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
閻解放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搶過紙球,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上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媳婦,那兩間房……”
“歸咱們了!”於莉更是高興,當着所有人的面,摟住閻解放的脖子親了一口!
“就知道我沒嫁錯人!”
“哈哈,哈哈……”閻解成笑得一陣一陣的,看熱鬧的衆人向他們投來鄙夷的目光,神氣什麼啊!
不就是中了兩間破房子……
小寡婦眼睜睜看着自己給棒梗留的兩間房被劉衛東以“合理合法”的手段給弄到閻解成名下,氣得直抹眼淚!
姓劉的,姓閻的,你們都給我等着!
老孃早晚要把房子奪回來!
“大家可都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公平公正公開,沒有半點弄虛作假!”劉衛東向大傢伙揮揮手,事到如今,縱然衆人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閻家自然是喜出望外,尤其是閻老摳,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他也沒想到自家大兒子的手氣會那麼好,一下子就把房子給抓在手裡了!
“我看這房子不能你們兩口子自己住,這樣吧我和你媽住進去,你們倆住我們那屋……”
房子還沒正式到手呢,閻老摳就又開始算計了。
“憑什麼!”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向溫順的大兒媳婦於莉忽然聲音高了八度!
我們倆憑運氣得來的房子,幹嘛要聽你擺弄?
閻老摳,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不?
“就憑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媳婦!”閻老摳做夢也沒想到,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兒媳婦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拉着老臉,“就這麼辦了!”
“不行就是不行!”於莉的態度也很堅決,自從我嫁進閻家,大事小事都得聽他的,平日裡算計到了極點,不但把我們倆的工資都給收去,連抓鬮抓來的房子都要由他分配!
我是你兒媳婦,不是你家奴才!
“去去去你們一邊吵吵去!”劉光天看他們不爽,他嗎的憑什麼,還沒輪到老子就被閻解放給抽走了!
“等回家再說!”閻老摳也覺得大庭廣衆之下吵吵嚷嚷有失他“知識分子”的體面,領着閻家衆人回了家。
“都是些什麼人啊這是!”韓翠嵐對四合院衆禽又有了新認識。
一個個的,只顧着往自己飯碗裡劃拉好東西,得不到就打架昇天,連哭帶鬧,一羣卑鄙小人!
“嫂子,你們住在這院,也是難爲你們了!”
小格格一笑,“習慣了!”
沒得到房子的一個個垂頭喪氣,但在鐵的事實面前,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黴,灰溜溜回了家。
閻家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衝突,於莉和閻解成兩人眼看着到手的房子要被老爹老媽霸佔,頓時翻了臉,和閻老摳大吵一架後,直接鑽進聾老太的房子裡,連衣服行李,鍋碗瓢盆什麼都沒拿!
分家!
必須分家!
“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閻家是父慈子孝,一派祥和,這纔剛有了兩間房,爹媽就算計子女,子女也忤逆不孝,飽以老拳,可見這人啊,就是貪得無厭的動物……”
“呦呦呦,劉司機又開始大發感慨了,要不是你從中挑唆,事情能鬧到這個地步?”小格格捏捏他的耳朵,“我算是看透了,四合院裡最壞的就是你!”
“嘿嘿……”劉衛東揉揉耳朵,“對付惡人,就得比他們更惡,更卑鄙!”
“嗯嗯,還是我表哥厲害,這麼一來,一大爺丟盡了老臉,秦淮茹留給她兒子的房子沒了,傻柱老婆兒子都跑了,三大爺家耗子動刀窩裡反……”
韓翠嵐擺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嫂子說得一點也沒錯,表哥把我當槍使,吼了一嗓子,竟然把好幾戶人家攪得雞犬不寧!
這叫一石……四鳥?
表哥實在太厲害了!
以後得學着點!
“四合院必須亂下去,而且以後要更亂,不然這幫婊子養的就要聯合起來琢磨咱們家了!”劉衛東神在在說道,“只有讓他們自己亂起來,咱們纔好看戲嘛!”
“得了吧,安安生生過日子不好嗎?天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也不嫌累得慌!”
小格格打了個哈欠,“走,睡覺去!”
在房子這個問題上,於莉這個小女人顯現出了超凡的魄力,她乾淨利索的和閻老摳分了家,什麼都沒拿,便和閻解放倆人住進了聾老太那兩間房。
屋子裡早就被砸得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衣櫃廚房,全都亂七八糟,連那口十二印的大鍋也被砸出兩個大窟窿,於莉抹着眼淚回了趟孃家,借了一百塊錢,換了全套新傢俱,兩個人安穩住下來,小日子倒也過得有聲有色。
閻老摳很不滿意!
一番折騰下來,房子沒住進去,還跑丟了兩頭現金奶牛!
讓閻家的現金流出現了嚴重虧損!
於莉現在在供銷社當臨時工,一個月能開十八塊錢,閻解成則靠着三大爺的老臉進了廠校,在後勤工作,一個月三十三塊錢,兩人加起來也有五十塊。
三大媽是家庭婦女,沒有收入,全指着老頭子那點錢。
閻埠貴現在恢復了教師工作,一個月能拿到頂格三十八塊錢,閻解放進了工廠當學徒,也是十八塊錢的待遇,閻解曠和閻解娣下鄉當知青偷偷跑回來,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還得啃老爹那三十多塊錢……
三大爺數着家裡從牙縫裡省下來的那點錢,感覺格外慌張,他匆匆找到劉衛東,讓他幫忙說和說和,最好於莉能同意自己的方案:他和三大媽住進聾老太那兩間屋子,讓於莉兩口子回來住……
於莉從孃家借錢買的傢俱就歸他們用了,搬來搬去太麻煩……
每月工資麼……
還是如數上繳,由他統一分配……
“三大爺您沒睡醒吧,人家兩口子有手有腳有工作,現在連房子也有了,憑啥聽你的?”劉衛東覺得這老爺子在異想天開,淨他媽的做美夢!
