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局勢逆轉

君徹眉頭狠狠一擰,放下手,轉頭朝後望去,卻見一名鐵甲衛騎馬疾馳而來,許是跑得急,額頭上已滿頭大汗,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君徹眯了眯眼,很快,那鐵甲衛行到君徹跟前,翻身下馬,朝君徹抱拳一禮,眉眼間寫滿了心急火燎,“王爺,不好了,城門處突然出現了一大隊來歷不明的士兵,如今已攻破城門,正朝這邊而來!”

“你說什麼?”君徹大駭,眼底驟然有黑霧繚繞,死死盯住鐵甲衛。

鐵甲衛一點頭,語氣繃緊,“他們估摸着有上千人,來勢洶洶,王爺還是早做準備得好。”

君徹瞳孔猛地放大,腦中“嗡嗡”作響。

京畿附近並不允許屯兵,整個臨都的兵力都集中在鐵甲衛和錦衣衛上,這會怎會突然多出一隊來歷不明的軍隊?

他咬了咬牙,沉聲又問,“可知領頭之人是誰?”

鐵甲衛搖搖頭,“那夥人勢如破竹,城門很快被攻破。周校尉擔心王爺這邊被打個措手不及,所以命屬下趕緊前來報告,好讓王爺早做準備,故而屬下並未看清領頭的是何人。”

君徹眉頭緊皺,一顆心懸在了半空,心跳得飛快。

明明已經都計劃好了一切,卻又從哪裡殺出來這的上千名士兵?他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不知爲何,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沈初寒一定脫不了干係。

眼下,沈初寒人在哪裡還說不定,若任由這隊士兵進了城,他原本佔據的先機便會驟然失盡。轉頭看一眼身後依然緊閉的寒王府大門,一咬牙,拉緊繮繩調轉馬頭厲聲道,“走,去會會他們!”

身後跟着的鐵甲衛鐵甲衛齊聲應是,也紛紛調轉馬頭,跟在君徹身後往城門處奔去。

鐵甲衛鐵蹄所到之處揚起一陣陣巨大的塵埃,城內氣氛越發緊凝,街上空無一人,有着大戰來臨前的壓抑。

而此時的寒王府內,卻仍是一派閒適的光景。

沈初寒和宋清歡在院中涼亭內相對而坐,帳幔打起,露出兩人精緻的側顏,肌膚在陽光下有一種透明的通透感,遠遠望去,宛如一幅賞心悅目的水墨畫。

宋清歡伸手給沈初寒添了杯茶,眉梢微挑,看向他似笑非笑,“阿殊,你就不怕君徹真攻進府來?”

沈初寒把玩着手中的杯盞,閒閒啜一口,“有玄影守着,他攻不進來的。”

宋清歡盯着他修長如玉的手指,心中萬千慨嘆。

平心而論,君徹其實是個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可惜,他的對手是沈初寒,一個智多近乎妖的人。這樣的沈初寒,他又如何能鬥得過呢?

從一開始,沈初寒便布好了一個局,君徹所有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都在沈初寒的掌控之中——

包括君徹今日的突然起兵。

原本,君徹和薛家是打算那日在賞花宴上動手的。他們將昭帝身後斟酒的宮女換成了他們的人,準備在酒中下毒,直接毒死昭帝,然後趁亂起兵,扣押住沈初寒和自己,再在事後將罪名推到德妃和沈初寒身上。

宋清歡都能想到他們會用什麼樣的理由,無非是說沈初寒派人在昭帝平日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被他們發覺,所以纔會在賞花宴上突然起兵,爲的就是打沈初寒一個措手不及,以防他有什麼後招。

至於皇上爲何突然暴斃身亡,自然是他所中的慢性毒藥正好發作,他們不過是趕了個巧而已。

而沈初寒這麼做的原因,宋清歡猜想,他們會擡出蕭貴妃來說事。前段時間宮中盛傳蕭貴妃沒死之事,君徹和皇后正好可以拿此事做文章,就說沈初寒發現了蕭貴妃這麼多年一直被昭帝囚禁於地宮的事實,心中生怨,所以纔會對昭帝下手。

