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的雙眸格外的深邃,而且眼眸深處還閃爍着若有若無的紅芒,他緩緩的踏出,臉上的神情幾度變換,最終他仰天大吼:“啊——”怒吼中帶着些許的不甘,還有一絲不忿。
終於…吳簫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早已狂暴的內心,一直以來,無論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強迫着自己要以最冷靜的狀態去面對。可吳簫從開始到現在都接連不斷的遇到完全超出他所能承受的事情,意外總是接連不斷。
吳簫就像一個被他人操縱的木偶一般,所做出的所有的動作都並非出自自己的本意。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讓他幾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天,都在不斷的掙扎——對自己的同伴舉起屠刀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確實該死。
在無奈的捲進李家的權力爭鬥中之後,他又選擇與李雲睿合作,可是儘管如此,他仍舊不能停下腳步,他必須不斷的往上爬,他必須擺脫自己螻蟻的身份,所以他又爲了能進天武閣而拼命,一環扣一環,最終一步不慎,落得如此田地……
這並非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他不得不去做,一切只是爲了——生存!
諷刺的是,他現在追求的一切,恰恰是他極力想要擺脫的一切,一條已經綁在他身上而他卻要想掙脫的鎖鏈在他的身上越綁越緊……
可如今他離死亡很近,甚至下一刻他就可能死去,這也就意味着吳簫先前的努力與犧牲即將化爲泡影。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有什麼好估計的?他如今想要的便是拋棄以往的壓抑,徹徹底底的釋放一下真正的自己!
隨着吳簫的怒吼,他的一頭長髮無風自動,樣貌又一次的變成那副極爲英俊但卻顯得極爲冰冷的樣子。
突然,一隻巨大的帶着毀滅性力量的巨手帶着狂暴的氣息出現在其背後,同時,熊熊的黑炎在巨手上與吳簫的周身燃起,旺盛程度遠超之前任何一次。
黑色的火焰很快便將吳簫的樣貌遮掩了起來,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是一團人形的火焰在燃燒着。黑色的火焰中不時閃過兩點妖異的紅光,讓人由衷的感到妖異與恐怖。
妖狐見到吳簫竟然將自己實力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它活了長久的歲月,可以說早就看透了人心的險惡,在它這個妖族的眼裡,所謂的人類幾乎就代表着卑劣、言而無信……總之,以往在它的眼裡人類十分的虛僞。
而此刻自認爲看透人心的妖狐卻發現,它竟然無法看透吳簫,在它看來,吳簫就是個乘人之危,並且有些不擇手段。並且此人精於算計,這一點,妖狐尤其不喜。
想當初,它自己就被星辰子好好的算計了一番,而星辰子最終死於吳簫的算計中,這說明吳簫比之星辰子,更加的精於算計,這讓妖狐從內心生出一股厭惡之感。
可到最後,這個原本被它在心中貶得一文不值的人類,非但沒有想要犧牲自己來換取生存下去的希望,而且還換自己自由。這讓妖狐很是想不通。
只不過,再怎麼疑惑也好,畢竟自己的性命是頭等大事,妖狐大吼一聲,全身藍光暴漲數倍,對其周圍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而那黑影的修爲畢竟不如妖狐,在妖狐的猛力一擊下,不得不現出身形並且退出十幾步。
白狐趁着自己拼着大傷元氣製造出的這一個空隙,腳下猛的發力狂奔起來。其速度之快,竟然留下了淡淡的殘影。
黑影似乎與妖狐較上了勁,他此刻並沒有理會相對較弱的吳簫,反而選擇了強悍的妖狐,剛想動身去追,卻聽得吳簫冷哼一聲道:“你也很喜歡玩貓戲鼠的遊戲嗎?不過我看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吧。”
話音未落,吳簫身後的巨手便帶着滔天熾焰,向着那個自始至終都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拍去。其速度竟然快的把黑影弄得極爲狼狽,雖然最後還是沒有傷到黑影,但卻逼得黑影不得不放棄繼續追捕妖狐。
吳簫的這一舉動似乎是惹怒了黑影,只見那黑影因雙手緊握而發出關節間摩擦而出的聲音。他狠狠的向吳簫再度擲出手中的短劍,只不過這次的目標已不再是心口,而是眉心!看來這位“七殺”的殺手已經風怒到了極點。
吳簫嘴角掛着詭異的微笑,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由於黑炎的遮掩,殺手看不到吳簫此時的表情,權當吳簫實力低微,還是躲不過自己的攻擊,所以在短劍擲出的一剎那,他的身
影也隨之消失了。
在短劍刺進吳簫眉心的那一剎那,他要將短劍拔出,完美的擊殺這個敢於惹怒自己的人,就像剛剛一樣!