想要許願去廟裡找王八去!
“衛東你就幫大爺這個忙,大爺知道有個地方有大魚,哪天帶你去!”三大爺撓撓頭,乾脆拿出釣魚當誘餌,想要讓劉衛東上鉤,幫自己完成“夢想”。
“得,您自己想招吧,我有個朋友從外地來了,我還得去招待他們,沒時間和您扯閒篇!”
劉衛東哼着小曲走了,把三大爺氣得夠嗆!
姓劉的,這點小忙你都不幫!
我呸!
你別指着我把釣魚的好窩子告訴你!
京城火車站,剛下火車的許靈均、劉秀芝兩口子領着青青,一臉蒙圈。
這火車站也太大了!
兩人完全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只得逢人一路問,總算找到了出站口。
“媽媽,京城好大啊!”青青拉着李秀芝的手,擡頭看着鱗次櫛比的樓宇,大大的眼睛裡是滿滿的好奇。
“這邊!”
劉衛東衝許靈均招招手,許靈均急忙拎起包袱,匆匆穿過馬路。
“你們來就來唄,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劉衛東接過許靈均的包袱,感覺分外沉重,抱怨道。
“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又給我們郵寄路費,我們雖然沒什麼錢,但多少也是一份心意……”李秀芝快人快語,劉衛東皺皺眉,要是四合院衆禽都有這個覺悟,也不至於每天打架昇天的。
“走吧,先送你們去招待所。”
坐在倒騎驢上,許靈均環視街邊景物,不由得感慨萬千,“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才十幾歲,沒想到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白頭髮了。”
劉衛東笑笑,沒有說話。
劉衛東把他們安排在京鋼招待所,又給了他們一沓飯票。
“我問過民航局了,許老先生的飛機明天下午纔到,你們先在這住下,等下帶你們去買兩件像樣的衣服,總不能穿着這套去見許老先生。”
劉衛東指着許靈均衣服上的補丁笑道。
“這……”許靈均有些爲難,“還,還是算了吧,畢竟我父親想要見的是一個真實的我,而不是經過包裝和裝飾的我。”
“好吧!”劉衛東無奈點點頭,“你們先休息休息,等下帶你們去食堂。”
“媽媽我要去食堂吃好吃的!”青青喊起來,李秀芝臉一紅,捏了兒子一把,衝劉衛東歉意一笑,“小孩子不聽管教……”
“那是你沒看到我女兒……”提起小不點,老父親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廠子還有點事,你們先歇會吧!”
“劉同志,給你帶的東西……”李秀芝叫住他,劉衛東看看放在地上的大包袱,盛情難卻,只好拎起來,往外走。
“這個招待所環境真好,還有熱水呢!”
送走劉衛東後,李秀芝在招待所轉了一圈,一臉驚喜。
“人家京鋼是大廠子,再差能差到哪裡去?”許靈均坐在牀邊,一臉憂心忡忡,“秀芝,你說明天見到了爸爸,我該怎麼和他說?”
“說什麼?”
“說我這些年的經歷……”
“該咋說就咋說嘛!我相信爸爸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一定會理解你些年所受的苦。”
“可是……”許靈均充分表現了一個小知識分子的懦弱和猶豫,“如果爸爸讓我們都去花旗國,該怎麼辦,你去嗎?”
“我纔不去!”李秀芝還是原先的態度,“華夏這麼大容不下你了,還得跑到外國去折騰?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要去你去,我和青青哪也不去!”
“我聽人說,花旗國的生活是很好的……”
“是啊,花旗國生活好,有小汽車開,有大龍蝦吃,還能看女人跳舞……”李秀芝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心裡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
“我,我怎麼能那麼想?畢竟我也是接受過教育的。”許靈均憨憨一笑,他看了看石英鐘,“已經三點了,你快去休息一下,等下咱們去吃飯吧!”
“嗯!”李秀芝躺在牀上,不一會就睡着了,許靈均也躺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劉衛東提着包袱回到辦公室,打開一看,好傢伙,雞蛋、鴨蛋、鵝蛋、泡菜……
這麼多,根本吃不了……
“翠嵐,把這些東西分給大傢伙吧!”劉衛東把五妹叫進來,韓翠嵐拿起一個大鵝蛋,“表哥,你這個朋友家裡是開養殖場的吧,怎麼拿了這麼多蛋!”
“這是人家的一點心意罷了!”
“行吧,這份心意可是夠厚重的!”韓翠嵐拎着包袱出了門,留下劉衛東一個人低頭想事情。
許景由是聖弗朗西斯科化學公司的董事長,手裡掌握着數以千億計的財富,如果能和他合作,或許……
只是那些外國的資本家,一個個都是唯利是圖的,想要和他合作,怕是要費上一番力氣。
第二天下午,許靈均領着一家三口,前往民族飯店,去拜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外國大亨許景由。
當穿着昂貴的定製西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許景由看到兒子時,險些沒認出來!
這是我的兒子嗎?
怎麼比我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