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後宮之主,該是小姐纔是,但是如今卻被別的女人搶了去。小姐心中該是不甘的。只是,江鶯歌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淡的,讓春雨覺得不正常。
江鶯歌去時,便看到柳輕絮已經戴上了鳳冠,那純金打造的鳳冠栩栩如生,有流蘇向前在鳳凰嘴上,鳳凰張開尾翅,那金光閃閃的羽毛,確實有神鳥的姿態,無論是誰,戴上這鳳冠,也會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魅力來。
“給皇后娘娘請安。”
“妹妹,不必多禮。”這一次,柳輕絮喚她妹妹,那話裡,帶着些諷刺與得意,江鶯歌自然聽得出來,這朝鳳宮江鶯歌在做王妃時來過幾次,雖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也不陌生。
只是那時她是以一個臣媳身份來此,現在,卻是以一個妃子身份,來這裡參拜那個男人的皇后。
“來人,賜座。”柳輕絮看着江鶯歌,話語中帶着些許傲慢,身邊有侍女送來了凳子,那不是平常賜座的椅子,而真的是沒有靠背,只有一個底座的凳子!上面沒有軟墊,硬邦邦的木頭,就如尋常百姓家竈前加柴坐的一樣。
柳輕絮此意,是要給江鶯歌坐冷板凳。
江鶯歌看着那張凳子,原本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此時卻激起了反抗的鬥志。柳輕絮,現在就已經開始了嗎?
“謝皇后娘娘。”並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滿意,那蒼白的沒有情緒的臉,突然之間綻開一抹笑,似那出水的芙蓉,又像是傲立荷間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
柳輕絮沒想到江鶯歌突然換了一副表情,當即心中微微吃驚,這女人,是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嗎?但畢竟不是第一次涉足後宮,將那不滿掩藏的很好。
江鶯歌坐下,等着柳輕絮接下來的話。
“貴妃該是好幾日不見皇上了,皇上最近總來本宮這,本想勸他去看看你,但是你之前惹皇上不高興,所以本宮也不好開口。”柳輕絮不再喚她妹妹,反而擺出了一幅皇后知書達理架子來。江鶯歌心中冷笑,女人總是這樣,喜歡拿男人來炫耀顯擺,只是柳輕絮怕是沒有想到,對於楚莫離,她早已沒抱什麼心思。
“那就先恭喜皇后娘娘獨得皇上寵愛了。”江鶯歌不怒反笑,江鶯歌那無所謂的樣子,頓時讓準備諷刺的柳輕絮覺得無趣。
“皇上駕到!”江鶯歌聽聞楚莫離來了,本想站起身要走,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免讓人覺得有躲他的意思,好像有多在乎他似的。
就在這猶豫瞬間,楚莫離踏進了門,這下,江鶯歌想走都走不成了。楚莫離一進門,便看到江鶯歌坐在那冷板凳上,眉頭皺了皺,她身子不好,沒有軟墊的凳子坐了會不會吃不消?
“皇上。”柳輕絮見楚莫離來,站起身去迎,江鶯歌亦站起身,恭迎楚莫離,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真的當自己是個妃子,雖然她確實是個妃子。但是楚莫離見了卻隱隱的有些不滿,這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恭順,太過於尋常,總覺得失了些什麼。
“何人給娘娘端了這板凳來?”楚莫離問,冷冷的語氣中帶着責怪,有宮女站了出來,戰戰兢兢的樣子,知道今日必然是攤上事了。
宮裡的宮女,還是宮裡以前的那一批,所以對於楚莫離曾經的事情有所耳聞,聽聞那時的十三王對十三王妃極其寵愛,只是沒有想到王爺打仗帶回一個女人之後,十三王妃失寵,現在被人奪去後位也不奇怪。
可是現在皇上這生氣的樣子,明顯是在責怪她們辦了錯事,十三王對十三王妃的偏愛,在宮中傳遍,宮中生存之道第一條,絕對不要招惹靠山穩的人,否則後果自負,所以宮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各個宮人私下裡也會討論些,以免不小心招惹是非。
只是她們這些下人,主子下令,他們只能照辦。特別是得罪其他宮主子這種事,他們做時,總是提心吊膽,因爲一個不適,主子責罰的就是下人,俗話說殺雞儆猴,不過是利用他們以示警告。
“是你?”威嚴的聲音,柳輕絮自然看的出來楚莫離這不滿的樣子是做給自己看。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楚莫離此番,是在怪她?
柳輕絮自然是不會笨到這個時候要替這宮女出頭,江鶯歌見狀,雖然沒有感動,但是心裡卻生出些好笑,柳輕絮眼中那精彩的情緒,讓本是不愛幸災樂禍的江鶯歌,竟然有了想要看好戲的念頭。
“皇上,宮女怕是還沒有這麼大膽子做這種事情。”江鶯歌似笑非笑的樣子,讓站在楚莫離身邊的柳輕絮氣變了臉。
這個女人……原來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是嗎?”楚莫離亦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來,看着江鶯歌那終於有了變化的面容。
江鶯歌回眸看到楚莫離,兩人四目相對,眸光流轉,江鶯歌反應過來什麼,迅速斂下面容,面上表情消失,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楚莫離也不惱。
“還不退下。”楚莫離身邊的太監總管悄悄的斥責要宮女趕緊離開,江鶯歌恢復原狀後,對楚莫離與柳輕絮道:“皇上臣妾告退。”
“朕,今晚過來。”楚莫離見江鶯歌要走,楚莫離笑道。江鶯歌聽完,總覺楚莫離這笑帶着些意味不明的暗示,江鶯歌不理,轉身就要走。
這樣無禮的樣子,楚莫離不禁不生氣,反而笑容漸漸放大,這女人終於又有生氣了,這樣很好。
只是楚莫離這樣子,讓身邊的柳輕絮心中嫉妒更甚,江鶯歌!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奪走楚莫離,絕對!
江鶯歌回去後,想想今日在朝鳳殿的表現,頓時有些懊惱,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
正在懊惱間,楚時今來了,最近總是往江鶯歌這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江鶯歌對這小傢伙越發的容忍與喜愛,就像當年對懷安那般關切與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