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雖然身處險境,可她這一覺睡得格外的踏實,心裡沒什麼雜念,就是那樣安靜的睡着,睡着的時候,脣角還輕輕的彎出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好像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樣。
從夢裡悠悠的轉醒,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很難受,輕輕的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靠在什麼東西上,等她慢慢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靠在莫蕭北的肩膀上睡着了。
而這時,莫蕭北也閉着眼睛,看樣子像是睡着了,可即便他睡着,他抱着秦瑞景的手依然沒有鬆開,還是那樣將秦瑞景緊緊的護在懷中。
米安然就擡起頭這樣看着他,不知怎麼的,灰暗的光線下,她覺得莫蕭北還是那樣帥,冷峻的側臉這時候並沒有平時的冷漠,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他那一頭的白髮,沒有刻意的染黑,就那樣白着,像是爲了紀念他曾經做錯的事,又像是爲了懷念過去。
米安然就這樣看着,看着,慢慢的着了迷,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一頭白髮也能這樣帥氣,像莫蕭北這樣的,愈發多了一絲讓人心疼的感覺。
她的手輕輕的擡了起來,先是摸了摸莫蕭北的白髮,然後又從他的白髮慢慢下移,指尖輕輕的觸碰着莫蕭北的臉,一點一點的,向下滑去,直到觸碰到他的下巴,有細細的鬍渣,很扎手,卻又讓人迷戀。
忽然,莫蕭北一下睜開了眼睛,凌厲的視線掃到米安然的臉時,慢慢變得柔和下來,他扯了扯脣,輕聲道,“醒了?”
米安然點點頭,“醒了。”
她轉動了一下脖子,現在還有點硬。
莫蕭北見她這個動作,忍不住就笑了,“昨天看你耷拉着頭,想你睡得應該不舒服,所以……”
“你的肩膀酸不酸?”
米安然擡起頭看向他,“我靠了你一夜,我的脖子都酸了,你應該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吧?”
莫蕭北試着動了一下肩膀,“還好。”
“是嗎?”米安然伸手就要去抱秦瑞景,莫蕭北倒也沒有攔着,把秦瑞景小心的遞到她的懷裡,米安然抱穩了秦瑞景,看向莫蕭北,“你活動一下吧,一會兒肩膀麻了。”
“嗯!”莫蕭北站起身,甩了甩手,又踢了踢腿。
現在情況還不明朗,莫蕭北必須保證自己有矯健的身姿,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他也好有個應對。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又開始吵吵鬧鬧起來,米安然這一次沒有趴在門口聽,不用聽他也知道,應該是那些人又因爲炸彈的事吵了起來。
今天晚上就是米振業和王寂約好的時間,看來,現在米振業應該就會有什麼行動了。
米安然還沒想完,就聽見門口鐵鏈扯動的聲音,沒一會兒,門就被打開,進來三個男人,其中兩個押了莫蕭北,另一個就是之前帶米安然出去方便的男人,站在米安然的身邊,也沒有推她,只是說,“出去吧。”
“可以出去了?”米安然心裡驚了一下。
旁邊押着莫蕭北的的兩個男人聽見米安然這句話,譏諷的笑了一聲,其中一個粗着嗓子說道,“你想太多了。”
莫蕭北直接就被押着走了出去,米安然擡起頭看向那個男人,男人抿了抿脣,低聲說,“要給你們綁炸彈了。”
“什麼?”米安然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裡,眼眶一下就紅了,淚眼朦朧的看着男人,低低的哀求道,“我求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不管大人做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
男人也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伸手拉住米安然的手臂,“走吧。”
沒辦法,米安然現在根本就反抗不了,只能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外面,米安然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人,她粗略的數了一下,就有八個,還不知道外面站了有多少。
這一刻,米安然才知道,這一次看來他們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擡起頭看向被兩個男人押着的莫蕭北,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如果他不進來,只是她死,該有多好……
有兩個男人手裡提着炸彈走了過來,“給他們綁上。”
站在米安然身邊的男人伸手接了過來,給米安然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秦瑞景放下,可秦瑞景看見這麼多人,還那麼兇,早就被嚇傻了,這時候,他哪裡願意離開米安然,抱着米安然,也不敢哭出聲,就只是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幹流眼淚。
米安然接到男人的眼神後,擡手拍了拍秦瑞景的背,安慰了兩聲,就把秦瑞景放在了地上。
男人拿着炸彈在米安然的身上纏了兩圈,然後用繩子固定好後,又蹲下身,在秦瑞景的身上纏了一個小炸彈。
米安然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心裡很害怕,特別害怕,就怕男人在動手的時候,不小心拉到引線,秦瑞景就這樣炸了怎麼辦?
好在男人下手很輕,給秦瑞景綁完炸彈後,他站起身,在米安然的耳邊小聲說,“別怕,炸彈被我換了。”
聽見這句話,米安然才稍稍安了心,但也不敢表現出來,仍舊做着一臉害怕的表情,紅着眼眶看着這裡的人。
炸彈綁好後,有人搬來了三把椅子,把米安然和莫蕭北,秦瑞景分別押在椅子上,有用繩子綁了他們的手腳,這才完事。
看着坐在椅子上,鎮定的男人,慌張的女人,和害怕的孩子,男人們這纔有恃無恐的繼續着他們的事。
米振業還沒有來,這些男人就拿着一副撲克,開始賭錢。
有兩個男人站在門口守着,五個男人在炸金花,剩下一個男人,坐在米安然身邊的地上。
米安然瞅了眼坐在地上的男人,正是一直對她很好的那個男人,她抿了抿脣,小聲的問道,“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男人瞅了眼那邊玩得正歡的幾個人,謹慎的點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下,米安然才真的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