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漸漸變寬,水勢逐漸平緩,當地下河轉出爲地面河流時,他在一個轉彎處被河水推上淺灘。
一個女孩兒捧着一束淡紫色的野花哼着歌謠沿着溪流走過,豆蔻年華,無憂無慮的眸子閃着清澈的光彩。濃霧散去後,藍天如同一匹錦緞,點綴着幾片白雲。三月的陽光溫暖燦爛,將淺灘上的沙子曬得暖暖的,赤腳踩上去軟軟的,舒服極了。女孩兒盡情享受着自然的美麗,不時彎腰採上一兩朵野花,爲手中的花束增添亮色。
金色的河灘上嵌了一塊淺藍色的影子,同此刻碧空的顏色一樣,幾乎可以融爲一體,是掉下了一塊藍天嗎?走近了,纔看清,原來是個人。
英俊的臉龐充滿朝氣,那兩道眉毛那麼濃,如染墨一般。
女孩兒湊近他,推了推,不見動靜,便把一根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暖暖的,他還在呼吸,那他爲什麼不睜開眼睛?女孩兒注意到他頭下的沙灘上有一灘血,啊,他受傷了!女孩兒試着搬動他,可她力氣太小了,他紋絲不動。女孩兒站起來飛奔向來的方向,很快,領着兩個家丁模樣的人回到河灘,七手八腳背起昊天。
昊天不記得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時,躺在一張鋪着藏藍色被褥的牀上。屋子裡的陳設簡單大方,一塵不染,應該是個富足之家。他努力回憶着這些天發生的事,只記得被洪水拋向石壁,撞昏了過去。站起來走了幾步,頭昏目眩,腦袋隱隱作痛,桌上有面銅鏡,他拿起來一看,滿頭纏着白布,看來傷得不輕。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是怎麼來的?恍惚中,他只記得總有一個小姑娘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屋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陽光從縫隙中透過,在那一片金色中,露出一個女孩的腦袋,一個如空谷幽蘭般純潔美麗的女孩,那雙眸子閃動着透徹如水晶般的光彩,昊天有些恍惚,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純潔最透徹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