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漸入深秋,寒意襲人。
人聲鼎沸的酒吧,曾經最討厭嘈雜地方的人,如今卻已成爲這裡的常客。
“歐雪念,你到底鬧夠了沒有!”不管她在哪裡,身邊,總有他的保護與陪伴。
渾身酒氣的歐雪念還是打算像往常一樣,不去理會這個男人。她跌跌撞撞的走進人羣中,像她如此美麗的女人自然會有一些無恥之徒想要接近,可是,歐雪唸的身邊,一直都有藍蕭靈刻意安排的幾個威武高大的保鏢貼身保護,其他人知道她並非是個普通酒吧玩樂的人,也只能是望而卻步。
靠近離音浪最近的地方,歐雪念突然覺得耳膜有一瞬間停滯運作了,腦袋被刺得生疼。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暫時忘記令自己心痛的人和事。
“我是藍蕭靈,請你今天務必過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藍蕭靈撥通了洛子薰的電話。看到他如時赴約,藍蕭靈選擇默默地站在一邊。他想看看,這個男人,看到這樣的歐雪念時,究竟會不會動容!
“雪念,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洛子薰戴着墨鏡和口罩出現,看到歐雪念時,心,彷彿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很深很深。愛一個人有錯嗎?每個人都有選擇愛一個人的權利,曾經的他,爲了愛,不顧一切,現在的歐雪念,何嘗又不是?
歐雪念還是一直在灌酒,真可笑,子薰哥哥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會管她呢,他不是討厭她嗎?他不是已經和林薔在一起了嗎?和自己不愛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這裡有多危險,難道你不知道嗎?連最基本的警覺都沒有嗎?”洛子薰生氣的奪過歐雪念手中的酒杯,取下墨鏡和口罩,捧着她精緻紅暈的臉,讓她可以清楚地看着他,讓她知道他的存在。
“子薰哥哥?”歐雪唸的眼淚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滑落,真不敢相信,是幻覺對吧?
“是我,是小雪唸的子薰哥哥。”她的淚,是爲他而流,他的心,碎了。
洛子薰緊緊地擁住歐雪念,這隻用自己的利爪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的小貓,明明可以開心可愛,卻一定要把自己變成一隻刺蝟。
“子薰哥哥,真的不可以喜歡我嗎?”
“子薰哥哥,不可以喜歡我嗎?爲什麼?真的是因爲林薔嗎?”
“還是•••因爲你藏在心底的她?”
“可是,不管是什麼,我都不在乎,因爲,從六歲那一年,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我相信,你是舅舅賜予我幸福的人。不是嗎?”
歐雪念趴在洛子薰的胸口上,閉着眼睛,呢喃輕語。但是,每句話,每個字,洛子薰都聽得很清楚。
或許,這個女孩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一切了。
夏雪,她是你的女兒,如果你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怪我,會不會覺得我很噁心,會不會去責備你的女兒呢•••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請你相信我。如果,讓你的女兒傷心難過,希望你能原諒我今時所做的一切。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回去,一個人,守着空蕩的房子,真的好可怕。”
“我會陪着你的。乖~”
“真的嗎?”
“嗯。”
溫柔地抱起歐雪念,懷中的她,彷彿在做着美夢,甜甜地笑着。藍蕭靈直接把他們送到歐雪唸的私人住所,那棟森林深處的別墅。
輕輕地將歐雪念放在牀上,蓋好毛毯。
“我們談談如何?”
“好。”
歐雪念在內房安心地熟睡,因爲擔心她,兩個人一直守護在外面。
“以後打算怎麼對她?可以告訴我嗎?”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小雪念。”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真心愛一個人,別人的決定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因爲此時的雪兒不正是在經歷你當年所經歷的事情嗎?我想,最有發言權的人,不外乎是你了。”
原來,不僅是小雪念知道了,連這個男生也知道了嗎。
“不管是對於誰,我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或者說,是我自己被愛的權利早已被上帝剝奪了。”洛子薰看着內房的門,眼神有些遊離,絕美的容顏變得有些模糊。
“如果,雪兒不是她的女兒,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存在,不管是什麼,都沒有辦法去抹滅。”
“可是,現在沒有誰能夠保證在下一秒,雪兒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相信你應該所有察覺,她和一般的女孩根本不同。”
“嗯。我已經做好了打算。”
“哦?”
“明天一早回英國的飛機,這裡,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一個人嗎?”
“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還請你幫我保守秘密。”
“既然不喜歡她,爲什麼要選擇用離開這種方式去敷衍她。”
“敷衍嗎?怎麼會呢,因爲,我只想到了這個辦法,因爲,我不想看到她們傷心。”
“她們?夏雪,還有歐雪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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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說出來呢。”
“洛子薰,你這是逃避,以前是,現在也要重蹈覆轍嗎?”
“不然呢?難道你能夠忍受,看着自己心愛的女生去愛着別人嗎?恐怕你不能吧。所以,我別無選擇。希望我離開後,你能夠好好照顧她,愛護她。我衷心地祝福你們。”
“洛子薰,承認吧,你已經對她動心了,即使她不是夏雪的女兒,即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但只要是她這個人,你就已經動心了。”
凌晨,屋外寂靜漆黑的夜,看不到任何邊際,一整晚,洛子薰一直牽着歐雪唸的手,半跪在牀邊,目光從未從歐雪唸的身上離開。
離開這座城市之前,就容忍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放任吧。
熟睡中的她,那般地美好。或許藍蕭靈是對的,不管她是誰的女兒,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還是普通的女孩子,但只因爲是她,就足以讓他動心了。可是,現實卻是真切的,它會擊碎人們所有美好的幻想,他已經痛苦地承受過一次,現在,他不想再讓這個小女孩再去經歷他曾經承受過的痛,因爲那些是無法想象的,她那麼瘦弱纖細的身軀,要如何去承受呢!
房外,藍蕭靈只是安靜地坐着,默許了洛子薰的行爲,道別吧,一切就會結束了。
第二天,當歐雪念追問洛子薰的去向時,藍蕭靈只是告訴她,洛子薰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歐雪念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沒有流淚,沒有難過。
子薰哥哥,再見•••
再見,也許真的會成爲永別,當洛子薰到達英國後,一個令他萬念俱灰的消息,讓他的世界永遠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