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這個香影響我……”嶽楠拿出紙巾沾上靈草汁。
“以後你熟練了設壇,習慣了香氣製造的意境,面對幻術的誘惑就多一點免疫力,當然,主要看個人。”莫未聞把葉青翻過身,露出背,“來,擦擦看。”
“嗯。”嶽楠把靈草汁塗在葉青脖子和肩膀的位置。
荷花說,那個神靈趴在葉青背後,脖子和肩膀一定有痕跡,先看趴着的手臂大小,判斷葉青請來的神是大人還是小孩。
隨着嶽楠擦拭的靈草汁,葉青的脖子上出現了明顯的痕跡。
“居然是……”莫未聞眉尖擡高,很是意外,“‘聖散財童子’!”
只見葉青的脖子上有兩道小黑影,從痕跡可以看出是小孩子在大人背上抱着脖子的姿勢。
嶽楠也是沒想到,葉青居然請沒聽說過的散財童子,不請大家常說的財神爺,那個“東南財神”起碼是大家常貼在門上的財神,就算不是大家認爲的那個,也是比較靠近的。
“呵呵,給我們指引了明確的對象,送誰不是送。”嶽楠笑道,把碗放在牀頭桌子上。
“這下就只需要考慮什麼能讓這位‘聖散財童子’滿意了。”莫未聞給葉青穿上衣服,再翻身,讓他正躺着,又有了新的苦惱。
“可以溝通嗎?問對方想要什麼?”對方會現身嗎?嶽楠眼裡露出興奮的勁,期待看看散財童子是什麼樣的。
“你真天真,”莫未聞給嶽楠一個白眼,“我們在跟神靈打交道,不是普通人,可以談判,商量,我們能做的,只有拿出誠意,而且很可能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對方不滿意,那就失敗了。”
看着葉青蒼白的臉,莫未聞不樂觀道:“依葉青的身體情況來看,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嶽楠蹙眉,“也就是我們準備的這些祭品沒用?那我們該如何表示誠意,什麼誠意他纔會滿意?”
莫未聞道:“也不是沒用,這些祭品是基本的,在這基礎之上我們還要準備點什麼,如果是正神財神,我們準備這些祭品也就足夠了,但這位不在正常思考區域內的神靈,咱們不瞭解,爲安全起見,得謹慎送神。”
嶽楠明白,對方是野神,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最難伺候了,不能像對待別的神靈一樣對待他。
莫未聞拿出手機,邊道:“也沒那麼難,知道要討好的對象就有針對性的方向,要是有誰瞭解這位‘聖散財童子’的喜好,我們就更可能成功。”
嶽楠想問一下荷花,很快又想到,荷花只怕也不知道,不然不用問,她早主動告訴自己了。
莫未聞看看門口,走去門邊,開門看看外面,外面走廊空無一人,護士站也安靜,但他並未感到多安心。
莫未聞打了電話,很快接通。
“喂,東方……”莫未聞把醫院的情況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下,請求幫助。
嶽楠也打開手機尋求幫助,現在還沒到23點,他進入QQ,想問魏風塵知不知道。
剛打了幾個字,嶽楠忽然想到,兔子正在跟狐仙見面,兔子大概是不知道這類散仙,他要是詢問小湖,那就不好了,因爲嶽楠也會在“東勝神州會稽山妖羣”裡問,小湖也在羣裡。
嶽楠乾脆不問魏風塵,轉去羣裡。
羣裡有好些留言,關於白蛇段姬的,嶽楠略看一下,段姬好像得救了,那就太好了,羣里人果然人才濟濟啊,就不知道是誰救了她,嶽楠現在有急事,先不管這事。
天狗嗷天:“有誰知道一個叫做‘聖散財童子’的散仙?這‘聖散財童子’有什麼喜好?”
現在半夜,恐怕大家都去修煉,人不在線,但有一人不讓嶽楠失望。
燕子飛濤很快回復了:“聖散財童子,好像聽說過,但不瞭解,我以爲是天界財神呢,原來是野神啊。”
茅山山神侯斂也出現得及時:“這‘聖散財童子’我知道,喜好嘛,呵呵,這小孩兒都愛玩耍,比較任性,這孩子喜歡金銀財寶,尤其是閃閃發光的東西,名號是‘散財童子’,依我看,他可不喜歡送財,倒是喜歡斂財。”
鼠妖白真真:“侯斂前輩真是見多識廣。”
燕子飛濤不屑:“一個熊孩子而已。”
納尼!居然喜歡金銀財寶,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你是鳥吧,這是要我們給他獻祭珠寶?