從小福子那裡傳來的消息,果然從側面證實了她的猜想。

不得不說,君徹和皇后確實猜中了一些事,比如沈初寒的確命人給昭帝下了毒藥,再比如蕭貴妃的確被囚禁於地宮十幾年,最近才被沈初寒救出。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沈初寒會利用他們的計劃,設了一個局中局,將他們和薛家都給繞了進去。

當日,薛彥辰會去賞花宴,在她和沈初寒的意料之中。

君徹和皇后既決定在賞花宴上起事,當日城中勢必會一片混亂,薛青雲和薛麒如此寶貝薛彥辰,自會將他帶在身邊親自保證他的安全。

而一旦薛彥辰進了宮,他們的計劃便開始了。

阮瑩瑩懷有身孕的事在他們意料之外,但並未打亂他們的計劃。小福子在給阮瑩瑩斟酒的過程中,趁機在她杯中加了催情的春藥。春藥漸漸發作,阮瑩瑩不知緣由,但爲了不在宴會上失態,勢必會離席冷靜一下。

而時刻關注着阮瑩瑩的薛彥辰,又怎會錯過這個與美人親近的機會?

果然,一見阮瑩瑩離席,他便找了個藉口出御花園,偷偷跟了上去。

後來的事,也在兩人的計劃之中。服下春藥的阮瑩瑩和淫蟲上腦的薛彥辰乾柴烈火,一拍即合,很快便摟抱在了一起翻雲覆雨起來。

這個時候,小福子再度出馬,假意去查看阮瑩瑩的情況,實則在得了探子消息之後,便立馬趕回了御花園,假裝撞見了阮瑩瑩和薛彥辰偷情一幕,將此事報告給了昭帝。

昭帝自然震怒,怒氣衝衝離席往樹林而去,果然正好瞧見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刺激太大,暈了過去。

如果說這一整個計劃裡面有什麼他們沒有料到的,那便是阮瑩瑩居然會選擇同薛彥辰同歸於盡。不過,阮瑩瑩和薛彥辰本就是兩顆棋子,死了便死了,對他們的計劃並無多大影響。

因着薛彥辰和阮瑩瑩偷情之事,薛家越發惶恐不安,生怕昭帝醒來後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們。再加上君徹眼看着沈初寒的勢力日益壯大,越發坐不住了,故而纔會迫不及待地舉兵起事。

沈初寒悠悠然喝完一盞茶水,撫了撫袍角起身站起,“阿綰,我去會會君徹,你在府裡安心等着。”

方纔君徹從寒王府撤兵前往城門處的消息他已知曉,現在時機正好,君徹不是想見他麼?那麼,他便全了他這個心願。

“阿殊,我們有多少兵力?”宋清歡沉吟一瞬,忽然看向他開口道。

“兩千多。”一頓,“怎麼了?”沈初寒微眯了眸子問。

如今出現在城門口的這股來路不明的勢力,正是沈初寒當日從涼國回昭國時帶回來的那兩千精兵。回了昭國之後,沈初寒讓蕭濯遣散了這一隊精兵,但暗中還一直保持着聯繫,一有需要,便能立馬重組,爲他所用。

宋清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鐵甲衛呢?”

“京中的鐵甲衛加起來不到三千,雖然人數比我們多,但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持觀望態度,反水不過分分鐘的事而已,這點,阿綰不用擔心。”沈初寒以爲她是擔心戰局,便細細解釋了一番。

宋清歡笑笑,“我不是擔心這個。”頓了頓,眉目微凜,擡頭瞧着他,眼中有堅毅之色,“阿殊,我想進宮。”

沈初寒眉頭微蹙,語氣有些冷然,直直盯着宋清歡,語氣中有着不贊同的冷意,“阿綰,你去宮裡做什麼?”

