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下了轎子,見侍衛已經入內通報去了,她則款款進了兵部正門,朝裡面而來,雲半城迎了出來問道:“妹妹怎麼來了?”
“找雲大哥有事自然就來了!”小柔笑了笑說,隨着雲半城朝正堂內去了!
雲半城請小柔坐下來,吩咐近衛去奉茶,雲半城疑心小柔來找自己是爲了嚴晟的事,她現在如果想要去見嚴晟,自然要知會一聲兵部。
“妹妹,嚴大人就駐紮在五十里之外,說起來妹妹想要見上一面也是不難,不過爲兄的意思,妹妹還是忍上一忍,畢竟如今是多事之秋,見了反而找人猜忌!”雲半城笑着說道,唯恐小柔氣惱,他說的已經很是客氣了!
小柔聽了之後愕然一笑,趕緊擺手說:“雲大哥說道哪裡去了,原來是以爲妹妹要去見嚴大哥嗎,雲大哥誤會了!”
雲半城一愣,自己誤會了,如果不是爲了此事,小柔來找自己還能爲了什麼?
小柔無奈笑說:“雲大哥一定詫異,妹妹來找大哥不是爲了嚴大哥的事還能爲了什麼吧,其實很是簡單,妹妹今兒來時受了裳兒之託,來說芸姐姐的事情的!”
雲半城當真是摸不着頭腦了,小柔這幾句話說得像繞口令一樣,是慕容裳叫她來得,說得又是蘇芸的事情,這個自己便是想破腦袋也是猜不到了究竟是什麼事了。
“雲大哥,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晚間雲大哥從戶部走後裳兒醉了,後來我與芸姐姐卻發現她是裝醉的,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了,因爲之後聖上又到了!”小柔急切地說。
這句話包含的內容太過,雲半城也只能挑重點的聽了一聽,原來自己走後聖上駕臨了戶部,如此說來小柔要說的事情必然是與聖上到了戶部相關。
“妹妹只管說聖上駕臨了戶部之後發生了什麼,至於裳兒裝醉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說。”雲半城提點這有些慌亂的小柔說道。
小柔點點頭笑說:“正是呢,妹妹本來就是要依照如此思路說得,不過在雲大哥這森嚴氣象的兵部之中多少有些緊張了。”
雲半城呵呵一笑,示意小柔喝點茶水壓壓驚,小柔抿了一口茶之後才悠悠說道:“昨兒晚間芸姐姐與聖上之間的對答有些不尋常,而妹妹也是說不出來的壓抑,總之芸姐姐的言辭很有些忤逆之處。”
小柔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不是合適,因而說完之後更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雲半城立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妹妹,這事倒是非同小可,你可是能想起來雲妹妹彼時都說了些什麼嗎?”雲半城問道。
小柔立即去想細節,可是自己卻有模模糊糊想不起來了,於是歉意一笑說:“其實具體說起來妹妹倒真是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聖上問起我們都是誰在一起飲酒,姐姐說只有我們姐妹三人,而後聖上去說裳兒,姐姐一反常態,說裳兒能有今日聖上早已心知肚明之類的,好似有些責怪之意!”
雲半城茫然想了想,好似已經有了一些計較,而後追問:“則聖上沒有降罪嗎?”
“這纔是妹妹與裳兒最詫異的地方,聖上非但沒有降罪,反而是避開了芸姐姐的話頭,而後就急切說了幾句之後匆匆去了!”小柔看着雲半城篤定地說道。
雲半城已經模糊想到了蘇芸的用意,不過他也不敢在小柔面前表現出來,以免小柔擔心,於是就笑了笑說:“好了,這事情爲兄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沒麼且回去陪着裳兒,這事情交給爲兄就是了!”
小柔一聽也是這個道理,本來自己與裳兒就是懷疑芸姐姐有什麼深意,如今雲大哥既然說已經明瞭了芸姐姐深意,自然不會騙自己,而且他又說沒有什麼掛礙,那必然是不會出岔子了!
“雲大哥這般說妹妹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了,妹妹就此告辭!”小柔起身說道。
雲半城趕緊起身,一路將小柔送到兵部大門前,而後對近衛交代道:“好生將夫人送到戶部起!”近衛躬身答應了,小柔本想拒絕,可是見雲半城一番拳拳之意,因而就由他去了!
小柔走後雲半城並沒有回正堂去,而是看着小柔的轎子走遠之後,立時吩咐了一聲:“備馬!”
近衛牽馬過來,雲半城翻身上去之後道:“本統領到軒轅府走上一遭,若是有要緊邸報傳來,只管送到軒轅府就是!”