好歹名號是“聖散財童子”,行事卻是反着來,這是欺詐吧,這是欺詐仙吧。
嶽楠正要退出,這時又有一個成員出現,非常令人意外,只怕羣里人也想不到。
瓷白玉:“呵呵,‘聖散財童子’,其母是‘槐山聖母’,生於十八世紀末,至今一百多歲而已。他們都是鬼修者,這小孩兒是鬼嬰長大,母子現在算是鬼仙吧。”
黑山洞主蕭烽也冒頭了:“原來是鬼仙,第一次知道一個鬼仙,也難怪是散仙,鬼修者除非隸屬地府,或者有極大的功德,不然幾乎沒可能得天界承認,頂多就是天界放任不管,要是放千年前,這種野鬼別說自稱‘鬼仙’了,存活都不可能,只有被驅除的份。”
茅山山神侯斂不由得感嘆:“現在實在是好多了!”
瓷白玉自顧繼續道:“‘聖散財童子’這名號是‘槐山聖母’給他弄的,因爲兒子喜歡金銀珠寶,她收集了許多,給兒子起這個名號,是想讓兒子藉此散財助人,積攢功德,吸收香火,助於修煉。”
瓷白玉:“呵呵,可這‘散財童子’似乎名不符實啊,任性,一切看心情,除了謹記母親的‘不可殺人’教誨,其他的一概不管,跟這小屁孩打交道的信徒,沒有不被他坑的。”
原來是個任性的小屁孩啊,這算什麼神靈,慈母多敗兒啊,“槐山聖母”你老人家太溺愛兒子了。
“瓷白玉”懂得真多,他怎麼忽然這麼愛發言了?
嶽楠想了想便明白,“瓷白玉”這是在告訴“天狗嗷天”消息,主動跟“嗷天”私信說話後,他就活躍於“天狗嗷天”提出的話題或事件中。
段姬獲救的消息好像也是“瓷白玉”發佈的,該不會,段姬是他救的?
嶽楠把消息往上拉去看,是“瓷白玉”發佈的段姬獲救的消息,下午四點不到的那個時候。
“好快!”嶽楠微微蹙眉。
白日下午三點半的時候,董庸收到了泉亭市的回覆,那是硯州的回覆,也是鍾離家的回覆。
那時,鍾離家釋放了白蛇段姬,幾分鐘後嶽楠給“東勝神州會稽山妖羣”發了鍾離家放了白蛇的消息,沒十幾分鍾,“瓷白玉”就宣告白蛇獲救了。
能如此快的做出反應,只有本來就知道段姬具體情況的人,不是“瓷白玉”,就是“瓷白玉”認識的人,有人就在鍾離家附近,可能就一直在盯着。
這傢伙如此向自己示好,想幹嘛?
嶽楠感覺“瓷白玉”想與自己交往。
只要這傢伙沒什麼不好的企圖,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小楠,東方的渠道也不知道這‘聖散財童子’,她說幫我們問室長,不過我看室長也不知道,不然今天他早就提這個童子的事蹟了,希望今夜能找到知道的人,不然我們只能冒險了。”
莫未聞無奈的聲音把嶽楠的思緒拉回來,嶽楠擡頭看了莫未聞一眼,然後快速回應羣裡的幫助。
天狗嗷天:“多謝@茅山山神侯斂,@瓷白玉,解答,二位真是見多識廣,比我這個社會人要了解妖界事。”
天狗嗷天:“天晚,各位晚安。”
嶽楠退出羣,對莫未聞道:“莫哥,我知道這個‘聖散財童子’的喜好,我們得破費了,只要能報銷就行。”
“你知道了?”莫未聞驚喜,“什麼祭品能取悅這位神靈?”