宋清歡也跟着站了起來,微仰了小臉直視着沈初寒,聲音清悅,眼中有一抹戾色閃過,“我想親自去會會皇后。”

前世,流月便是死於皇后手中,這筆賬,今兒也該一起算清了。

沈初寒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雖然他明白宋清歡的心思,但如今宮裡情況未明,他不想她以身犯險。

只是,還沒等沈初寒開口反對,宋清歡像猜透了他要說什麼似的,急急啓脣又道,“宮裡有蕭濯把控局面,我不會有事的。再者,你若是還不放心,可以叫玄影帶些人隨我一起進宮。”她知道,玄影原本就要帶人進宮與蕭濯接應,所以才提出這個請求。

沈初寒抿了抿脣,目光沉沉落在宋清歡面上,看出了她眼底的堅持。他長睫一垂,有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從脣齒間溢出,“好吧,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去。”

宋清歡訝然,“可是君徹那裡……?你不是說要去會會君徹的麼?”

“君徹那裡有慕白擋着。”沈初寒神情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自然是你的安危要緊。”

宋清歡心中涌上些許歉意,總覺得自己打亂了沈初寒的部署。

沈初寒揉了揉她的發,溫聲笑道,“別多想。以我對君徹的瞭解,他打不過慕白,一定會逃進宮的。”

宋清歡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挾天子以令諸侯?”君徹是個聰明人,一旦發現自己打不過慕白,定會將主意打在昭帝身上,他們現在入宮,倒也可以早作準備。

這麼一想,點點頭道,“那好,我們一起進宮。”

她很快換好了一身窄袖騎裝,將天蠶鞭纏上腰間,又將沉星留在了府裡照看憂憂,只帶了流月一道出發。

玄影也帶兵同他們一道入宮。

府外只留了幾名鐵甲衛在此守着,輕而易舉便被隱衛解決了,一行人出了府,翻身上馬,帶了一隊士兵,浩浩蕩蕩往皇宮而去。

宋清歡與沈初寒並轡而行,風聲從她耳邊呼呼掠過,宋清歡轉頭看向沈初寒,聲調微提,“阿殊,蕭濯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放心吧。”沈初寒朝她溫柔一笑,“等我們進了宮,蕭濯很快就能翻盤。”

宋清歡點了點頭,一揚馬鞭,飛速往皇宮方向馳去。

皇宮西南角有一處宮苑,乃當值的鐵甲衛臨時休憩之處,而此刻,這裡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緊張凝滯。

中間的正廳房門大開,上首的椅子上坐着一人,手被綁在身後,神情肅穆。

——正是鐵甲衛左衛中郎將蕭濯。

昨日晚間是他當值,所以宿在了宮裡,沒想到今日一大早天不亮,就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奪權之戰。

右衛中郎將嚴懷是君徹的人,一大早,左衛大部分鐵甲衛被策反,聽信了嚴懷的蠱惑,加入君徹的陣營,將矛頭一致對準了他和沈初寒。

如今,大部分左衛右衛的鐵甲衛都已出了此處宮苑,或出宮同君徹一道攻打寒王府,或同皇后一道去了崇政殿監禁大臣們,只剩了少數人留在這裡看管他。

蕭濯低垂了頭,神情不明。

門外站了四名看守的鐵甲衛,房間裡還站了一名鐵甲衛貼身看管着。

過了一會,房中的鐵甲衛撩眼看一眼蕭濯,似有些欲言又止。

蕭濯餘光瞟到他的神情,眼眸眯了眯,沒有出聲。

這鐵甲衛他認識,叫王競,年歲不大,剛入營沒多久,原本也是他左衛的人。許是想着他沒多少實戰經驗,所以才留了他下來看守自己。

王競謹慎地瞟一眼外面守衛的那四名鐵甲衛,悄悄朝蕭濯走近了幾步。

蕭濯眉梢微揚,擡頭朝他看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王競明顯一愣,心虛地低了頭,片刻,才壓低了聲音悶悶開口,“蕭中郎將,對不起。”

