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然吸了吸鼻子,哭着搖搖頭,“陪不陪葬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無情,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說了,我只是想求你,如果真的是那樣,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兒子,就算我死沒關係,我只想讓我的兒子平安。”
男人遲疑了一下,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總之,就是心情沉重的站起身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什麼,轉身看向米安然說,“你們還需要什麼,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可以順便給你們帶回來。”
米安然看着袋子裡的麪包和礦泉水,他們現在是囚犯,能有吃的和喝的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敢跟他們奢求什麼,米安然搖搖頭,傷心的低下了頭。
男人看了米安然一眼,又將視線轉到莫蕭北的臉上,見莫蕭北一直緊閉着雙眸,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站了兩秒,轉身走了出去,還不忘記把鐵鏈拴上。
聽見鐵鏈上鎖的聲音,米安然立刻走到了莫蕭北的身邊,輕聲問,“你覺得那個男人聽進去我說的話了嗎?”
這時候,莫蕭北緩緩的睜開雙眸,眼底有些笑意,暖暖的,直望進米安然的心間,“嗯,他聽進去了。”
“真的?”米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爲他們現在的處境發愁,但她還是笑了,“他真的聽進去了嗎?”
“真的!”莫蕭北點點頭,轉頭看了眼門口,低聲道,“他不但聽進去了,而且也有些動搖了,安然,只要他們中間有那麼一兩個人開始動搖,我們就有救了。”
米安然也是這樣想的,剛纔聽見外面的爭吵聲時,她就在想,是不是有機會可以離間他們的關係,再看見那個男人進來,看向秦瑞景的眼神多了一些憐惜,她就更加確認這些人絕非大奸大惡之人,說不定跟他們打親情牌會有用。
果然,米安然總算看見了一點成效,畢竟沒有人想死,更沒有會爲了錢而不顧自己的生命。
“莫蕭北。”米安然撅了撅嘴,“那你說,我就從這個男人入手有多大可能能博到他的同情?”
“可能性很大,但他應該不會把我們放了。”莫蕭北低低的笑了一聲,“但是,我想你這麼求他,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對小景高擡貴手。”
“這樣就夠了。”米安然抱緊了懷裡的秦瑞景,滿意的笑了笑,“不管我是生還是死,只要小景活着,神秘都夠了。”
這話也正是莫蕭北想說的,但是他更貪心一些,他還希望米安然活着。
男人出去後,外面又吵鬧了一陣,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米安然一直在聽着外面的動靜,聽聲音好像那些人真的按照米振業說的那樣,已經把炸藥全部搬進廠房了。
那麼多炸藥如果同時爆炸,米安然想,估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吧。
外面安靜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整個廠房裡都充斥着一股死亡般的寧靜,如果不是莫蕭北就坐在身邊,米安然早就嚇個半死了,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身邊有一個男人的重要性!
那種,只要他在你身邊,哪怕是一個字都不說,只是安靜的陪着你坐着,就能讓你忘掉一切困境,會讓你心平氣和的去迎接未知的恐懼。
米安然現在就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死了,可她的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相反,她還覺得能和莫蕭北這樣並肩坐着,是一種難得的平靜。
回想這幾年,只要她跟莫蕭北在一起,不是激勵的對罵,就是他狠狠的虐她,沒有一刻是安靜的,更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態平和。
只是這樣坐着,安靜的坐着,什麼事都不做,安安靜靜的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只要活着,跟莫蕭北在一起,以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個人現在還在你的身邊,始終陪着你。
這樣就夠了。
時間彷彿沉溺下去,米安然的手機早已經沒有電了,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現在是幾點,就是盲目的等待着。
莫蕭北坐了很久以後,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看着米安然懷裡的秦瑞景,他用力的抿了抿脣,擡起手腕,看向腕間的手錶,還好指針都是夜光的,他能看清時間。
放下手,他走到米安然的身邊,伸手去抱秦瑞景。
米安然下意識的朝後縮了一下,莫蕭北皺了皺眉,“現在是晚上一點了,他們應該都睡了,也不會這個時間點進來,把小景給我,你休息一會兒,睡一覺。”
晚上一點了!?
怎麼才晚上一點呢?
這麼就是說,離米振業約得時間還有一天一夜,天啊!
米安然關在這件狹小的房間裡都快瘋了,怎麼還有一天一夜啊。
她抱着秦瑞景已經抱了很久很久了,已經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抱了多久,手臂已經酸到不行,聽到莫蕭北的話,她也覺得現在外面那些人應該不會這個時候進來,便把熟睡中的秦瑞景小心的給了莫蕭北。
莫蕭北抱着秦瑞景靠坐在地上,秦瑞景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莫蕭北忙用雙手幫秦瑞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秦瑞景這才又閉上眼睛繼續睡了過去。
米安然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現在吧秦瑞景給了莫蕭北,而且莫蕭北也坐在她的身邊,睏意一下就上了頭,她本來坐着,坐着坐着,沒幾分鐘腦袋就開始耷拉耷拉的,再過一會兒,整個人就熟睡了過去。
莫蕭北看着米安然耷拉着腦袋睡得辛苦,就輕輕的抽出一隻手,捏着米安然的下巴,將她的頭慢慢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側眉看着米安然熟睡的臉,就像一個小孩子般的半嘟着嘴,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小扇子似的耷拉在眼皮上,那樣子看着可愛極了。
莫蕭北看着,還是沒有忍住,慢慢的低下頭,在米安然的臉上輕輕的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