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眼神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喻宸:“那如果是我贏了,是不是可以換你們唱歌跳舞?”半夏只要一想到段喻宸跳舞的樣子,就覺得意外喜慶,不過她的3%似乎太保守了?
重樓還在猶豫,畢竟自己唱歌還簡單,若是讓段大哥跳舞,那可就太稀奇了,不敢擅自做決定。
誰知段喻宸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他的表情隨意,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賭注是什麼,或者說,段喻宸本來就覺得自己不會輸,他極爲自信地認定這場賭局他會贏,自然就不會在意賭注是什麼。
重樓聽到段喻宸的話,眼神一轉,想了下道:“那……如果我贏了,你們倆就要好好陪我一天,慶祝我就要成爲大學生了。”
重樓的這個要求帶着私心,他就是想要通過這個機會,讓姐姐多和段大哥接觸,畢竟平日裡雖然接觸的多,但兩人都忙於工作,重樓覺得需要這樣一個相處的契機,至於他這個電燈泡?他總會找機會給兩人創造空間的嘛。
半夏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她答應請重樓吃飯,換成是陪他一天也沒事,唯一的不確定就是段喻宸,她不知道段喻宸是否有這個時間,畢竟他工作實在太忙。
段喻宸依舊極爲乾脆地頷首:“好啊,那我們就這麼賭。不過重樓,你當時說的是多少的收視率?”
重樓笑得一臉燦爛,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賭贏的場景:“段大哥,我賭的是今晚的《舍友》收視率再度破記錄。”
聽到重樓的話,段喻宸便理解他笑得這麼開心的原因,這麼聽來,重樓的這個賭贏面最大。
其實只要過了12點,所有的收視率就已經開始出數據了,不過三人都睡了,而孫導卻根本睡不着,時刻聽着工作人員傳來的各種數據,心情忐忑不已。
終於,直到凌晨2點,所有的數據都整理出來,孫導看着數據,終於滿意地入睡,不過或許因爲心情太激動,孫導過了很久才模模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晨,當重樓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摸出手機看收視率,當看到《舍友》官方圍脖所發的帖子時,心滿意足地起牀了。
重樓起牀後意外看到姐姐已經在樓下,穿着運動服,顯然是已經晨練歸來,重樓最近將鍛鍊時間都安排在了晚上,雖然晚上的效果沒有白天顯著,但據說晚上跑步有助於減肥,他住院的期間胖了幾斤,想着恢復原先的樣子,因此都沒有參加晨練。
“姐,早啊!”重樓對着半夏招呼道,心情愉快。
“早。”半夏拿出毛巾擦了擦臉,因爲是夏季,跑完步已經有一身細汗。
“姐,看《舍友》的收視率了嗎?”重樓說到這裡,笑意更加盈盈。
半夏頓了頓,看重樓的架勢就知道自己的數據過於保守,問道:“是不是收視率破記錄了?”
“對。”重樓重重地點了點頭,“而且破了不少,足足有3。57%。”
半夏的心猛然一頓,她沒想到這個賭約,輸了的只有自己,她聳了聳肩,看着重樓,面露無奈:“真遺憾,我賭輸了。”
“要兌現諾言哦!”重樓對着半夏眨了眨眼,顯得極爲愉快。
“放心吧。”半夏自然不會推辭,對着重樓擺了擺手,“我先去衝下澡,等我下來吃早飯。”
“好。”
等到段喻宸下樓時,重樓便迫不及待地將最後打賭的結果告訴了段喻宸。
從段喻宸的神色中重樓沒有看出多少驚喜,一切倒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段喻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絲笑容,不過他的笑容轉瞬即逝,重樓甚至還來不及問什麼……
雖然還沒確定哪天履行賭約,重樓卻已經十分期待姐姐兌現賭約的那一天了。
接下來這幾天,半夏因爲《舍友》的完結和“帖子事件”,徹底掀起了一股浪潮,不少不認識或者對半夏不熟悉的人都開始瞭解她,並漸漸喜歡上她。半夏有時候晚上還會被應邀出席活動,當她看到臺下綠色的熒光棒,聽着臺下觀衆喊着自己的名字時,她有些恍如隔世。
回華夏半年,半夏從沒奢望過自己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但是現在她已經遠遠超出了當時所想的位置,不過越是所處在這樣一個當紅新人的位置,半夏越發知道自己要行事小心謹慎,否則很難逃過衆人的悠悠之口。