蕭濯覺得有些好笑,打量了他幾眼,方輕聲開口道,“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王競依舊垂了頭,盯着腳下的地磚,語聲吶吶,“屬下……屬下其實不想對您下手的。”

聽出他話語中竟當真有迫不得已的情緒,蕭濯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王競謹慎地看一眼外面,見外頭那四人沒有注意到這裡,方嚥了嚥唾沫接着又道,“實在是……屬下的家人都在他們手中,這才迫不得已……”

蕭濯眼中劃過一絲瞭然。

雖然他和殿下都沒有對鐵甲衛的兵力抱什麼希望,但左衛這麼多人倒戈,若說他不吃驚卻也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樣的緣由在。

既然嚴懷敢拿王競的家人威脅他,那看來,其他左衛軍的鐵甲衛,也並非人人都是自願加入這舉兵隊伍裡的,這麼一來,事情倒是更好辦了。

看一眼窗外,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他平靜地看一眼王競,“想活命嗎?”

王競一怔,不知道蕭濯爲何突然說這話。見蕭濯眸光清亮,一片坦蕩,眼中竟無任何懼怕之色,下意識地,他便點了點頭。

“想活命的話,待會就裝暈。”扔下這一句話,蕭濯全身氣場突然一變,那種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凜冽氣勢讓王競爲之一震,擡頭一瞧,見蕭濯被反剪捆在背後的手動了動,也不知怎麼弄的,竟然輕而易舉掙開了捆綁的繩索,然後冷冷看他一眼,運起輕功朝門外飛去。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王競怔了怔,眼睜睜地看着蕭濯出了正廳,鬼魅般到了一人身後,“刷”的一聲抽出了他別在腰間的利劍,尚未回神,便見他手起劍落,幾人紛紛倒地,只餘幾人脖子上一道細小的血痕。

王競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想起他剛剛最後說的那一句話,“要想活命的話,待會就裝暈。”

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什麼,恰好這時,蕭濯已經解決掉了門口守衛的四名鐵甲衛,輕飄飄一眼朝他望來。

王競神情一凜,剎那間回過神來,忙不迭就撲倒在地上,眼一閉,裝起暈來,心中萬分慶幸,原來蕭中郎將方纔那話,是想要饒自己一命,否則以他剛纔那身手,完全可以第一個就把自己撂倒。

他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方纔沒有說那句話的話,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自己,可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王競身子顫了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此時看來,這場戰局中端王和嚴中郎將他們看上去似乎佔了上風,但……看蕭中郎將方纔那平靜的神情,難道……他和寒王還另有後招?!

想到這裡,他不由生出幾分興奮。他進鐵甲衛並沒有多久,但也能看得出蕭濯並非池中物,私底下十分崇拜他,對於傳說中那個神秘的寒王,更是有着莫名的好感。

這次端王起事,他本來是不願意加入的,但嚴懷以他家人性命相要挾,迫於無奈下他才答應加入端王的陣營。現在看來,寒王和蕭中郎將這一邊,不一定就佔了下風。

這麼一想,莫名心定起來,小心翼翼地擡了頭,將眼皮睜開一條縫隙往門口瞧去,卻見蕭濯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門口橫七豎八倒着的那幾具屍體。

他長舒一口氣,擡眸看向一旁的桌角,心一橫,撞了上去。只聽得“砰”的一聲,他將自己撞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倒地昏迷。

