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道路兩邊樹木蔥蔥,偶有秋葉飄落,剛一落到地面就被馬蹄濺到一旁。
宋寶貝是在顛簸中醒來的,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只是耳邊盡是車輪滾動和馬蹄踢踏的聲音,讓他知道自已此時正處於移動中。
側耳聽了會兒周圍的動靜,宋寶貝扶着腰坐起身來,發現身上還蓋着一條厚厚的毯子,身下也鋪的很是柔軟,只是空間不大,內部結構告訴宋寶貝這是一輛馬車,而自己明顯是被人抱上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宋寶貝擡手捂住臉,羞恥到要不是情況不對早就減出聲了。
沉浸在這種傳緒中很長時間,宋寶貝才鬆開手,盯着身上的毛毯,毛毯上的花紋顏色有些深沉,看不出是那種動物身上的皮毛,但是溫暖和柔軟的程度,還是讓宋寶貝讚歎。
感受着手下柔軟的觸感,想着昨晚的事情,宋寶貝也不難猜出把自己帶走的人是誰。
身上此時溫暖乾燥,除了隱隱作痛的腰,其他地方倒也沒有什麼不適,看樣子是被人做了清理,也上了藥。
宋寶貝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撓心撓肺的感覺。
馬車的車輪還在軲轆軲轆的滾動着,看着被遮掩住的車窗,宋寶貝很想知道自己現在走到哪了,目的地又在什麼地方。
他輕輕的從小軟塌上下來,生怕被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已經醒了。
只是剛一掀開毛毯才發現自己連衣服都穿的服服帖帖,質地絲滑的布料,貼在人身上,觸覺的敏感度都降低了,以至於一直以爲身上穿的是褻衣。
彎腰蹬上鞋子,宋寶貝掀起簾子的一角,偷偷的往外看,入目是不斷後退的樹木,邊上還有着一位侍從模樣的人正騎着馬跟在馬車旁。
宋寶貝一看有人跟着立馬把簾子放下,縮回馬車裡老實待着。
這一下子太激動,他也高估了馬車的高度,不小心就磕了腦袋。
“啊!”
宋寶貝驚呼一聲,立馬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果然,簾子從外面被人掀開。
宋寶貝擡眼就看見古鬆秋一臉笑意的盯着自己瞧。
宋寶貝被瞧的渾身被刺扎般的難受,直起身子想要緩解這種尷尬。
腰還沒完全挺直就又被磕了一下腦袋,宋寶貝這回磕的有些中了,直接就嗷的叫出聲來。
目視這一切的古鬆秋很不厚道的笑出聲,只弄得宋寶貝想找個洞鑽進去。
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古鬆秋才收了聲,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說道:“呆在馬車裡有點無聊了吧,想出來騎馬嗎?”
宋寶貝雖說長得比一般人矮小些,但男孩子喜歡的東西,宋寶貝也還是喜歡的。
於是他毫不懷疑的點頭,“好。”
等到馬車停下,宋寶貝從車裡出來,才發現周圍除了古鬆秋和之前的亥七以外,其他自己一個都沒見過。
以前在番尋鎮的時候,自己一和古鬆秋待在一起,周圍是必定沒有多少人。
今日,被這麼多人圍着,頗有點不自在。
站在車上彷徨了一會兒,宋寶貝才伸手扶住車廂邊緣,少年白皙纖細的五指微微用力,骨指分明,指尖又微微透着粉,讓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裡細細把玩,又或者讓這雙纖塵不染的十指握住什麼東西。
這樣的一雙手,不是天生麗質,恐怕是很難在這種生長環境下養成的。
宋寶貝的腳踩在地面,大腿還有些痠軟,上前往古鬆秋那走了兩步,左看右看就是不見有餘下是給自己的馬。
古鬆秋的手下們,個個都很有眼色見兒的直視前方,半點餘光都沒望宋寶貝這邊瞅,只是心裡罵着自己的主子“幼稚”。
宋寶貝找不着馬,一羣人又都在等着他,心裡緊張的不行,下意識的就又朝古鬆秋跟前挪了挪。
“主子……我騎哪匹馬?”
“你會騎馬嗎?”
宋寶貝一愣,他看過別人騎馬,覺得並不難,但是自己上手卻始終沒有試過,“不會。”
“既然這樣,那就先讓我來教你吧。”說着,古鬆秋朝宋寶貝伸出了手。
看着那雙明顯比自己黑,比自己大的手,宋寶貝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被騙了,但是現在反悔,宋寶貝又不是那麼好意思。
想着騎馬而已,周圍都是人,晾對方也不會做出什麼。
於是,宋寶貝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對方微微用力,就把人給拉到馬背上。
“走吧。”古鬆秋單手抱住宋寶貝的腰,另一隻手駕着馬,嘴上命令着。
一行人終於又開始前進,宋寶貝坐在馬背上,摸着身下馬柔順的鬃毛,心裡忍不住的雀躍。
直到回神才發現周遭只剩下他和古鬆秋兩人。
宋寶貝不安的在馬背上扭動着,問道:“其他人呢?”
古鬆秋把下巴抵在宋寶貝的頭頂,眯着眼說道:“他們太慢了,所以我就帶你走的快些。”然後,用攬住宋寶貝的腰的那隻手輕輕的執起懷裡人抓着衣角的那隻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把玩着。“順便和你單獨看看風景,之前在番尋鎮和你都沒有像這樣共騎一匹馬。”
宋寶貝嚥了口唾液,有些緊張。
其實周圍並沒有什麼好看的,快入秋了,周圍安靜的連只蟲子都很少看見,“我們這是往哪兒走啊?”
“北方,你主子的老巢。”古鬆秋已經有些不滿足只玩手了,鬆了手裡的繮繩,任由身下的馬慢吞吞的走着,自己則把人抱緊的吻着對方的耳朵。
宋寶貝有些癢的縮了縮,實在害怕這人做出更過分的事,“可我還要回去。”
“回去?去哪兒?”古鬆秋停下東西,捏住宋寶貝的下巴,迫使對方擡頭看着自己。
“回……回番尋鎮。”
“都已經出來了,還回去做什麼?”古鬆秋一直以爲宋寶貝從番尋鎮是逃出來的,那麼也必然做了不會回去的打算,“何況你沒聽從我的話,擅自逃出,你以爲我還會讓你回去?”
宋寶貝不吭聲了。
古鬆秋也懂不能把人逼的太死的道理,把人攬到懷裡抱得更緊,嘴裡哄着,“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而且我答應你,等到那天我對你沒興趣了,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宋寶貝還是沒有吭聲,但是身體卻微微放鬆了不少。
古鬆秋知道對方不再反抗,心情頗好的指着周圍的事物和宋寶貝說着話。
“北方現在比這裡還要冷上許多,到時候路過鎮上,給你填幾件厚衣服。”
“嗯……”
“不知道你看沒看過北方的雪,染的天地都是白的,這時候回去說不定就能趕上。”
大概是對方說的場景太過吸引宋寶貝,他不由得擡頭看着古鬆秋,明媚的眼睛裡滿是對雪景的好奇和嚮往。
古鬆秋被看的沒忍住,覺得懷裡的寶貝表情太過可人,啾的一下對着那張微張的脣瓣親了一口。
聲音大的讓宋寶貝半天沒再擡頭,無論對方說些什麼。
明明只是被碰了一下,平時更多的都做過,但是宋寶貝心頭就是被那一聲“啾”給弄得癢癢的。
古鬆秋在宋寶貝頭頂笑得見牙不見眼,卻是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