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又驚又疑,驚得是真是他,疑的是他如何會孤身一人來這裡?
何況今晚這樣重要的時刻?
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澹臺謹大怒,一把抓住我的手吼道:“連你們也敢不聽朕的話?拖出去,斬了,斬了!!!”
我的手腕被握住劇痛,又不敢掙扎,只得任他亂吼亂叫,看他手中還握着一壺酒,應該是喝醉了在胡言亂語。
澹臺謹握了片刻方鬆開手,突然以手捂頭痛苦地皺眉:“好痛,朕好痛……”
澹臺謹用手用力地捶頭,表情痛苦萬分。
我驚駭地站在一邊,手足無措,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敢碰觸他。
“朕不會給你們下跪下的,打死也不會!”澹臺謹在地上滾來滾去,咬牙切齒地恨聲道。
“朕的國家,爲什麼摺子要給你批?”澹臺謹表情又轉爲憤恨,努力地想站起來。
“哈哈哈,朕的後宮,朕的女人,一個個都包藏心機,你們不是朕的女人,你們是別人的眼晴,別人的耳朵,朕不喜歡不喜歡——”澹臺謹猛地一掃,絆在一處凳子上,撲通一聲撲倒在地,額角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澹臺謹意識混亂,突然緊緊地抱住我,突然痛哭流涕:“母妃,爲什麼你這麼早便離開兒臣?兒臣真的很累,很累!”
原來,他,也會痛,也會累嗎?
只是你的痛,爲何要加諸在我身上?
澹臺謹閉着眼,躺在我懷裡,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最終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外風風雪呼嘯,亭子冷風肆虐,我就這樣靜靜地抱着黑暗中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人的言行:
要怪就怪你是樑國公主,朕自小在樑國受盡侮辱,這還不夠,居然弄了一個如此醜陋的公主給朕,分明是羞辱朕。
除了這裡的女人不能碰,皇兄但想要什麼儘管去拿,誰也不敢阻攔!
樑國的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們欠朕的,朕早晚會一樣一樣的討回來!
………
這些語句和方纔他的痛苦和掙扎連在一起,我方理順了頭緒,驀地發現澹臺謹就像一個色厲內荏的孩子,像一個豎起自己的刺來僞裝強壯的刺蝟,像一個受盡委屈無處可訴只能拿別人發泄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