要想瞞過別人,首先,得瞞過自己。昏迷前,他腦海中飄過這一句話,長長舒了口氣,面上反而是解脫的情緒。

卻說另一廂。

蕭濯殺了那四名守衛的鐵甲衛右衛後,徑直踹開了左側房間的門,房裡的大通鋪上,橫七豎八地倒了許多昏迷不醒的鐵甲衛。

這些人是他在左衛中的心腹,因爲不肯受嚴懷的要挾,堅決不願加入嚴懷和君徹的陣營,所以被藥暈了留在此處,共有二三十人的樣子。

蕭濯推開所有的窗戶,讓窗外的新鮮空氣得以流通進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

瓷瓶中他從季流雲那裡得來的,瓶中裝着的刺激氣體,可解這世上大部分普通的迷藥。他揭開瓶蓋,讓被藥暈的鐵甲衛一一聞了,不過片刻,那些人便都悠悠醒轉。

“蕭中郎將?”醒過來的鐵甲衛揉着眉心,不解地看向蕭濯,有些未回過神來。

“大家有沒有事?”蕭濯沉聲開口。

衆人紛紛搖頭,徹底清醒過來。

“你們不用擔心。端王今次起兵舉事,名不正言不順,大家因爲相信我才被嚴懷囚禁,那麼,大家願意再相信我一次麼?”

大家一一點頭。

“大家應該也知道,我是寒王的人。”蕭濯的身世,鐵甲衛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也不避諱。

“是。”鐵甲衛應了。

“端王此次舉兵,明顯是衝着寒王而來。皇上的昏迷,亦與端王脫不了干係,他如今的舉動,不過是賊喊捉賊罷了。寒王那邊已得了消息,現在正在率兵趕來皇宮的路上,大家若是信我,便同我一道,前去接應寒王。”

“屬下願意追隨蕭中郎將和寒王。”有人率先開口。

“屬下也願意!”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對這些鐵甲衛而言,他們雖然與沈初寒不熟,但這麼些日子與蕭濯相處下來,早已對他的能力和人品心服口服,心知他跟隨的人,自不會是池中之物。

他們這些人中,大部分在宮外都沒有了家人,或者家人在很遠的州縣,嚴懷沒辦法威脅到他們,所以才能與嚴懷反抗到底。

可嚴懷用其他左衛的家人威脅左衛倒戈之事他們亦有所耳聞,對這樣的人,他們心中自然諸多唾棄,連帶着對君徹也沒有了什麼好感,此時聽得蕭濯一解釋,紛紛應和,拍着胸脯表明決心。

“好。”蕭濯沉穩的目光在衆人面上一一掃過,語氣沉然,“大家跟我來,朝中大臣此時都被右衛禁在了崇政殿,我們先去崇政殿將他們救出。”

大家一聽,情緒立即變得激昂起來,稍作休整,便跟在蕭濯身後出了宮苑。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往悄無聲息往崇政殿行去。

此時,宮中的內侍宮女都知曉發生了兵變,哪裡還敢出來?原本在宮裡巡邏的鐵甲衛也被抽調至了宮外、崇政殿附近和昭帝寢宮,這會子路上空無一人,一路行來,竟未遇到任何阻擋。

行到一半,忽見天空中劃過一枚橙色的信號彈,雖然很快消失在天際,但還是被蕭濯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眸光一亮,看向身後的鐵甲衛,朗聲道,“我們先去同王爺他們匯合。”

衆人一驚,“寒王已經進宮了?”

蕭濯點頭,指了指方纔信號彈劃過的地方,“那時王爺手下給出的信號,我們先過去,看王爺有什麼吩咐。”

頓了頓,又出言給大家打氣,“大家放心,王爺已有了周密的計劃,絕對不會允許端王的奸計得逞,那些受到威脅的兄弟們,他們的家人,也都不會有事的。”

鐵甲衛大多都是些年輕男兒,心中自懷了一分熱血,聽得蕭濯如此不計前嫌的話語,對蕭濯和沈初寒愈發心服口服起來,齊聲應了,加快腳步,改變方向往信號彈發出的方向走去,愈發軍心高漲。

果然,一行人沒走多久,便見前頭出現了一大隊浩浩蕩蕩朝這邊而來的士兵,步伐整齊,看上去便知受過了嚴格的訓練,只不知是何處的軍隊。

而爲首之人,正是寒王沈初寒和寒王妃宋清歡。

大家見到宋清歡時,明顯一愣。今兒宮裡頭可是危機四伏,寒王妃這個時候進來,卻是爲何?

