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琉璃看着蔡天生,眼中的神色複雜,不知道作何意思。
“你們這次來,所謂何事?”端木傾城冷眼看着這些人,他已經決意維護蔡天生,必須變被動爲主動。
“請皇上爲安十娘做主!”司馬琉璃普通跪在端木傾城面前。
“你是說當初我找到的女大夫確實是安十娘?”端木靖看着司馬琉璃一副懷疑的神色,話語裡卻多了幾分愉悅。
蔡天生早就知道端木靖不會輕易罷手這次他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必定是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串通好來對付她,若是以往蔡天生對於他們的構陷根本無所畏懼,只可惜這次她面對的是司馬琉璃,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夠他摒除在外。
“王爺請看這幅畫像,畫上的女子是否是當日爲陛下診治的女子?”司馬琉璃再次將畫像展開,畫中的女子栩栩如生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端木靖裝出一副不解的神色,目光掃過蔡天生,跪在端木傾城和太后面前,眼中露出悲憤的神色:“太后當初懷疑我找的女子是假的,當日我們都有目共睹,陛下確實是吃了她開得藥纔有所好轉,可惜被某個人誣陷,將她打下牢獄,請皇上和太后還安十娘一個公道。”
人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誰,蔡天生觀察着太后的神色,端木靖急着對付她,卻忘了當初命令是太后所下,與他無關,他這樣說無疑是在打太后的臉面,現在太后急需抓住實權,好不容易地位有些穩固,被端木靖這樣一弄,自然是臉上無光。
太后隱忍着沒有發作,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看端木靖的神色已經有了一絲不悅,只可惜端木靖忽略了這一點。
“四王爺,你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后的話語隱約藏着一絲怒意。
“請太后爲安十娘做主。”端木靖緩緩道,話語沒有一絲退卻之意。
“請太后還安十娘一個公道。”其他人皆跟着端木靖跪下。
如果太后再這樣無動於衷無疑會引起衆怒,讓她打自己臉她也未必會這樣妥協,她的目光掃過這些人:“你們口口聲聲說安十娘是冤屈的,可有證據?”
“當初我們所有人都看到陛下確實是喝了安十娘開的藥物纔有所好轉。”一個太醫跪在太后面前緩緩說道。
“蔡院士這事你怎麼看?”太后將話頭引向一直安靜觀察着這一切的蔡天生。
“啓稟太后,當是安十娘對陛下開完藥之後,陛下的病情確實有所好轉。”蔡天生這話說出來之後,滿室喧譁,只聽蔡天生接着道:“大家好像都忘記,陛下吃完藥之後確實有短暫好轉,可是之後,陛下開始毒氣入體,是我施針相救,想必大家對於這一點並沒有忘記?”
蔡天生一句話讓太后明白過來,只要認定最後端木傾城的病是她治好的,無論安十娘是真是假,她都必須死。
“你們可還有話要說?”太后的神色恢復如常。
“請太后明鑑,安十娘是藥王之後,怎會輕易給陛下開藥,即便後來陛下毒氣入體,也是因爲藥物過猛所致,請太后還安十娘一公道。”司馬琉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剛纔太后的話已經算是給他們臉面讓他們借坡下驢,可惜這話所有人都明白,而將司馬琉璃推向了衆矢之的。
當初太后賞識司馬琉璃的茶藝,將他留下來,現在已經達到了太后的底線,如果他在這樣下去,蔡天生的心頭涌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雖然對端木靖等人充滿怨恨,但是對司馬琉璃,她怎麼也恨不起來,當初她要變強大是爲了能夠保護他,現在她的想法依然未曾有所變化。
“司馬先生,你口口聲聲說安十娘是被冤枉的,那麼除了這幅畫和藥王之名,你根本沒有見過她,若是這樣就要定我的罪,未免有些牽強。”蔡天生的話進入到司馬琉璃的耳中,司馬琉璃看着蔡天生沒想到她死在臨頭還在狡辯。
“好熱鬧!”八王爺端木政從外面走來,嘴角露出笑意,目光掃過這些人。
八王爺雖然說力量被太后和端木靖奪去一半,但是他的威望在那,就算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走進來,也只是讓端木傾城和太后難看,並不會對他自身有何影響。
“參見八王爺!”衆人紛紛對端木政行禮。
“今天我正好有機會進宮來看看太后的情況,沒想到你們居然都在這。”端木政說完跪在太后和端木傾城面前道:“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平身吧!”端木傾城談談的說道。
屋子裡的氣氛因爲端木政的到來一時間有所轉變,大家的目光都盯在端木政身上,不知道他選擇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有人要爲安十娘伸冤,不知這件事情是否屬實?”端木政將目光放在司馬琉璃身上。
“不錯,安十娘平白被賤人誣陷,我勢必要爲安十娘討回公道。”司馬琉璃看着端木政眼中露出決絕之意,今天他不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你有見過真正的安十娘嗎?”端木政看着司馬琉璃問道。
司馬琉璃警惕的看着端木政,緩緩道:“她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我自然見過。”
端木政笑起來:“那你可有見過假的安十娘?”
