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像樓層一般有五層,窗戶透着燈光,幾人邊說話邊噔噔噔扶着扶手往上爬,趙二身體虛弱極了,身後兩個壯漢也一直想把他扶着,奈何陳希兒愣是憑藉一己之力,將趙二扶上船艙門口,爾後伴着風聲嘭的一聲推開門,扭頭道:“二哥,今晚,你就睡船上。”
她原本有些傷感的臉上,立時宛如湖水般鮮亮起來。
“這船……”趙二仔細打量着這一層的船艙,其內燈火通明,裝潢復古,剛一進門那撲面而來的雜亂吵鬧氣息,立時震耳欲聾,“對了希兒,這船你們怎麼上來的?”
其內放着一張大的撲克牌桌,所有人聚在一起,有穿着精幹制服,手持牌推,髮型油光閃亮的發牌員,美女帥哥,各一枚,趙二特意瞄了一眼,那美女穿着暴露,火辣的身材,高跟鞋,黑色超短裙,隆起的胸部吸引衆多人眼球。周圍的人大多都乖乖站在原地,身前有幾位貌似大亨似得人物,有的手持雪茄,有的點燃一支菸,青煙繞過頭髮盤旋而上。
陳希兒看着趙二有些發呆,忙解釋道:“哦,這條船上的每個人都很好,是我在澳門的一個小港口發現的,當時就覺得好奇,這船與衆不同,很有復古風味,一下就讓人聯想起泰坦尼克號來,正巧沒什麼事兒,我就上來了。”
“泰坦尼克號?沉船的那艘?貌似還有一段悽美的愛龖情故事,俺可是記得一點兒。”
“對對,夜晚兩人站在船頭,迎着遼闊的海面那個。”說着,希兒撐直手臂,一副擁抱大海的浪漫模樣。海風將她的頭髮吹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
似有些淡淡香氣。
讓人心生盪漾。“呵呵,俺是老咯,趕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浪漫,等天心回來,你倆瞅着更般配一些,就像那對男女主角一樣,叫什麼來着,傑克?哦,俺想起來了,女主角叫什麼肉絲。對不對?”
逗得陳希兒立時笑了起來,她說:“二哥,哪有你這麼叫人家的,那英文名字叫jack,rose。”
“啥?不就是魚香肉絲嘛。哈龖哈。這名字真有趣。”
某一方面來講,趙二確實沒學多少知識。這在很大程度上說出一些讓人取笑的言語。
而陳希兒一笑了之。
一口標準的英文。脫口而出。她可是在大學裡,英文水平過專八的人才,好幾次跟天心一起在學校裡跟外教交流,貌似班裡頭也沒幾個能做到的。可讓其他人羨慕不已。
“二哥,你要不要玩兒兩把?這可是澳門賭場開出來的船哦,坐在那裡的可都是大亨。”
“不了。不了。”趙二擺擺手,“俺來這裡又不是來賭博的,還有很多事兒沒做呢。”
其實這小子心裡也癢癢,想當年痞子生涯有多少午夜回憶是在賭場裡度過的?說不想玩兒兩把那是虛僞。但好在。趙二是個知趣的人,知道事情緊急。陰可可,師爺,還有那對雙胞胎還沒找到呢。
更何況,他還有任務。
大廳裡烏煙瘴氣,幾位大亨,油光滿面,有的深思熟慮,有的捂着牌似乎在揣摩什麼,所有人面前都擺滿了籌碼,身後則是一片吵雜聲,買大的買大,壓小的壓小,玩得不亦樂乎。
趙二不經意間盯着那些人,冷笑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兒這種落後的遊戲牌,真欠,還澳門開過來的,這幫人不是在搞什麼上海灘電視劇拍攝現場吧?”