左衛們心中不解,蕭濯也有些詫異,沒想到沈初寒會允許宋清歡跟着進宮,微微一訝,很快回過神迎了上去。

“屬下見過殿下,見過王妃。”他抱拳朝兩人行禮。

沈初寒示意他不用多禮,“你沒事吧?”

蕭濯被嚴懷軟禁的消息,早已通過宮裡的暗探傳了出去,只是蕭濯自己能解決,沈初寒便沒有命人出手。

蕭濯搖搖頭,“屬下沒事。王爺和王妃可還好?”

沈初寒也點頭,目光一移,看向蕭濯身後列隊齊整的鐵甲衛。

蕭濯見到他的目光,忙開口介紹,“殿下,其他左衛被策反的兄弟大多是因爲被嚴懷用家人性命相要挾,只要我們能救出他們的家人,他們就不會再幫端王。屬下身後這些兄弟,都是屬下信得過的人。”

“好。”沈初寒點點頭,寒涼的目光在衆人面上一一掃過,語聲沉鬱,“大家做出了很明智的選擇,今日過後,你們絕不會後悔。至於你們兄弟的那些家人,也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派人去查看情況。但君徹如今被我的人拖住,兵力嚴重不足,不可能再分出人手去看管其他人。

說着,看一眼玄影,示意他去安排。

玄影很快點了十來人出列,讓他們出宮安排去了。

說也奇怪,沈初寒的聲音彷彿帶了令人信服的魔力,大家一聽,心裡頭莫名地就安定下來,更加堅定了跟隨沈初寒的決心,紛紛出言表達自己的鬥志。

“好。”沈初寒讚許地點頭,收回目光看向玄影,開始部署起來,“玄影,你帶一部分人去皇上寢宮,將君徹的人除掉,務必保護好皇上。”

慕白手中掌握了一千精兵,君徹在宮外的兵力遠不如他,想必很快就會落敗,以他的聰明,一旦見到局勢對他不利,定會迅速退入宮裡牢牢掌控住昭帝,妄想以昭帝威脅到他。而沈初寒此舉,就是要掐掉君徹的退路。

他心中雖對昭帝諸多怨恨,但昭帝如今還是一國之君,心底的情緒,自然不會表現在面上。

再說了,他與昭帝之間要算的賬那麼多,如何能讓他這麼輕易地死了?

“屬下明白。”玄影抱拳應了,點了一部分士兵同他一道,快速往昭帝寢宮去了。

沈初寒掃一眼剩下的士兵和蕭濯帶來的鐵甲衛,“你們同本王一道,去崇政殿。”

“是!”衆人齊刷刷應了,齊步快速趕往崇政殿。

此時的崇政殿,氣氛越發凝滯。

春末夏初的時候,天氣已略顯燥熱,大臣們被迫站立在原地,哪裡都去不了。這麼多人擠在大殿裡,外間又無風,大家都悶出了一頭大汗。只是礙於門口守着的鐵甲衛,誰也不敢吭聲。

這個時候,誰出頭誰就有可能遭殃。

眼下情勢未明之際,還是明哲保身得好,就連舒德義也一言不發,只微閉了眼眸,在心裡祈禱着。

大家都是人精,皇后剛剛那番話雖說得冠冕堂皇,但箇中真假,誰也不知。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如果此役薛家和端王勝了,那麼,他的女兒德妃還有寒王,就會揹負所有的罪名。至於真相如何,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曉。

可惜,他現在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連去給寒王通風報信都做不到,只能祈禱着寒王能事先發覺端王的狼子野心,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上首的皇后依舊低垂着頭,神情未明,隻眼底深處有絲絲焦躁浮上。

照計劃,君徹此時已該攻下寒王府,押着沈初寒往宮裡來了,可爲何,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難道……事情有變?

原本他們的計劃是埋伏在沈初寒入宮畢竟的宮門處,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只要控制住沈初寒,他手下的那些勢力卻不足爲懼了。

可沒想到的是,也不知爲何,今日沈初寒竟然沒來上朝!

