒律的其中一條,就是大罪,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平靜!”忽然,上官誠回過頭來,看了秦天一眼,卻見這小子低頭不說話,似乎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
“師父,經書是我偷的,私自窺看修習亦是我的錯,你責罰我吧!”秦天一想,自己受罰不是一次兩次了,反正自己修行道法實在是沒什麼進展,管他呢?
“責罰你?”上官誠厲聲言道,“你可知道,你馬上就要參與會武之事了,別的暫且不說,似你這般不守戒律的弟子,讓我如何安心!”
上官誠此話之中,還未提及秦天的道法如何如何,那比武之事又會如何應戰,正是先要讓秦天知曉戒律之嚴謹。
“你便是輸了,也要輸得像個樣子!”上官誠接着說道,“別給師門丟臉!”
“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秦天自知,自己的道法低微,衆人皆知,可以說大家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他在會武比試之中必然就會輸掉,可是此時師父忽然說要自己別給師門丟臉,這話,讓他一時不知如何理解。
秦天不知道,他與唐飛雁在太清寒宮之中的種種情況,已被道尊真人看在了眼裡,並告訴了上官誠。
“你若不是與外派之人有所聯繫,怎能出得太清寒宮?”上官誠說出事情原委,“道尊掌門已然看到了你們在太清寒宮之內的狀況,那時候,你不但給了自己的那件黑袍與唐飛雁,更是使出了非本門的法術!”
秦天甚是驚訝,聽得目瞪口呆。這些事情,他自然不知道,那道法通天的道尊真人可以知悉。
“你從寒冰幻境之中脫險,所用法術極爲奇異,所以,道尊真人已經與我講過了——你那法術,絕不是本門所有!現在,我想聽你解釋。”上官誠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
秦天,依然是這句話——不知道。
在明覺的追問之下,他是這麼說;現在,在師父的嚴厲問責之下,他還是這樣回答。
秦天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麼,總是在心底有一種潛意思,那就是此事不能對人說起——
當然,他曾今講給了唐飛雁聽。
不知爲何,這些事情,對着眼前這般修仙高人的面,秦天怎麼也不能說出有關自己的那個“幻覺”。
似乎是一種默契,一種約定,一種怎麼也打不破的承諾。
“可是,爲師可聽到了些消息,那便是你在幻境之中,提到了冥界幻覺之事,這些東西,只會來自於一個地方。”上官誠駕馭仙劍的何其成熟,此時專心責問秦天,毫不在意腳下的仙劍,卻一點沒有問題出現,這蒼茫雲海之中,兩人踏劍而行,竟是如同在平地上一樣。
忽然聽到師父講起“冥界”、“幻覺”之事,秦天不禁大怔!
自己,就是被這些東西,佔據了某一時刻的頭腦。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秦天雖是驚訝,口中的話語,卻是一絲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