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半城聽了之後立時做出恍然大悟之狀說道:“這話不用少卿大人說,本統領自然會如此做的,犯上作亂本就沒有活路,若不是將此等宵小趕盡殺絕,我天朝江山怎能永固?”
慕容海意味深長笑說:“統領這話倒是很合朕的心意,只是不在眼前統領卻不知做出此等委決來是何等難爲呢!”
“聖上既是天子,自然撫育萬民,而這些粗陋之事自然有微臣來擔當!”雲半城看着慕容海躬身說道。
慕容海立時大笑出聲道:“統領倒是恭謹,這個惡名統領就代朕背下了嗎?”
蘇芸自然明瞭雲半城用意,可是嚴宓卻是剛剛明白過來,原來雲半城來見駕是假,而真實用意卻是要代慕容海承受屠城的罪名!
可是唯有如此纔會博得慕容海信任,於是蘇芸與嚴宓都沒有言聲,慕容海微笑點頭說:“好了,雲統領既然下令屠城,想必此時正好應該在兵部中支應呢!”
雲半城聽了之後趕緊跪下道:“微臣告退!”
慕容海罕見地伸手拉起雲半城來,在他的肩頭拍了一拍,而後笑說:“去吧,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好處置,只管差人奏報了朕就是!”
雲半城緩緩退了出去,慕容海這才轉頭來看蘇芸與嚴宓。
蘇芸露出一個笑容來道:“雲統領這忠孝之心倒是難得!”
“朕明瞭,若是你等二人掌管兵部自然也會這般代朕受過的!”慕容海笑了笑說。
嚴宓卻有些不合時宜道:“聖上,既是雲統領承受了這罪責,說起來聖上當給雲統領一些責罰纔是,如此才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吧!”
慕容海哈哈大笑說道:“你跟在蘇芸身邊日久,這腦筋倒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嚴宓雖然笑着點頭,心中卻已經明瞭,自己是說中了慕容海的心事了,她一定會治罪雲半城的。
蘇芸轉頭看着嚴宓笑說:“可惜妹妹還沒有學到姐姐的精髓呢,聖上知人善任,便是治罪與雲統領,也定是個明降暗升的好法子,妹妹只管等着瞧就是了!”
慕容海收斂了笑容,不過卻在微微點頭,看着嚴宓道:“你可是聽到了,日後還是要跟着蘇芸好好學學纔是!”
“奴婢謹記了!”嚴宓趕緊躬身回說,慕容海就點點頭說:“你們想必已經知到了,朕召你們入宮就是要你們在宮中秘密審訊九皇子,你們可是做好了準備了?”
蘇芸見慕容海言歸正傳,立時跪下道:“微臣自然做好準備了,單憑聖上吩咐就是!”
慕容海就點點頭道:“朕倒是爲你們選取了個好地方,以便你們的行蹤既不會泄露,也不會爲宮中人察覺了!”
“微臣如今想來,原來聖上就命麗妃禁足卻是爲了掩人耳目,如此便是麗妃也不會知道九皇子就在宮中之事了!”蘇芸不誤讚歎說道。
慕容海正色道:“不錯,朕爲了今日之事已然做了萬全思謀,想來是萬無一失了!”
蘇芸聽了之後沒有應聲,慕容海有些詫異,就愕然問道:“你卻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妥嗎,不妨說來朕聽聽!”
“聖上,微臣的意思,如今此事知道的人已然有些多了,其實這事情更不該牽涉宓兒和雲統領進來!”
慕容海嘴上不說,可是心中卻是讚歎蘇芸的心思更加細膩,只是她口中卻是不能承認,就笑說:“說來你們情同姐妹,每日都在一處,朕怎麼可能瞞得住嚴宓呢?”
嚴宓也驚詫於蘇芸會說出這種話來,其實蘇芸就是要提點慕容海如今知道這事情的人越來越多,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也好有個委身的說法!
慕容海怎麼會不知蘇芸的想法,笑了起來說道:“如今是在大內,便是出了什麼岔子朕也不會怪罪到你們頭上,你如今倒是愈發小心了!”
蘇芸無奈說道:“微臣近來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覺得凡事還是謹慎些好!”
慕容海狐疑看着蘇芸,半響才點頭說:“好了,今兒晚了,你們去月華宮中收拾一下準備歇息吧,朕早已將九皇子隱匿在了月華宮中,以後每日晚間你們不必出月華宮便可審訊他了!”
蘇芸早已想到會是這種安排,就笑了笑說:“聖上倒是比微臣還要謹慎呢!”
慕容海擺了擺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分明就是要她們就此告退了,蘇芸立時與嚴宓攜手跪下告退。
出了御書房嚴宓有些詫異,就輕聲問道:“姐姐此前經歷過較之此事繁難十倍百倍之事,卻也不見如同今日一般在聖上面前露怯呢!”
