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半城卻隨即出列說道:“聖上,微臣有些不明,請聖上示下!”
慕容海點點頭說:“有什麼事不明瞭,你說來朕聽!”
“方纔魏王提到西北軍中邸報,聖上直說兵部回了即可,如此不合規矩,循例兵部寫了回奏條陳之後要聖上預覽硃批纔可回執的!”雲半城悠悠說道。
旁邊的軒轅雨和蘇芸心中都是一驚,這話自然不錯,兵部急件沒有聖上硃批,怎可就此回執了?
軒轅雨心中懊惱無以,趕緊重新出列道:“聖上,兒臣惶恐,只想着這等軍國大事,越是簡便越是行之有效,因而僭越了!”
慕容海呵呵笑說:“好了,朕也知道你是無心之失,而且朕的意思倒是和你一般,既然是事急從權,自然還是一切從簡的好,不過雲統領說的也是不錯,朕意日後兵部若遇到如此急件可是自行回覆,而後抄錄一份朕留底預覽就好!”
軒轅雨與雲半城一起跪下領旨,而後站起身來退了回去,慕容海轉而問慕容裳道:“戶部前番說是將糧餉器械徵調之策呈送預覽的,如今可是準備停當了?”
慕容裳立時上前,從袖中抽出了奏摺來,小云子疾步下來,到慕容裳面前結果奏摺,而後又飛快回到慕容海身邊呈了上去。
慕容海邊看邊笑,無奈地將摺子放下來,而後看着慕容裳道:“你也是終日在蘇芸身邊的,卻爲何這文筆就是如此稚嫩,朕着實看不下去!
“回奏聖上,微臣對於此道並不上心,這奏摺也只要聖上看得懂就好了,爲何非要辭藻華麗呢,聖上卻又來難爲微臣!”慕容裳雖然跪在地下,可是卻嘟着嘴在抱怨。
朝臣們都忍住不敢笑,慕容海倒哈哈笑了起來,如此一來,下面也是憋不住了,一時間變成了鬨堂大笑。
蘇芸出列說道:“聖上恕罪,裳兒是在微臣身邊多日,可是微臣卻總也教不會她,聖上還是不要爲難微臣了。”
慕容海重新拿起奏摺來看了看,而後無奈點頭說:“這話說起來也是不錯,裳兒是什麼樣人朕最明白不過了,真是有些爲難你了!”
蘇芸笑了笑,慕容海示意她退下去就是了!蘇芸退了下去,慕容海笑了笑說:“好,如今戰事自有兵部提領,裳兒這道戶部的摺子朕回了御書房之後自會看了之後再行下旨,退朝吧,裳兒遞牌子御書房見朕!”
慕容裳愣了一下,蘇芸推了她一把,她這才跪下道:“微臣遵旨!”
她心中卻不知道慕容海可是因爲自己的摺子寫的不好,因而要懲治自己,想想就有些煩亂。
起身時衆臣早已緩緩退了出去,只有蘇芸還站在她身邊,慕容裳哭喪着臉說:“都是妹妹不爭氣,如今連姐姐都一併連累了!”
“聖上也不過是申斥了幾句,哪裡就那麼嚴重了,沒有事的,而且聖上召你入宮也不是因爲摺子的事。”蘇芸笑了笑說。
慕容裳是最信蘇芸的,聽她說姑母召見自己不是因爲摺子的事情,頓時就相信了,而後笑問:“姐姐時候的自然不會錯了,可是姑母傳召裳兒入宮又是爲了什麼呢,姐姐可是猜得到?”
蘇芸無奈笑說:“你那摺子想必是寫的不清不楚,聖上自然是要當面質詢於你了!”
慕容裳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說:“那姐姐還說不是因爲摺子的事,妹妹剛剛歡喜了一時,不料卻又因爲姐姐這一句話嚇的魂不附體了呢!”
蘇芸無奈搖頭,而後說:“你摺子寫的不好,可是言語倒是伶俐,這便是你揚長避短之時,在聖上面前好自解釋一番既是了,也沒有什麼大礙。”
慕容裳想想也是,於是就笑說:“還是姐姐會寬解人,妹妹這便去了,晚間到了大理寺再與姐姐說話吧!”
蘇芸點點頭,看着慕容裳極不情願地出了太和殿,而後朝着太和門而去。
蘇芸出了殿門,卻見軒轅雨與雲半城都沒有就走,而是在遠遠等着自己,她快步過去,而後笑了笑問:“兩位兄長想必是在等妹妹的吧?”
雲半城點了點頭,軒轅雨一臉惶恐說道:“方纔金殿上爲兄失言了,幸而雲統領及時補救,只是不知聖上可是會多想呢!”
蘇芸沉吟道:“方纔小雨哥哥那番話着實把妹妹都驚着了,好在雲大哥補救及時,說起來聖上倒是樂見其成,或許她會以爲小雨哥哥與雲大哥之間不睦呢,這豈不是意外之喜嗎?”
