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這張卡,米安然也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一個怎樣複雜的感情,面對現在莫蕭北這樣的冷漠,她只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很難過,再想起之前心裡的那些恨,兩種不一樣的痛苦混雜在一起,她竟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阿姨嘆了一口氣,她一個保姆,對於僱主的家事本就不好說什麼,而且她是一個女人,她也很能理解米安然的心情,更能夠理解她所做出的一切決定。
把飯盛好,擺在米安然的手邊,李阿姨坐在秦瑞景的身邊,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秦瑞景吃飯。
秦瑞景以前吃飯都是陸哲鎬喂的,但他也很是小性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全憑他自己高興,可現在看見米安然臉上的表情,他眨巴眨巴眼睛,李阿姨喂一口飯過來,他就張嘴吃進去,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米安然。
吃完飯,米安然帶着秦瑞景和大金毛出去散步,大金毛今天剛剛洗完澡,一身金色的毛在微風下不停盪漾,配上它獨特的嘚瑟表情,看着很是風,騷的樣子,它不停的朝前跑去,然後一個猛剎車,立馬掉頭,又朝着米安然他們跑回來。
如果是以前,秦瑞景肯定會跟着大金毛一路瘋跑,可是現在……他的小手被米安然握在掌心,他時不時的擡起頭看一眼米安然,然後忍住想要跟着金毛一起玩的衝動,乖乖的走在米安然的身邊。
又走到了那個長椅,米安然走累了,她走過去坐在長椅上,招呼秦瑞景去跟金毛玩。
秦瑞景一聽終於可以玩了,立刻就露出孩子般天真的微笑,撒開兩條小短腿就跟着金毛一起瘋跑了起來。
米安然坐在長椅上看着,脣畔輕輕露出抹微笑,視線一直追隨在秦瑞景小小的身體上。
沒過一會兒,草坪上又跑來一隻大金毛,米安然看了看,這隻大金毛看上去有點眼熟,她正在猜想是不是上次那隻會搶鞋,然後躲到長凳底下不出來的大金毛時,那個男孩子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看見他家的大金毛正跟着一個小孩子和另一隻大金毛玩耍時,總算是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米安然看見男孩子,衝他禮貌的微笑,男孩子也看見了米安然,笑着就朝米安然走了過去。
“姐姐。”男孩在米安然身邊坐下,視線跟着米安然一起看向秦瑞景和兩隻大金毛,笑着問,“那條金毛是你的嗎?”
米安然點點頭,“嗯。”
男孩看米安然一個人坐在這,便隨口問了一句,“姐姐,上次跟你一起出來的那個哥哥呢?今天沒出來和你一起散步嗎?”
哥哥……
米安然猜到他說的可能是莫蕭北,本來暫時把這事忘在了腦後,這一提,米安然就又想了起來,心口就像被一顆巨石壓住,難受得喘氣都覺得困難。
抿了抿脣,米安然表情低落的搖了搖頭,“他……工作很忙,沒時間陪我。”
男孩點點頭,也感覺到米安然因爲自己這個問題後,心情沉重了不少,便轉移話題道,“姐姐,你的大金毛毛色很純,我的金毛也是純種的,要不,等到時間,咱們結個親家吧?”
親家……
米安然嘴角抽了抽,這件事怎麼聽着怎麼覺得滑稽,她擡起手摸了摸鼻子,輕聲說,“那……是不是也要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誰知,男孩並未覺得有什麼,笑嘻嘻的就說,“那還有什麼不願意的,總不能它自己是金毛,跟一隻哈士奇在一起,那生下來的寶寶就不純了,再加上現在都是父母包辦婚姻,它們能有什麼不願意的?”
包辦婚姻都出來了,米安然聽着還真是哭笑不得。
她覺得就算是條狗,怎麼也要有它們自己的狗生,包辦婚姻這件事現在社會行不通了,狗狗應該也會拒絕的吧。
還不等米安然說什麼,男孩又說,“到時候我把狗狗送到你家裡,在你家住一個月,什麼都搞定了。”
“等一下。”米安然皺眉看向它,“你的狗是公的還是母的?”
萬一性別不符,就是住一輩子,應該都懷不了孕吧。
男孩這纔想起這件嚴肅的事,看着自家狗狗說,“我的是公的。”轉頭又看向米安然,“姐姐,你家的狗呢?”
米安然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卻又只能無可奈何的說,“我的是母的。”
“哈哈!”男孩高興的笑了起來,“那剛好,這件事我們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愉快嗎?
可能愉快的只有他自己吧。
事已至此,米安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怏怏的點點頭,牽強的笑了一聲,“好。”
米安然又坐了一會兒,看天色漸漸轉暗,便叫了秦瑞景和金毛回家。
走的時候,男孩還興高采烈的在她身後叫道,“姐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啊!”
秦瑞景被米安然抱在懷裡,聽見男孩的話,好奇的問米安然,“媽咪,你跟那個哥哥達成了什麼約定啊!”
米安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秦瑞景解釋這件事,就說,“那個哥哥說,想讓他家的金毛跟我們的金毛到時候生寶寶。”
“生寶寶?”
小孩子還不懂到底要怎麼生寶寶,雙手摟着米安然的脖子,怔怔的說,“那生了寶寶以後,小景是不是就有好多金毛一起玩了?”
這……
米安然摸摸小景的頭,輕聲笑道,“是,當時候就有好多小金毛陪小景一起玩了。”
回到家,米安然把秦瑞景帶回他自己的房間哄睡了,然後就回到臥室。
打開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米安然按下牆上的燈,看見空無一人的臥室,心裡竟莫名的覺得失落,以前莫蕭北每晚回來睡時,她嫌煩,現在他忽然不回來了,米安然竟有點不習慣了。
這個人啊,最害怕的就是習慣,一旦養成,再改變,就是滿滿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