“未曾。”司馬琉璃擡起頭與端木政的目光撞擊在一起,“但是我有她的畫像爲證。”
“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你敢說萬千世界沒有人與安十娘容貌相似之人?”端木靖的話說出來,司馬琉璃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口,他心思單純卻極其聰明,自然能夠猜出端木政說出這句話的意思。
他這是要爲蔡天生解圍。
見司馬琉璃不說話,端木政接着道:“畫中的安十娘雖然與替皇上瞧病的安十娘有幾分相似,但是這神韻與氣質大不相同。畫中的女子溫文爾雅,而假安十娘則目光犀利,話語逼人,上來就要與蔡院士一分高下,據我所知,安十娘並非是這樣的人。”
“不錯,安十娘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司馬琉璃自然知道安十娘喜歡安靜,他本以爲安十娘來這是爲人所迫,聽到端木政的話,心裡開始躊躇起來。
“八弟,此話差已,當初安十娘說出那樣的話來也是着急陛下的病情,你這樣說已經有了污衊之嫌。”端木靖見司馬琉璃已經信了他,於是開口道。
司馬琉璃聽完這話,疑惑的看着端木靖,心中忖度着他話裡的真假,目光卻由此黯淡下去,隨即他將目光放在蔡天生身上,目光輾轉幾次最終低下頭去,他急着報仇現在卻發現他當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夠證明那個女子就是安十娘,而且聽着衆人對那個女子的解說,他自然也有些懷疑他們口中的安十娘是否與真的安十娘是一個人,畢竟這個人的脾氣秉性與他認識之人相差甚遠。
“難道司馬先生的話還不足以使你相信,要知道那可是他的未婚妻!”端木靖接着說道,絲毫沒有發現現在司馬琉璃的心已經轉向了蔡天生一邊。
蔡天生將司馬琉璃的神色收進眼底,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司馬琉璃的束縛,她辦起事來纔會事半功倍。
“司馬先生也是着急自己的未婚妻,所以纔會心急一些,不知道四王爺是什麼意思,當初那個女子若真醫術驚人,等到陛下毒火攻心的時候,也不會束手無措。”蔡天生看着端木靖,“不知道四王爺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端木靖被蔡天生這話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的局勢已經發生變化,蔡天生注意到剛纔自己的話已經引起來太后的警惕,太后最恨的就是別人不知天高地厚在她頭上動土,就算當初端木靖與太后交好,現在太后也忍受不了端木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四王爺還有話可說?”太后厲聲道。
“太后明鑑,微臣不過是覺得安十娘死的冤枉,想讓死者安息,既然她巧舌如簧,微臣無話可說。”端木靖說完跪在端木傾城和太后面前。
端木政早就不滿端木靖的所作所爲,趁此機會道:“四王爺冤枉朝廷命官,請陛下和太后秉公處理。”
冤枉朝廷命官,按照當朝律例,應當斬首示衆以儆效尤,端木靖死死的盯着端木政,這次他本想着趁司馬琉璃對付蔡天生之際多加一把火,沒曾想竟然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他靜靜的看着端木傾城和太后,現在這兩個人還需要自己,自然不會讓他死,但是隻怕經過這一事之後,他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權利只怕會毀於一旦。
太后和端木傾城對視一眼,只聽太后道:“四王爺也是心急所致,當初他辦事不利,也情有可原,這次罰他俸祿三年,軟禁一年,以儆效尤。”
端木靖看着太后,沒想到這次懲罰會如此嚴重,軟禁一年,這對於他來說與坐牢並未有什麼區別,不過名頭上比較好聽一些。
他自然也知道太后的秉性,只要他再說一句,只怕懲罰比這還要嚴重一些,心中嘆了口氣,先靜觀其變再說。
太后處置完端木靖以後,目光掃過衆太醫,眼中露出一切憤恨,自從她掌朝一來,說三道四的人不在少數,不過他們還不敢放在明面上,現在這次針對蔡天生的事情讓他徹底對於這一羣無所事事太醫產生了極大的怒氣,如果不好好整治,難以解她心頭只恨。
“太醫署辦事不利,各太醫罰俸五年,以儆效尤!”聽到太后這話,太醫署這些人的後背都溼了大片,低着頭不敢說一句話,生怕惹怒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