相比半夏越發蒸蒸日上的事業,孟倫將夢幻以5000萬的價格賣給段喻宸後就從黎城消失了,據說是去非洲淘金採礦,也有人說是去中東地區做生意,總之連孟紫莞都不知道她父親的去向。
而另一邊,半夏將舒適和顧氏醫藥的刑事案件全權交給了趙澤陽處理,不知道他如何動口,竟然讓已經岌岌可危的顧氏醫藥拿出了欠款,而這些錢也成了壓死早就沒有口碑的顧氏。顧氏徹底倒閉,顧意甚至賣掉了自己的寶馬車,顧霖被判終身服刑,沒有減期的機會。楊庭麟也入獄了,她的妻子原本就不懂做生意,加上沒了顧氏的幫助,公司也很快維持不下去,將2千萬的欠款給了趙澤陽後,她的妻子灰溜溜地帶着所剩不多的資產離開了黎城,甚至沒給楊庭麟留下一絲一毫,這種行爲不由讓人咋舌。
半夏和楊庭麟不熟,因此沒有關注太多,不過對於顧霖,她終究還是上心些的。
半夏還記得自己去探望牢獄內的顧霖,他比半夏想象中還要憤怒,甚至面對半夏的探監破口大罵。
半夏沒有反駁,甚至就這樣接收着顧霖的惡毒謾罵,心中反而對顧霖越發擔心。監獄內部的生活可不是一個充滿怒意的人可以生活的,如果沒有一顆堅強的人心接受前後的反差,很多人都難以承受。
顧霖說了不少內容,卻發現半夏根本沒有反駁,讓他的憤怒像是打在棉花上,讓顧霖再沒有了反怒動力,看着顧霖終於頹然坐在椅子上,半夏終於耗盡了來拜訪的所有耐心。
半夏起身,對顧霖不鹹不淡說道:“再見,舅舅。”
這是半夏最後一次叫這個稱呼,從此以後,他們舒家就和顧家徹底沒有任何關係。
半夏說完掛斷了手中的電話,她的眼神中只剩下決絕和堅定,半夏甚至沒有再看玻璃窗對面的顧霖一眼,徑直邁步離開。
顧霖就睜着一雙渾濁的眼睛看着半夏,突然起身,伸着手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是玻璃窗隔絕了裡外兩個世界,半夏根本沒有聽到顧霖的說話,她也沒有回頭發現顧霖的異常,很快獄警上前將想要掙脫反抗說些什麼的顧霖帶走。
半夏離開監獄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前來探監的顧意,不過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沒有了原先記憶中的精心打扮,甚至連身形都瘦削了一分,半夏上前打招呼時她甚至都沒有認出半夏來,也沒有了原先的囂張氣焰。
半夏的心在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罷了,如果不是顧家的所作所爲,他們的陷害和別有用心,父母一定還健在,舒適也健在,她不過是將事實擺給衆人看!她給的是事實,而顧家給的卻是陷害!她已經足夠仁慈,只是顧家上下沒有那麼大的承受力,爲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爲買單。
“半夏,劇本你拿好。”
凌薇的話語,讓沉思的半夏猛然驚醒,她收回思緒,接過凌姐遞來的這段時間將要拍攝的幾個劇本,剛準備翻開來看,凌薇突然道:“半夏,我剛剛看到了一則新聞。”
半夏豁然擡起頭,凌薇不會是隨便和半夏說新聞的人,只要她這麼說了,就代表這則新聞一定和半夏有關係:“什麼新聞?”
“顧霖在獄內自殺了。”凌薇不帶任何語氣的說着,彷彿在說着天氣預報。
半夏的心卻猛然間一沉,她當時去看顧霖的時候就覺得以他當時的狀態,或許支撐不了多久,只是沒想到原來在商場上叱吒一時的顧霖,竟然連這點磨難都受不住,最終自殺了。
自殺……
再熟悉不過的兩個字,半夏一想到這個詞,就會想起父母,父親是爲了顧霖的清白,爲了整個家,選擇了這樣的死亡方式;母親是受不住父親的突然離世,緊隨着他一起離開了。
至於顧霖?半夏眼神微眯,他不過是最終忍受不住殘酷的現實,無法承受自己當時所作所爲帶來的嚴重後果罷了。
“沒想到他最終還是自殺了。”半夏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語氣中依舊還是有一絲寂寥,凌薇看着這樣的半夏,想說些勸慰的話,但是這些話語就像堵在喉嚨口一般,讓她根本說不出半個字。
半夏沒有發現凌薇的異常,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虛,拿出第一本劇本開始閱讀。
——生活終究要朝前走的,而半夏和段喻宸的關係也終將會在時間的洗禮下,一點點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