那兩人聽後都是一愣,雲半城悠悠說道:“這話倒是不錯,王爺想想,聖上最不喜好的便是咱們統領兵部之人上下一心,如此皇權不免旁落,而咱們今兒在朝堂上來了這麼一出,說不準倒是碰對了聖上心思呢!”
軒轅雨也是覺得有理,就對蘇芸笑說:“還是妹妹最會寬解人,而且這話說的也是在理,是了,爲兄如今也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小雨哥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話當銘記在心纔是,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卻爲何要如此憂心忡忡?”蘇芸笑着問軒轅雨。
軒轅雨想起昨日雲半城也是在連番試探自己,如今蘇芸也是如此,驀然之間有些反感,就冷下面孔來道:“是了,你們都是心思縝密之人,自然不會犯如此不經之錯,爲兄魯鈍,自然不及你們的!”
雲半城從話音中就聽出了軒轅雨生氣了,趕緊解圍道:“芸妹妹不過是玩笑而已,王爺不必當真!”
其實軒轅雨也是半真半假,這話出口之後,若是蘇芸就當真,自然就不會再追問下去,若是她當成玩笑,自己則可以拂袖而去!
不料雲半城從中調停之後,蘇芸冷笑說道:“王爺折煞下官了,王爺乃是千金貴體,哪裡就是咱們這些下人們比得了的,下官就此告辭!”
說完之後蘇芸昂然上了自己官轎徑直去了!
軒轅雨呆立當場,雲半城無奈苦笑搖頭,軒轅雨悠悠問道:“難道本王方纔的言辭過激了嗎?”
雲半城也不知該怎麼迴應他,可是軒轅雨則好像是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一樣,定定看着雲半城。
雲半城無法,只好笑說:“王爺方纔言辭倒好似兩個姑娘在爲一個男子爭風吃醋一般,芸妹妹自然是要生氣的!”
軒轅雨回味了方纔自己的言語,覺得也是好笑,就擺擺手說:“罷了,本來時間好事,不料卻是這種結局!”
雲半城笑說:“說起來怕也不是什麼好事,雖則屬下代王爺轉圜了過來,只怕聖上回去體會之後仍不免對王爺有所警覺,至於後事當如此進一步補救,倒是要看世紀了!”
軒轅雨點點頭說:“統領所言不差,只是這裡風大寒涼,咱們還是兵部之中去計較吧!”
雲半城點點頭,兩個各自上馬,而後就朝兵部而來!
再說慕容裳遞了腰牌進宮,在小太監的引領下一路到了御書房,見小云子正在門前候着,就上前塞給他一張銀票,而後笑說:“聖上可是正等着我呢?”
“可不是嗎,聖上吩咐了,只等大人到了,就趕緊傳進去回話呢!”小云子眉開眼笑地殷勤說道。
慕容裳就疾步進了御書房,到了慕容海面前跪下道:“裳兒叩見姑母!”
她這本就是撒嬌的言辭,偏偏不說微臣叩見聖上,慕容海聽了就從御座上擡起頭來說:“好,起來吧!”
慕容裳趕緊起身,笑吟吟說道:“姑母可是要因爲奏摺之事訓斥裳兒呢,裳兒本就笨拙,姑母就饒過裳兒這一回好不好?”
“朕若是當真和你生氣,又豈是這一次奏摺如此簡單,你戶部呈送來的奏摺次次都是如此,朕可是生不起你的氣,若是這點氣量都沒有,只怕早已被你氣死了!”慕容海冷冷說道。
可是慕容裳已經從慕容海的語氣中聽出了戲謔的意思了,於是就吐了吐舌頭說:“姑母未免太過擡舉裳兒了,若是裳兒的奏摺等氣死人,姑母只管要裳兒寫兩封國書送到西域和羌人手中去,如此一來,豈不是兵不血刃就將那兩國滅了嘛!”
慕容海聽了之後哈哈大笑說道:“你這蹄子臉皮好生厚呢,居然還能自嘲到如此地位,罷了,朕也不說你,便是說了,你也不往心裡去,到得後來也只是朕一人生悶氣而已,你卻還是自在快活!
慕容裳就繞過御案,到了慕容海身邊抱着她的脖子搖晃着說:“姑母向來是最疼愛裳兒的,裳兒就知道姑母纔不會因此責罰裳兒呢!
wωw▪ тTk ān▪ ¢ O
慕容海無奈一笑說:“罷了,什麼話都被你這蹄子說盡了,姑母還有什麼好說的,且縈迎榻上坐着回話!”
慕容裳就放開姑母,而後退到迎榻上坐了下來,慕容海起身走過來悠悠問道:“自從白慕容離京之後可是與你有什麼信件往來嗎?”
慕容海的問話剛出口慕容裳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