侍衛們答應了一聲,雲半城策馬而去,已經走得遠了!
到了軒轅府門前,雲半城下馬的當口侍衛已經上前來接繮繩,雲半城問道:“王爺可是在府中呢?”
侍衛應了一聲是,雲半城立時朝門口去了,也沒有理會侍衛向他行禮。
到了正廳,果然見軒轅雨正與武田說話,見雲半城行色匆匆,皺着眉頭問道:“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雲半城點點頭,軒轅雨示意他坐下來說,雲半城也不客氣,就挨着軒轅雨坐下來說:“昨日晚間聖上駕臨了戶部,芸妹妹說了些忤逆的言辭呢!”
軒轅雨愣了一下,而後看了武田一眼,武田立時告退了出去,軒轅雨才問:“你怎麼知道的?”
“小柔剛到了兵部知會了屬下!”雲半城急切說道。
軒轅雨心中有數,蘇芸告誡自己祈求聖上下旨公開審理白慕容的時候自己就想到了,蘇芸不許自己冒險動武,爲的就是要在朝堂上引領百官造成聲勢,自己爲了斷絕她這個念想早已入宮去請過旨意了,不想如今又傳來了這個消息。
“統領莫慌,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些預料,芸妹妹此舉不過是個鋪墊而已,只怕朝堂之上她還有驚人之舉呢,不過此前本王只是想着憑一己之力打消芸妹妹這個不經的念頭,既然雲統領也知道了端倪,不妨就與本王一道來阻止了她吧!”
雲半城見軒轅雨毫無詫異之色,說起蘇芸的事情來也是輕描淡寫,看來他當真是知道些內情的,因而心中也就寬鬆了一些!
不過軒轅雨已經說了,蘇芸要在朝堂上有驚人之舉,雲半城也不是傻子,已經模模糊糊想到了其中深意,頓時錯愕說道:“原來芸妹妹還有如此想法,屬下一點都未曾察覺呢!”
軒轅雨擺擺手說:“這些都在其次,本王現在憂心的是另一件事!”
雲半城最不喜歡打啞謎的說話方式,於是追問:“王爺直說就是,若是屬下調理得了的,也就不必王爺再費心了!”
軒轅雨微微搖頭說道:“這事情說起來咱們都是無從插手,本王要說的就是芸妹妹的身世,還有程毋庸如今身在蘇家之事只怕聖上很快就要知道了!”
雲半城呆呆一愣,軒轅雨說得沒錯,本來自己手中還有人證能牽制白慕容,如今白慕容死罪難逃,自然不會再爲蘇芸保守那些秘密了!
“王爺可是想過什麼解決之道嗎?”雲半城急切問道。
軒轅雨點點頭說:“你方纔來時本王正與武田計較此事,不想統領就此到了!本王原本是想可否派武田入宮去,悄無聲音地將白慕容殺了,可是看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雲半城點點頭說:“皇宮大內的天牢可不是什麼人都闖的進去的,而且即便闖進去了,也不一定就找得到關押白慕容之處,這些屬下也是計較得到的。”
軒轅雨於是無奈苦笑說道:“說的正是呢,因而本王也正自煩擾,本來就是要與統領計議的,不想統領就自己到了!”
雲半城起身踱步,而後轉頭定定看着軒轅雨問:“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可能,聖上並不願意提審白慕容,而就此將他處死了呢?”
軒轅雨微微搖頭說道:“看來你對於我這位母親還並不瞭解,她便是要殺白慕容也是會將白慕容的心思弄的一清二楚纔會善罷甘休的!”
雲半城當真是對當今這位聖上不是太過了解,因而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他的心思一直糾結在蘇芸身上,冥思苦想也是不得要領之後茫然說道:“如此只能看聖上如何處置了!”
軒轅雨附和道:“也是到了今日本王才明白了芸妹妹的心思,她就是要聖上將這些話擺在朝堂上說了,而她則可趁機與聖上理論一番,或許就此將大事定了,誠如統領所說,或許昨日晚間芸妹妹只不過是在試探聖上是否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呢!”
雲半城茫然點頭說道:“一定是了,看來在王爺背後仍有芸妹妹與聖上之間的暗流涌動呢!”
軒轅雨一聲苦笑說:“若是如此簡單倒也是好了,難道嚴晟就會袖手旁觀嗎?”
雲半城呆呆愣了半響,軒轅雨既然說得出這種話來,只怕對於嚴晟的事也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了!
“王爺寬心,無論如何屬下都會護佑芸妹妹周全,而且王爺的大計屬下也時刻在心!”雲半城篤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