沈初寒此人,智多近乎妖。皇后深恐他發現了什麼端倪,想要取消此次計劃。可君徹早已等不及了,他們已經取消了一次,若再次取消,原本佔有的先機只會全數失去,他賭不起,也等不起了。

而對皇后和薛家而言,他們也有些急切。

如果昭帝醒來,他們計劃好的一切,便都名不正言不順起來。而且昭帝第一個要對付的,勢必會是他們。

所以左思右想,還是同意了君徹的想法,按原計劃行事。

畢竟,沈初寒手下的勢力再大,也不過百來人,如何能抵得住近三千人的鐵甲衛?雖然這三千人中,有一部分是蕭濯的人,但對於在臨都城內的舉兵起事而言,還是足夠了。

於是,君徹帶了一千多人前往寒王府捉拿沈初寒,留了一部分在昭帝寢宮看守昭帝,而他,則帶了一兩百人來此,將崇政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只要牢牢把控住這些朝臣,就算君徹此次舉事有名不正言不順之處,礙於自身的安危,他們也不可能說什麼。

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可此時心底的不安感卻越發濃烈。

這時,她似聽到殿外有腳步聲傳來。擡頭一瞧,見瓔珞急急匆匆進了殿,面色慘白。

皇后心中“咯噔”一聲,恍神間,瓔珞已走上前來,彎腰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皇后臉色陡然一白,血色退得乾乾淨淨,長長的指甲倏地掐入椅子扶手中,生生折斷了去。

“你……你確定?”皇后看向瓔珞,顫抖着聲音問。

瓔珞急急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您還是先撤吧,否則,落入寒王手中……”

“他們有多少人?”皇后還存了幾分僥倖,啞着嗓子又問。

“大概有兩三百人。”

皇后心跳劇烈跳動起來。

怎麼會……沈初寒怎會突然有這麼多兵力?來不及多想,瓔珞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娘娘,您還是先離開這裡。”

皇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一眼底下面露狐疑之色的大臣們,定了定神,一言不發地走入了側殿,然後悄悄同瓔珞一道,從側殿離開了。

皇后一走,衆臣頓時炸開了鍋。

這是怎麼回事?皇后就這麼扔下他們走了?沒有任何交代?

有心思縝密些的大臣不由心中打起了小鼓,看皇后離開時分明神色不好,難道說……事情有了新的變化?

今日端王突然舉兵發難,寒王卻這麼湊巧沒來上朝,莫不是……他已經提前得到了什麼風聲,所以纔沒有入宮?那是不是說,他其實並沒有被端王打個搓手不及。

這麼一想,那些原本就支持沈初寒的大臣頓時安心不少,鎮定下來,靜待事態的發展。

皇后走後沒多久,殿外再度傳來了動靜。

衆人紛紛翹首往殿外瞧去,卻見遠處有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朝崇政殿行來,雖看不清領頭之人是誰,但陣仗極大,遠遠瞧着,就讓人心神爲之一震。

原本漸漸歇下去的議論聲再起。

這個時候領兵過來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端王解決了寒王,帶兵入宮來了。還有一種,是寒王扭轉了局勢,帶兵攻入了皇宮。

各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紛紛擠到大殿門口朝外張望。

而此時,守在門口的鐵甲衛也發現了不對勁,立馬拔劍出鞘,警惕地望着來的那隊人馬。

行得近了,大家都看清了領頭的沈初寒和宋清歡。

一時間,衆人面上神情各異,眼底情緒精彩紛呈。

而把守崇政殿的鐵甲衛則是心思一緊,怎麼也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寒王!這些鐵甲衛中有不少被嚴懷用家人性命相威脅的左衛,此時也看到了沈初寒身後的蕭濯,心神不由晃了晃。

又見隊伍中還有不少昔日一起巡邏一起訓練的兄弟,更是心中不安起來,有些羞恥地低垂了頭。

君徹將手中的兵力分成了三股,最精銳最信得過的由他親自帶領,前往寒王府捉拿沈初寒,右衛原本的人則由嚴懷帶領,前往昭帝寢宮把守,而剩下的被策反的左衛以及入營沒多久的右衛,則由皇后帶領來了崇政殿。

沈初寒對君徹的心思瞭若指掌,自然知道他是如何安排手中兵力的,行到一臉緊張的鐵甲衛跟前,他停下了腳步,冷冷一掃,看了一眼身後的蕭濯。

蕭濯會意,“大家都是昔日的兄弟,若可以,我並不想同大家兵戎相接。”見有人神色已有所鬆動,蕭濯接着又道,“皇上還在昏迷不醒之中,端王便迫不及待地起兵奪權,此舉,乃是謀逆。你們可知謀逆的下場是什麼?”