已經好久沒有那種民國時的感覺,立時上演在人面前,還真有點不適應。
罷了,陳希兒帶着趙二上了三樓,路過二樓的時候也是堆滿了人,樓上樓下都一樣,不同在於,二樓多了一些穿着旗袍畫着煙燻妝的美女,高跟鞋露着白皙的大腿妖嬈的身段倚在那些有錢的老闆身旁。
可比一樓強多了,這樓上似乎只有更有錢的人才有資格上來,沒有那些雜亂小牌的遊戲,只有身前擺着一大堆的籌碼,無數的煙跡飄散在空中,這人叼着雪茄,那人開着防風打火機,身上還披着風衣外套,看上去拉風極了。
希兒呵呵一笑,她說“二哥,你要是按耐不住,就去玩兒兩把,今天我做東,盡情一點。”
“你哪來那麼多錢?那牌桌上的碼至少是以十萬爲單位的,俺趙二可是沒帶那麼多現金。”
他目光時不時盯着那人開牌的動作,似乎自己就身臨其境。
“這有何難,二哥,只要你想玩兒,我就能給你搞到!”希兒撇着嘴,噔噔往上走。
“呵呵,希兒,俺跟你開玩笑的,可別當真,這玩意兒害人,俺可不想再次被陷入迷途之中,你要想幫忙,還是多給俺找找失散的人,趙二感激不盡。”
三樓可比下面浪漫多了,一到樓口,放着舞曲音樂,大廳內不少男女踩着節奏,跳着交誼舞,彼此凝視,似陶醉。有人坐在酒桌前,相互敬酒。看着舞池中央那些歡樂的人羣。
“二哥,你的房間到了。”只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又看了看前面乾淨復古的廊道,甚至那牆面上還掛着賭神“發哥”的微笑氣質黑白照片。
陳希兒一揮手,身後那兩個大漢已經告辭離開了,此時的趙二身體恢復不少,正欲道謝,希兒一邊開門,一邊道:“二哥,你那朋友請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你先好好休息。”
趙二點點頭,他多想出去多花一些時間去找找師爺和可可妹子,顧胖已然生死不明,這兩人要是再出什麼事,可真就糟了。
事已至此,他實在太累了,只能在盛情邀請下先選擇休息,不管外邊是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他只想睡覺。立刻。馬上,一個人。
希兒扶着趙二坐在牀上面,軟綿綿的,可叫一個勁兒的舒服。裡面的裝潢也都採取民國時期的作風,歐式老舊唱片機,還有一些復古的牆畫,至於其他的,也都是一些傢俱,漆油似乎剛刷上去的,不知怎麼的。房間內除了這股漆味兒,似乎還夾雜着什麼其他難聞的氣息。
“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趙二吸吸鼻子。
“呵呵,二哥您見諒,這船也是剛剛裝修好龖的,所有有些味道難免。希望你不要介意。”
趙二疲憊的雙眼眨了眨。當看向希兒,想要跟她道聲謝龖謝時。那原先一副熱情的臉上。掠過一絲寒氣,開始冰冷起來。
許是意識到了什麼。
希兒轉身拉好門,趙二開燈,赫然看道陳希兒身子背後竟然連影子都沒有。
他看的異常仔細,而後突然又懷疑自己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這希兒活得好好龖的,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看錯了。看錯了……”
隨後也沒多想,浴室當中隨便衝了個涼,包好毛巾就徑直躺在牀上,開始打起呼嚕來。
他的腦海中不停傳出趙天心的聲音。如鬼魂一般,幸好只有趙二一個人可以聽到,不然這必然是要嚇死人不可。
“希兒……希兒……二哥,求你幫幫我,我想見她,哪怕說一句都好……”
而後又開始急切的後悔道:“算了算了,二哥,別說了……能看到她好好龖的,我已經很滿足了,還是不要,不要了吧……”那天心魂魄的聲音愈發低落。
正在這時,趙天心的聲音有些窩窩囊囊,立時就有個滄桑的聲音出現,“你這小鬼,吵什麼吵!滾回去!”
起初天心的魂魄還有不屑,聽到罵聲,臉上火辣辣的說“你丫的誰?敢罵小爺?不想混了?!”想都沒想直接噴了過去。
這憑空出現的聲音,趙天心可不害怕,他想着撐死了就是這房間內藏着的冤魂,哪能跟他這個吸取了大部分夜明珠精華的超級魂魄相抗衡?