可是,令黑影吃驚的是,短劍是按照預定的軌跡運動,但就在沾染上那黑色火焰的一瞬間,便化爲了飛灰,流散在這天地之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黑影隱約間晃動了幾下,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隨着短劍的報銷,吳簫耳邊響起一個如夜梟般刺耳的聲音:“古怪的小子,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能相安無事了嗎?桀桀…現在你只有捱打的份兒,我就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如此厲害的絕技,相比對靈力的消耗也不小吧?”
吳簫聽了他的話,並沒有感到一絲的驚慌,迴應那黑影的便是那纏繞着黑炎的巨手。此時吳簫似乎陷入了瘋狂,他毫不吝嗇體內的靈力,只是狠狠的還擊着。
由於短劍的前車之鑑,使得黑影從那詭異的黑色火焰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很明智的選擇了暫避其鋒芒。
隨着吳簫幾近瘋狂的狂轟濫炸,周圍已經被黑炎燒得千瘡百孔,很快這裡將成爲一片不毛之地!
只不過,這樣一陣狂風驟雨式的攻擊卻仍舊沒有傷到那殺手一根汗毛。雖然那殺手看似狼狽,但實則隨着時間的流逝,吳簫距離死亡變得越來越近,一旦他體內的靈力耗盡,迎接它的將是致命的蛇吻!
果不其然,吳簫的威風並沒有持續很久,他身上的黑炎忽然出現了一陣晃動,沒過多久,隨着吳簫的一聲悶哼,黑炎兀自熄滅,黑炎散盡後,七竅流血的吳簫便覺得一陣腳軟而半跪在地。
只聽“噗”的一聲,吳簫的胸前便濺起了一朵朵血花,那黑影竟然以手做刀,插入了吳簫才胸口。
在離得如此近的情況下,吳簫此刻才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目,那是一張極端恐怖的臉,大大小小的傷疤在臉上交叉縱橫,最恐怖的一條傷疤就像一條肥大的蚯蚓一般,從額頭直接延伸到下巴,再配上此人現在陰冷的笑容,活脫脫的就像一個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自不量力!”
正當疤面殺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時,吳簫的臉上露出了極爲殘忍與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讓疤面殺手不禁爲之愣神,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吳簫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雙手就像兩隻鐵鉗一般僅僅的將他鉗制住。
同時,吳簫湊到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我發過誓,就算死,也要…咳咳…看着對方先嚥氣!”
“你…你…”疤面殺手臉上漸漸浮現出了慌張之色,因爲他發現此事他體內的靈力竟然處於了停止了運轉,無法使用氣勁的疤面男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老虎要拔了牙去了爪,只不過是一隻體型稍大的貓罷了,甚至連一隻貓都比不上。
還沒等吳簫惡魔般的聲音又出現在了疤面殺手的耳邊:“很驚訝?咳咳…這是你剛剛打入我體內暗勁,咳咳…只不過再摻雜了一些我的特殊氣勁罷了。”
那疤面殺手忽然臉色一變,冷笑道:“現在我的手只要在凍上幾分力道,你便必死無疑!”
吳簫仍然是那副有些癲狂的表情,他在手上又加上了幾分力道,使得那疤面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呵呵,你可以嗎?我想……你要是能這麼做的話,我早就應該去見閻王了,而不是在這裡聽你的廢話。”
疤面男聞言立刻沉下了臉:“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你要是…”還未說完,吳簫便搖頭,雙眼猛的爆發出攝人心魄光芒,在只一瞬間,那疤面竟然在臉上露出了畏懼之色,腦中忽然一片空白,他此刻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這人是個瘋子!他一定是個瘋子!
吳簫沒有給疤面緩過神來的機會,他的傷口處忽然猛的冒起了黑炎,這時,吳簫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恐怖與殘忍:“知道青木死之時的感覺嗎?現在…我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那種煉獄般的痛苦。咳咳…”
說完,吳簫便一陣猛咳,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這麼霸道的東西,對於吳簫本人來說,亦是一種摧殘,黑炎在取疤面的性命的同時,又何嘗不是成爲了他的催命符?
