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這邊氣得嗚嗚大叫，那邊鳳思齊的手又捂了上來，輕聲道：“噓，你這是想讓你家王爺親自來捉姦麼？”
這話酸溜溜地又帶了幾分笑，聽得蘇南怒火更盛，就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上去，一個紅紅地牙印成功地留在了鳳思齊的手上。
“呀！你屬狗的麼？”鳳思齊疼得放開了手，坐到桌邊圓凳上，擡頭埋怨道。
蘇南終於心情平復，斜着眼打量他，今晚的鳳思齊換了一身黑衣，一臉容光煥發的樣子，哪裡還有昨天見他時那副死氣沉沉的頹廢，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得蘇南渾身不自在，假裝鎮定地下逐客令，“皇上，這大半夜的翻qiang跳窗，恐怕有失身份吧。”
“哦，朕不過閒來無事在宮裡隨處逛逛，怎麼就有失身份了？倒是你……”鳳思齊邪邪地笑了笑，悠悠地接口道：“深更半夜和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傳出去了只怕不怎麼好聽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蘇南氣得直磨牙，那一副痞子樣看得蘇南只想抽他，你以爲我稀罕跟你處一室啊，不是你自己鑽進來的嘛？！看着面前道貌岸然耍流氓的人，蘇南在心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好幾遍。
“你……你給我出去，我可是堂堂楚遼王妃，請皇上自重！再不走我就喊人啦！”蘇南作勢就要大呼救命。
結果只聽見鳳思齊“噗”地笑了出來，“王妃？你倒是叫叫看呀，我剛上來的時候楚易行正和他的新王妃情意綿綿呢，你就不怕叫壞了人家的興致？”鳳思齊一臉玩味地看着她，“我看着那王妃挺眼熟呢，好像……叫小甘是吧？要是真有一對真假王妃，那麼她也算犯了欺君之罪，我想想，按大辰律例要怎麼處置來着……”鳳思齊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什麼。
他果然什麼都查到了，可是自己明明換回了真正的臉，他還能認出自己，這難道就像自己能準確無誤地認出他一樣？蘇南心裡滿是疑惑，但此刻感覺被人耍得團團轉，又被抓住了死穴，她最怕的就是讓小甘牽連進來，現在拿他反而沒辦法了，氣得渾身直打顫。
“喂，你到底想怎樣？”蘇南把手裡的小鞋朝他臉上砸去，從牙縫裡把話一個個擠出來。
令她沒想到的是鳳思齊居然沒躲，小鞋“啪”地正砸中他高挺的鼻樑，從臉上滑到他手裡。
“這是……”鳳思齊拿起小鞋放在手上，認真地細細看着，在窗外就看到她在燈下看東西，原來竟是這個。好一會兒他都沒出聲，周圍寂靜得有些奇怪，就在蘇南以爲一雙鞋就把他砸傻了期期艾艾要不要開口的時候，才聽到他悶悶地問：“小南，你還在怨我嗎？”
蘇南忽然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心口猛地一痛，這是她努力逃避的話題，卻被他這麼輕描淡寫地提了出來。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南，她早就死了。你親眼看到的。”
“恩，我看着她死在我懷裡，可是……”鳳思齊把目光重新回到她臉上，細細的柳眉，水靈靈的眼睛漆黑的雙眸，高高地鼻樑和水嫩嫩的脣，這張精緻小巧的臉是他記憶力永恆的存在，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人，每一輩子都註定是她和他執手一生，他們似乎相愛很多年了，只是到現在才見到彼此。“可是，小南，我知道是你，只要一眼，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南。”蘇南深吸一口氣，才能讓眼淚不掉下來，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了。
“你，果然還是恨我的。”鳳思齊把小鞋放到面前，目光迷茫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可是摔碎的雪花球再也回不來了，只能看着，任由悔恨自責把自己湮沒。
蘇南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們素不相識，我何必去恨你。”這是真的，她早就不恨了，因爲哀莫大於心死。
“不，小南，你還是恨我吧，我求求你，如果你不再愛我的話，就恨我一輩子吧。”即使只有恨，那麼他們也比路人多一絲牽跘，也叫感情。鳳思齊突然一把把她摟進懷裡，抱得緊緊的，滾燙的吻落在她臉上，脣角，頸間，回憶裡熟悉的感覺讓蘇南害怕地顫抖。良久，他才把頭擱在她肩上，靜靜地靠着，蘇南只記得衣領涼涼地，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的眼淚，縱使脆弱，也不在自己面前掉眼淚嗎？
迷迷糊糊地鳳思齊又說了很多，聽不清，關於他的，她的，和未來，蘇南只覺得像夢一樣。
後半夜更深露重，蘇南終於忍不住了，犯困打着哈欠問到：“喂，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要睡了？”上下眼皮都快粘到一塊了。
“那正好啊，我也很困了。”鳳思齊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她身邊，突然把她橫抱起來就扔到了牀上，然後自己爬了上來，還不忘體貼的拉好被子。
“喂喂喂，你幹什麼？！”蘇南氣絕，手腳並用地蹬他，雖然現在她也不用裝貞潔烈女，但是剛纔還讓她恨他一輩子呢，現在怎麼就可以如此坦然地非禮她呀。
“乖，小南，你別鬧了，我真困了，就算想做什麼也沒力氣了。”他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似乎真是困到不行，但手上勁倒是一點沒少，胳膊一伸就把她拉進懷裡壓好，任由她又踢又打的穩如泰山，真是太久沒有好好睡一覺。
“鳳思齊你混蛋，流氓，你……”蘇南還喋喋不休的反抗，結果卻不見動靜。“喂？你別裝了。”伸手推了推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這樣就睡着了？蘇南瞪大眼看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見他破功。賭氣的不去看他了，想動動身子卻被他的長手長腳禁錮住，牀又那麼大點，蘇南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哀嘆一聲，睏意襲來，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