那滄桑的聲音好似異常不屑。又一句“滾”噴過來,且隨之還有嗖的一陣疾風。
看似毫無形態,實則像把利劍一樣瞬間打在趙二的胸膛上。趙二隻是像撓癢癢一般揉了揉胸口,而後閉着眼睛哼了幾句話,繼續打起呼嚕來。
“妙極妙極,怎樣小子,要不要來鬥一鬥?”那滄桑陰冷的聲音十分囂張,聽着對方不說話,立時又道,“怎麼,就這點能耐,還敢跟老子抗衡?”
此時的趙二胸口早已斑駁起來,兀自向龖上凸起,趙二的衣服被頂的老高,而後嗖的一聲,那胸口的盒子位置也反擊出一股力龖量來,狠狠打在空中的一處。
立時的,那滄桑的聲音咦了一聲,稱讚道:“不錯不錯,有把刷子,老子已經好久沒遇到過什麼對手了,你,是老子復活這麼久以來第一個在遭受我的攻擊之後還能絕地反擊的人。”
天心也不搭理。
說“我不管你是誰,少動我的念頭,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喲,還挺倔,小鬼,阻礙老子的事兒你會死的很慘,知道嗎?乖乖給我回去!”
天心一下就火了。“殺了你格子的!”
“哼,別怪老子沒提醒你,你這點小把戲,在老子眼裡就是九牛一毛,回家再去練練吧!”
嘭,一個巴掌掌摑而去,重重打在趙天心的臉上。即使他的魂魄是虛無的,但還是有灼熱的疼痛感瞬間襲來。
“唔!好疼!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趙天心突然嚇得一叫,這本來就讓人疑惑,現在更令人恐怖極了,他吸納至上無價之寶夜明珠的精華,成就這番本事,已經很少魂魄會稱爲他的對手。
而憑空中,這種恐怖力龖量,着實驚訝不已。
“老子是誰?呵呵,你猜。”
然後那窗戶旁的沙發上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輪廓,剛開始還只是虛無縹緲的身影,而後逐漸顯現出來,先是他頭髮,而後是頭部輪廓,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而後是脖子,上半身,直到整個身子都憑空被呈現在沙發上。
只令人驚奇,那人穿着一身黑,臉上陰險而狡詐的笑,像忍者,不過,那人模樣竟然跟趙二似乎有點……有點……
“一模一樣的人是嗎?呵呵。老子告訴你,老子是第三世龖界的靈,你們只不過是我們的奴隸,我想讓你死,你就得死,哼哼,就像這樣。”
噗!一隻在其手中的玻璃杯,就已經碎了。那聲音極小,像手槍安上了消音器,子彈打出去命中目標,且聲音特別低沉。
嚇得趙天心魂魄突然一陣。
“你……你……你是……那個世龖界的人?!”他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又想淡定起來,結結巴巴道,“你怎麼會出來……”
“呵!我的奴隸,等我拿到想要的東西,你們就乖乖受……”
阿嚏!
那靈還沒說完,趙二突然打了個噴嚏,那人躺在沙發上囂張的模樣立時連同身子消失不見了。
天心只是咦了一聲,而後小聲嘀咕叫了幾句:“靈,靈?靈!”卻不料那東西一點聲音都沒有。
“溜了?”趙天心朝外狠狠刺激幾聲,發現那東西確實不見了之後。
爾後開始瘋狂地喊着趙二的名字:“二哥!二哥!你醒醒!我天心啊!二哥!”
無奈,這趙二實在太困了,根本聽不到人的聲音,更何況是天心這樣“特殊”身份的存在於身邊。像保護神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天心一人實在無聊,又重新迴歸到盒子當中。他不知道那靈說要什麼東西,而令人詫異的是,那東西似乎是在趙二恍然間打了一個噴嚏之後就消失的,這也太奇怪了吧……
此時的趙二睡得正香,大概午夜時分,只覺臉上溼漉漉的,他以爲是下雨,一邊沉浸在意識當中喊着,傘,傘,俺的傘!
一邊用手撫摸着臉頰想要擦乾淨。
只是這雨水似乎有些奇怪,不如那般潤滑,只覺有些黏黏的,像某種液體,之後那雨水越滴越厲害,趙二整張臉上都不停在滴,不亞於一場暴雨。而後趙二摸了一把臉,睜開眼睛正欲罵,不料看着天花板那東西身子一怵,立馬嚇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