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而不答，忽然從胸口拔出一柄短劍，鮮紅的血霎時染紅了她的衣襟，染紅了洛河，染紅了飛舞的蘆花，染紅了夕陽……你忘了，那一年，是你送走我的啊，你送我去了該去的地方，終於讓我得到解脫。
她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笑容越來越看不清楚。他想抓住她，可一伸手，卻只剩一縷風……
——明珊！
他喊着她的名字驚醒，渾身已被冷汗溼透。
夜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續而冷冷盯着他。
他右手緊緊按住胸膛，那裡別樣刺痛，手在發抖。猛然看到旁邊幽靈般的夜，他又冒出一身冷汗：“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裡。”
他這才漸漸恢復神智，剛纔是在夜的酷刑下昏死過去的，然後就夢到了她。
“做噩夢了？你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
“關你什麼事！”他依然倔強的要死，似乎壓根忘了剛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你還沒死給我看呢。”
“你想得美，你怎麼不死給我看？好好的我幹嘛要死！”
夜突然發現，原來男人耍賴的時候也可以如此可愛，讓人惱也不是，笑也不是，估計全天下只此一人。
“天亮了嗎？小小嫁人了嗎？”
“你真的這麼想她嫁人？是爲了自己早一天拿到解藥？還是怕自己會愛上她？”
俊玉有一種想掐死夜的衝動：“你不要一天到晚總盯着我，總琢磨我在想什麼好不好？累不累啊？他們還說你這個人不愛說話，從沒有半句廢話，可這兩天你對我說的話已經能把我淹死了！”
夜故意說：“我發現你跟小小越來越像了。”
欲哭無淚的感覺，俊玉忽然發現自己被一羣瘋子包圍了，最好的辦法是保持沉默，於是，他立刻閉上嘴巴，倒頭繼續睡覺。
夜大笑而去。
小小雙手托腮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一點睡意也沒有，心空空蕩蕩，某個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他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始終在眼前晃動，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