疤面男在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中迅速的枯萎着,而同時吳簫的七竅也不斷的流出鮮血,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一隻從地獄中逃出的惡鬼一般。
“你放過我…你饒命啊!啊…我什麼都願意做!我願意永
生永世做你的奴僕啊!”黑炎以最快的速度爬向疤面的全身,以驚人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蠶食着他的生命精華。
時間每過去一分,他便愈加虛弱一分,相反,從黑炎處傳來的生命精華使得吳簫的傷勢在一點點的好轉,不過儘管如此,他的處境仍舊堪憂。
被利器插入心口的劇痛,再加上強行催動黑炎所帶來的那種全身似要被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發狂!
現在的吳簫憑的僅是一股可怕的執念支持,不然恐怕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下,就算一些心志堅定的人也非要因爲這種非人的疼痛而暈過去。
兩強相遇勇者勝,很顯然,來自“七殺”的疤面殺手已經先吳簫一步而崩潰了。
不過,生活總是伴隨着各種各樣的意外,又何況是這種情況?此刻,已經向乾屍靠攏的疤面殺手突然滿臉的兇狠之色:“你這個瘋子!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殺了你!”
說罷,那乾屍般的軀體如機械人一般的動了起來。原本已近探進吳簫心口的那半隻手又慢慢的向裡面探去,那隻如枯柴一般的手每深入一分,吳簫就要遭受一次莫大的苦痛折磨。
黑炎早已遍佈了疤面殺手的全身,而他也無星辰子那般的修爲,無法將其逼至一處,換而言之,吳簫已經無需再觸碰他了。
此刻就算吳簫撒手,等待他的也不過就是死亡而已了。可吳簫卻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面色猙獰的死死盯着疤面:“那我們就好好比比,到底是誰先下幽冥吧!”說罷,雙手用力,將疤面本就似要隨時散架的軀體,弄得“咔嚓”直響。
現在吳簫與疤面殺手就像兩隻發狂的瘋狗一般不計後果,完全失去理智的撕咬在一起。這種情況下,外入如果貿然介入也只會反受其害罷了。最終決定兩人勝負的,只能是依託於這兩人的意志孰強孰弱,取決於誰更狠!
隨着兩人的“撕咬”進行到了白熱化,吳簫眼中的紅芒竟然再次漸漸熾盛了起來!沒過多久,他的雙眼便被這詭異的紅芒完全的取代,就如同那天發狂一般!只不過,這次吳簫似乎並沒有失去自己的意識,只聽他“桀桀”笑道:“你就這點能耐嗎?看來是我贏了。”
“不——!啊——啊啊——!”一陣淒厲的慘叫響徹天際,這位曾經讓吳簫飽嘗頑死亡的威脅與折磨的“七殺”殺手最終,在他那不甘的叫聲中化爲一堆白骨,並且快速的散架。
勝利的一刻到來了,但吳簫沒來得及品嚐這一次勝利的喜悅便暈倒在地。
……
“你醒了。”當吳簫睜開眼的剎那,便有一個彷彿帶着無盡滄桑且沉穩有力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還沒等吳簫去猜測這聲音是屬於誰的時候,便見到一張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臉面具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吳簫輕輕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是誰?有何企圖?”
“哈哈哈哈……”隨着一聲大笑那鬼臉面具有突兀的消失在吳簫的眼前,那速度快的就如同變戲法一般,毫無軌跡可循。見對方不回答,吳簫索性閉上了眼,安心的睡起了大覺。
“嗯?你這小娃娃,見了本尊竟然……”
“閉嘴!沒看見本少爺現在身負重傷,我需要休息,你這麼吵,讓我怎麼睡。”吳簫沒有理會,那個故弄玄虛的聲音,沒好氣的說道。
“砰——”在吳簫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身邊的一隻茶杯忽然崩裂炸起。
可是吳簫仍舊是閉着眼,對那人愛理不理,對於外邊的所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你這小混蛋!氣死本尊了!啊——”對方看樣子是真的氣的不輕,只聽見“轟”的一聲,除了吳簫所躺的地方之外,其餘各處都變得空無一物,只留下一地的齏粉。
吳簫似乎也是動了真怒,他猛的睜開眼,一不留神連以前流行的粗口都不禁罵了出來:“吵你妹啊!”
“你這……”這次沒等對方罵完,吳簫便搶先一步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了好讓本少爺休息。”
吳簫說完,剛睜眼,鬼臉面具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而且此刻吳簫還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殺氣正來勢洶洶。
當即吳簫便冷哼一聲,釋放出了獨屬於自己的殺氣,而現今殺氣中竟然混雜了來自本命神像的煞氣,這兩樣兇悍之物的結合,似乎使得對方大爲驚訝,只聽道:“嗯?不錯,你這小崽子的確有些意思,很對我血尊的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