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年紀怎麼了,畢叔?”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畢叔的後話。
“唉……”畢叔嘆了一口氣:“不念書了就好好學點手藝,別在這死工地幹活,你看看我和你爸他們幾個,一起出來的,一起學的技術,每天頂着太陽幹活,吃的還是大白菜饅頭死掛麪,偶爾有一頓糕已經是實屬不易了,你呢?這麼點,能吃的了這苦?”
“還行……”我咬着粘膩的糕,夾了一片土豆片,厚厚的,很難下嚥。
呵,我能堅持住的。
……
每天晚上七點準時收工,大家都累了一天,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便趕緊回到帳篷去了不鏽鋼碗出來打一碗稀粥,幾個饅頭,幾口醃菜,坐回帳篷裡,津津有味的吃着,更有一些40~50歲左右的工人大爺大伯們,酷愛喝酒,儲備了幾兩二鍋頭,喝上幾桌,睡覺就香了。
獨自躺在牀上,拿起手機打開一個聯網回合制小遊戲玩了起來,遊戲名字叫做《戰神》,這是我當時最最鍾愛的一個遊戲,而且因爲這款小遊戲,我懂得了許多道理。
玩這個小遊戲,玩了有兩年之久不曾間斷,遊戲裡PK殺人會紅名,被殺也會爆出裝備,遊戲幣也能換人民幣,但前提是,你必須是個超有錢人,否則在有錢人的世界裡,你什麼都不是。
總共玩了幾個人物,憑經驗也已經完全摸清了這個遊戲的來路,遊戲公司如何賺錢,玩家出於什麼心理會往這麼個回合制小遊戲裡面投資。並且,也明白到這個遊戲和現實世界存在什麼層次的關係。
其實,玩了那麼久,這個遊戲和現實世界其實是一般無二的,它們是相同的,世界上有的,遊戲裡也有,而每個遊戲裡的玩家,就是現在世界裡的人,遊戲裡稱雄爭霸的人,現實裡也一定是有錢人,那些無限刷小副本的人,是社會的底層,辛勤的勞動工作者。
在遊戲裡,我也只是個渣渣。
後來,我放棄了那個小遊戲。
在遊戲裡獲得的經驗,卻沒有遺忘,一直保留在記憶中,等待發掘……
……
一次,我回帳篷裡去取鐵鍬,不經意間看見鄰帳篷中間着火了,一個小小的圓洞,被火焰包圍着,我以爲會有人看見,就沒理睬,回去取了鐵鍬出來在看時,那個火洞更大了,像是鍋蓋一般大小,依然走開,肯定有人能看見的,我瞎湊合什麼麼。
直到上了城牆,才隱約聽見下面有人大呼:“着火了……”
之後,工頭髮話:“都給我下去救火,快點!”
一片人拿着鐵鍬的,找水桶澆火都衝下了城牆。當我們一片人趕下去的時候,好像這火救不救也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整個帳篷已經全部被火焰包裹,外圍還有幾個工人想要衝進去拯救自己的東西呢!不過被工頭阻止了:“什麼被燒了,我賠你們,趕緊救火啊……”
“凌小杰,你接的水管多會才能來?”工頭嘶吼。
“MB,接水管也得需要時間吧!”心裡想想,動作更靈活了一些。
這時和我年齡差不多大小的一個少年跑來,速度操作水管就往失火地點跑去。
“慢點啊,別弄斷了……”大聲朝他喊了一聲。
之後,放水。大家都沒閒着,這會兒正是南風,火苗被風吹向北方,而北方正好放着木匠工作用的木板和機器呢。
“操,快兩個人一塊木板趕緊擡走啊,一會兒着的更大了……”工頭也是急了,工地出事,他負首要責任呢!
不下50號人就開始運輸木板,身體強壯的多搬幾塊,體質虛弱的,一邊用鐵鍬翻土掩蓋燒過的痕跡。
放眼看去,帳篷上空硝煙四起,黑煙滾滾,帳篷已經要被燒的全然散架了,熊熊大火烤的人們不敢靠前,而且水也不管多大用,烈火還是不停的往空中翻滾去,形成劇烈濃煙。
……
五分鐘左右,火被撲滅,工頭大喊:“誰打的電話,救火車怎麼停在工地外面啊?”
“不知道……”
“是啊,誰打的?”
結果不知道救火車是怎麼來的,不過救火車停了幾分鐘後,可能是看見火滅,走了。
“趕緊收拾收拾,把火星用水澆滅了,澆不滅的用土埋起來……”
“突突……”
一輛挖掘機就開來了,鬥裡裝有大面積的溼土:“讓開,讓開,快點讓開……”
司機招手,後面又跟了一輛,大把的溼土就埋住了還想要飛起的火焰。
“還好,沒燒到別的東西……”工頭對指揮說道。
兩個工人走上去:“老李,晚上我們睡哪裡啊?”
“這個……”工頭沉思了一下:“我一會給你們找個房子吧,多少人?”
“18個!”
“嗯,行了,再收拾收拾吃飯吧,完後給你們找房子去!”
“……”
接着收拾完殘局,回到帳篷,今天收工還算早,就是因爲帳篷起火,我高興的想去網吧玩一會兒,換了衣服,跟爸爸要了錢就往出走。
“你去哪?趕緊把那裡用土埋埋!”工地老闆來了,這裡等級最高的人。
沒說話,老子還要出去玩呢,可沒什麼心情給你沒完沒了的弄這個。
“你去哪?我說的話你沒聽到是嗎?”老闆一身西服套裝挺NB的嘛!
“我下班了……”我說道。
“下班了我讓你幹就得幹!”工地老闆氣勢洶洶。
管你,我還要繼續往出走,身後傳來聲音——
“你要是不幹活就滾蛋,工資也沒有你的,你爸也管不了你……”
我回頭,MB,你小子是想死了,老子那麼長時間就去玩一回你還要阻攔,真的不想活了嗎?
血紅着眼睛回了帳篷,準備換衣服,爸爸看見我又回來,問怎麼了,我說出原因,爸爸讓我再給他倒弄幾下去,可惜現在我心裡早已失火,根本沒有心情,一心只是想:“我就是去一次啊……”
從帳篷裡找到一根一米長指頭粗細的鋼筋抓在手裡,敢再讓老子弄老子就先弄倒你。
出門,MB,果然又被叫住了:“快點過來幫忙啊!”
一條鋼筋在手,幫你疏通疏通筋骨如何?我正準備上去給老闆一下,不料爸爸出來攔住我,說道:“你去吧,我來弄……”
說着爸爸搶過了我手裡的鋼筋,去掩埋燒焦的灰炭了,老闆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放過我,繼續去指揮別人了。
呵呵,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