鐵甲衛們俱是心思一凜,眼中都浮上一絲害怕。

謀逆之罪,輕則斬首示衆,重則株連九族。

“王爺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是被逆黨嚴懷所威脅,你們放心,你們的家人,王爺已經派人前去查看和保護。端王如今自顧不暇,不可能再分出兵力去傷害你們的家人,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身後跟隨蕭濯的那二十幾人忙開口附和。

蕭濯掃一眼面前做着劇烈思想鬥爭的衆人,微微提了聲調,朗聲又道,“王爺仁慈,若是有就此改邪歸正者,王爺可以既往不咎,日後皇上醒來,也會在皇上面前力保諸位。”

這話一出,鐵甲衛裡頓時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他們當中很多人本就是被逼迫,現下見沈初寒和蕭濯開出如此優渥的條件,有見寒王一派兵力充足,分明是佔了上風,哪裡還敢抵抗,只聽得“噹啷噹啷”的聲音,他們紛紛扔了手中利劍,跪下向沈初寒求饒。

原本還有猶豫不決者,見大家都放棄了抵抗,哪裡還敢硬出頭,也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求饒。

沈初寒示意蕭濯留在外頭處理收編這些投誠的鐵甲衛,自己則帶了宋清歡一道,跨進了大殿。

門外的動靜,殿內的朝臣都已聽到了,心中既是震撼又是忌憚。

方纔沈初寒都不曾說話,只憑藉手下寥寥數語,便不費一兵一卒收編了這些鐵甲衛,其洞察人心的細膩程度,實在令人讚歎。

而更令衆人驚奇的是,是他從何處得來這麼多兵力?

端王之所以敢這個時候舉兵起事,仗的就是手中握着的鐵甲衛兵權。京畿兵力只有鐵甲衛和錦衣衛兩股,錦衣衛聽命於昭帝,這些人的服制,也明顯不是錦衣衛的飛魚服,那麼,這股神秘的兵力,究竟從何而來?

大家心思各異間,沈初寒和宋清歡一道,已經踏入了大殿,冷冷掃一眼神情各異的衆人,上了高階立定,冷冷開口,“皇后方纔在此?”

有人點頭。

“她人呢?”沈初寒又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忐忑,都不敢第一個開口。

沈初寒冷笑一聲,清寒的目光往一人面上一瞟,“舒大人,你來說?”

被點到名的,正是德妃的父親,舒德義。

見到來的人是沈初寒,舒德義是最如釋重負的一個。皇后和薛家明顯視舒家爲眼中釘肉中刺,也就是說,這場奪權之戰中,只有勝利的人是寒王,他們舒家纔有存貨的可能。

因此,聽到沈初寒問起,他沒有半分猶豫,出列朝沈初寒一禮,“回王爺的話,是的,大約一盞茶之前,皇后身邊的宮女來此同她說了幾句話,皇后便匆匆離開了。”

沈初寒神色不明地冷哼一聲,衆人心中又是一凜。

舒德義打量了片刻沈初寒的神情,定了定心神,再度沉鬱開口道,“王爺,皇后說,皇上昏迷,是您指使德妃所爲。”

毒害皇帝,這可是個天大的帽子,所以舒德義無論如何也要趁羣臣都在之際,借沈初寒的口澄清此事。

沈初寒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寒涼眸光在衆人面前一一掠過,聲音冷得似裹了冰渣子,“那麼,諸位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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