“妹妹自是最瞭解姐姐的,姐姐方纔就是要迷惑聖上,要聖上以爲姐姐對於這事毫無主見,如此聖上纔會親自對於這事情做出鮮明決策來,到時候咱們就不用來猜測聖意了!”
嚴宓恍然大悟,原來這其中還有這等隱情,於是就笑說:“姐姐對於聖上還是知之甚深,換做妹妹就沒有這等機巧的心思了!”
“你這是在笑話姐姐嗎?”蘇芸笑問嚴宓,嚴宓頓時羞紅了臉說:“哪有的事,妹妹怎麼也是不敢笑話姐姐的!”
兩人說着話早已到了月華宮門前,兩人離開宮中已經有些時日了,而即便後來也曾入宮卻是再也沒有涉足過月華宮。
小云子早已將兩人的住處安排停當了,仍舊是當初她們住的房間,蘇芸進去左右觀瞧了,倒還是老樣子!
只是如今這玉華宮中甚是寂靜,蘇芸有些詫異,就轉頭問小云子:“雲公公,這本是官女子居所,卻爲何如今沒有人在呢?”
小云子滿臉笑意說道:“少卿大人卻來問小人嗎,至於是何原因小的委實不知,不過小的卻是知道月華宮中官女子早間被聖上一體罰到浣衣局去了!”
蘇芸苦笑搖頭,小云子見自己的差事已經忙完了,因而也就躬身道:“小的告退!”
蘇芸點點頭任由小云子自去了,嚴宓有些猶豫道:“說來咱們姐妹可是應該到浣衣局中瞧瞧,也不是那陶李氏如今可是仍舊如同以前一般頤指氣使呢!”
蘇芸沉吟道:“說來咱們姐妹在宮中也不會是一日兩日,若是就此避諱了反而顯得蹊蹺,不如就像妹妹所言,前去浣衣局瞧瞧也是沒有什麼大礙!”
兩人攜手處了月華宮就朝浣衣局而來,這裡對於她們來說卻是輕車熟路,不一時到了浣衣局外,果然聽得陶李氏的呼喝之聲正一句句從中發出來!
蘇芸走到門前,外面的侍衛哪有不認識,趕緊上前來行禮,蘇芸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那侍衛就點頭應了!
嚴宓上前拉開大門來,陶李氏正背對二人在訓斥那些官女子,可憐那些官女子在這已經微寒的晚間還穿着單薄衣衫正自做活。
“你們這些賤婢,既然聖上將你們發付到了這裡自然是瞧你們不順眼的,咱家就要代聖上好好教訓了你們纔是!”陶李氏叉着腰冷冷叫囂着。
那些官女子卻是正對蘇芸也嚴宓,因而就定睛來看,她們都是新入宮的,因而並不識得二人。
陶李氏發覺背後有人,還以爲是奉命去取水的人回來了,頭也不轉地喝道:“取個水也費了這個大功夫,要你們這些人又有何用?”
她轉過頭來,怒目而視,但看清面前是蘇芸與嚴宓之後那臉上表情頃刻之間就來了萬全的逆戰,笑臉相迎道:“原來是少卿與寺丞大人到了,奴婢有失遠迎呢!”
蘇芸笑看着陶李氏也不說話,陶李氏立時對着下面跪着的官女子說:“一點顏色也無,少卿大人到了,還不趕緊準備座椅?”
早有官女子殷勤過來準備了椅子,蘇芸就坐了,陶李氏趕緊跪在蘇芸腳邊道:“奴婢委實不知少卿與寺丞大人又入宮來了呢,如此說來那月華宮倒是要爲兩位大人騰出地方來的,怪不得這些官女子發付到了奴婢這裡呢!”
嚴宓見陶李氏雖然跪在底下,可是言辭之間仍舊是有些倨傲,好似要在那些官女子面前顯示自己與蘇芸私交甚好一般!
“陶李氏,今兒入宮之前我家妹子倒是要我代她向你問好呢!”嚴宓冷笑說道。
陶李氏愣了一下,而後搖頭笑說:“寺丞大人玩笑了,奴婢卑微之人怎會認識嚴府最貴的大小姐?”
“我那妹子叫做小柔,想想此前好似還在你手下當過差呢!”嚴宓露出一個笑容來說。
陶李氏頓時嚇的三魂丟了七魄,當初小柔就是在自己手中出宮去的,說起來這事情還瞞着麗妃呢!
她哪裡知道麗妃早已知到了這事情了,於是就哀求道:“寺丞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奴婢無所不從,只是過去之事寺丞大人可否就不要再提了!”
嚴宓見她苦苦哀求,這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蘇芸微笑點頭,對於嚴宓言辭倒是放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