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拽了拽悌恨的衣襟,示意他躲在一塊被灌木叢掩映的大石後,小聲說:“你往右面峭壁上看。”
悌恨仰起頭,順着石壁往上看,不由吃了一驚,卻見凌空飛着一人,衣袂飄飄,渾身發散着月光般的金色。那是人還是妖魅?如果是人,還有比師父的輕功更好的人,可以飛飄停留在半空?難道說世上真的有鬼神?他又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一陣風吹起那人的袍子,他纔看清原來是站在一叢生長在峭壁中的荊條上,不過這人能穩穩站在那麼細的荊條上,輕功造詣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了。那人背對着這邊,看不見面目,悌恨看那人一頭長髮飄飄,狀態極爲嫵媚,便小聲問小小:“那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廢話,當然是男人了。”小小心裡琢磨着,原來是月,要是光就好了,四大護法裡,光最好對付,最難對付的是夜,因爲夜從來不跟人多說一句廢話,也沒有人能真正瞭解他的想法,夜,就是一團猜不透的迷。除了夜,就是這個月了,月彷彿有穿透人靈魂的手段,他用他的敏感與細緻捕捉着你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彷彿你肚子裡的蛔蟲,他能洞悉你的想法,因而在你作出決定開口前,他就已經想好對付你的辦法了。
灌木叢中細微的動靜似乎驚動了月,他轉過頭來,朝這邊審視。
月光下,那張絕世的容顏鍍上一層神秘的光暈,驚似天人。 ωωω•тt kān•C 〇
這不是海棠夫人身邊的月護法嗎?悌恨認出月來,他怎麼在這裡?對了,海棠夫人也想要靈狐,上次用假血姬騙了好多人,差點出了人命。真是最毒婦人心,海棠夫人和她的四大護法都生得那樣美麗高貴,用心卻這般惡毒!
月衝着灌木叢微微一笑,那笑容格外精緻,就連嘴角彎曲的程度也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完美的享受。如果換了別人,當即就被月的笑容勾得靈魂出竅,可是悌恨沒有感覺,悌恨一直跟着俊玉,感受最多的是自然的和諧與心靈的真誠,在月的笑容裡,他沒有找到真誠,沒有找到自然,僅僅只是一個笑容,就像是假面上的笑容,不管他再美,他也是假的,不是出自內心,所以,悌恨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