“呵呵,”嶽楠咧嘴一笑,“珠寶。”
“珠寶?”莫未聞很驚訝,睜眼瞪嶽楠,似乎在說他騙人的吧。
嶽楠笑道:“我從朋友的朋友那裡聽說的……”
嶽楠把‘聖散財童子’和‘槐山聖母’的關係告訴莫未聞。
“母子,金銀珠寶,還閃閃發光?”莫未聞一臉驚愕,眨眨眼,轉頭看看躺着的什麼也不知道的葉青,又看看嶽楠,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們可從沒這種預算,一顆珍貴的珠寶得多少錢?真品就是一般的貨也得上千塊,這是要送神,不能是一般的貨,上等貨的真品,沒個上萬塊可買不了。”莫未聞輕搖頭,“要不是有監妖司做靠背,我們單幹得破產了。”
嶽楠笑道:“有報銷就好辦了,現在我們得關心的是去哪兒買閃閃發光的珠寶?店都關門了。”
“公子,店鋪關門了不礙事,我出入自由,隨時可以去拿一顆珠寶。”荷花柔媚的聲音在嶽楠耳邊響起,聲音中帶着一股興奮,她也喜歡珠寶。
你那不是拿,是偷。
——嶽楠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讓東方去買,再送來,買不到她也能帶來我們需要的東西,不過這事花費大,得先需要室長同意。”莫未聞又拿起手機。
“喂,東方……”
一分鐘後,莫未聞掛了電話。
折騰這麼一會兒也累了,莫未聞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嶽楠,他普通的黑框眼鏡後面的眸子露出一絲探究之色,“室長果然也不知道這個‘聖散財童子’的來歷,小楠你的朋友消息靈通啊。”
嶽楠知道莫未聞在意,他露出一副坦然的樣子笑道:“呵呵,可能對於妖界來說不是什麼秘密事吧,也是我的運氣。”
莫未聞擡擡滑下的眼鏡,“跟小楠搭檔真是幸運,事半功倍。”
“主要是得益於莫哥的經驗,莫哥還教導我許多,是我幸運。”嶽楠真心道。
莫未聞笑了笑戴上眼鏡,這時,手機響起,他點開看,笑着告訴嶽楠:“東方正帶着閃閃發光的東西趕過來。”
“東方姐來幫我們,歐嵩現在自己除鬼?”嶽楠想歐嵩一個人也沒問題,他很能幹的。
“歐嵩應該也來這附近,不過他不進來。”莫未聞道。
一會兒,荷花的聲音在嶽楠耳邊響起,“公子,那個女捉妖師到醫院了,她有些本事,恐看出我的幻術,我先解除病房周圍的幻術。”
“嗯……”嶽楠下意識的就要回應,聲音到嘴邊又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東方閨厲害啊。
幾秒後,病房中出現一點白光,白光漸漸擴大,化爲一道人影,東方閨憑空出現於人前。
嶽楠眨眨眼,眼睛彎彎,“東方姐姐好厲害。”
“你來了。”莫未聞站了起來。
東方閨看了粉絲一眼,拿出一個小紅色禮盒,打開,露出裡面一顆拇指大小的泛光耀眼的白珍珠。
“真珍珠,價值五萬,我的。”東方閨平靜地道,看不出她肉疼與否。
雖然這筆花費可以報銷,日後她可以再去買,但珍貴的東西跟人久了是有感情的,反正嶽楠是會捨不得。
“這是東方的珠寶,東方功德大了。”莫未聞拿起珍珠揚起,燈光下的純白珍珠閃閃發光,這祭品,沒得挑剔了吧。
嶽楠湊近看,“好東西,便宜葉青了。”
他又不會還,也還不起,就算告訴他實情,他也不信。
“外面沒人,趁現在快快行動。”東方閨站在門邊,沒打算離開。
“嗯。”莫未聞來到祭臺前,把盒子放在祭臺上,打開盒子露出珍珠,然後翻開“成天教”的宣傳冊。
嶽楠問:“莫哥要照上面寫的請神?”
“現在不必請,因爲神已經來了,我們現在是獻祭,表明我們的誠意,做到對方滿意再送走,這叫‘示神’。”
“若對方滿意,等會兒的‘送神’儀式就要按照這上面的來,葉青是按照這上面寫的做,雖然請神送神咒的核心一樣,但在一些稱呼用詞上略有不同,散仙的稱呼百種不同,或者又相近,容易出錯,要謹慎。”
莫未聞打開到“聖散財童子”那一頁,上面有一個手腳脖子都穿戴金圈,身系紅肚兜的光腳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