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鬆秋夜裡怕宋寶貝不舒服,一直照顧了一整夜,直到天開始矇矇亮才寬衣躺回被窩把人摟在懷裡。
安靜的室內,大牀上,兩人頭挨着頭,彼此呼吸糾纏在一起,被窩裡的暖氣薰得宋寶貝的臉通紅,整個房間充斥着暖暖的溫馨感,毫不受外面已經開始結冰的溫度的影響。
昨日宋寶貝與小蘊逛的花園裡的那棵老樹終於把所有的葉子給抖光了,只是沒人在意,在意的那個人卻躺在牀上生着病。
宋寶貝睜開眼睛就看見面前一張熟悉的放大的俊臉,衝擊力有些大,他輕輕的向後縮了一下腦袋,打量了一下此時是什麼時候,纔想起來自己昨天似乎被人給推下湖。
那種冷的徹骨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能打個寒顫。
他想起自己似乎是病了,模模糊糊還記得自己做夢夢見了家人,而夢外則有人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想到這,宋寶貝眼角流露出暖意,被子裡那隻被緊握的手悄悄回握着。
大概覺得自己太不矜持,又把腦袋往被裡縮,露出一雙開心到笑彎的眼睛,裡面清澈的暖意像是快流淌出來。
就這樣安靜的陪着身旁的人又躺了會兒,對方終於趕在午膳前醒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嘴脣貼在宋寶貝的額頭上,給人量着體溫,感覺到溫度似乎已經下去,鬆了一口氣,兩條胳膊箍着懷裡的人,對着乖乖任抱的人兒的額頭親了幾下,親吻裡帶着的疼惜,讓宋寶貝直接就紅了臉頰。
一睜眼就來這麼純情的一套,宋寶貝覺得如果每天都是這樣,怕是自己心臟會有些受不了。
宋寶貝這次生病把古鬆秋給心疼壞了,此時心臟一落地,只想把自己的小寶貝抱在懷裡親親摸摸,只有這樣心裡那種疼惜的不得了的心情纔能有所緩解。
兩人在牀上膩膩歪歪的又呆了一會兒,古鬆秋最後終於在宋寶貝的肚子叫聲中爬起來。
宋寶貝燒剛下去,便覺得自己已經沒事,掀了被子也想跟着古鬆秋一起下牀,卻被古鬆秋強-制的按回牀上,給人掖好被角,囑咐着不要下地,自己便打開房門出去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宋寶貝就再次聽到了開門聲,飯菜的香味飄來,讓他本來就餓的肚子,更是打起鼓來。
古鬆秋端了一個小碗回到臥室,裡面是特地吩咐煮的粥,宋寶貝生病還沒好利落,只能先吃一些清淡的。
然而,宋寶貝看着那碗粥,眼神卻頗爲幽怨。
“怎麼?不是餓了?”
宋寶貝沒說其實自己更想吃外面桌上的那些菜,只是乖巧的伸手打算接過碗,老老實實的喝自己的小米粥。
但古鬆秋手臂一躲,說道:“我餵你。”
“主子,不用的。”宋寶貝拒絕,想着自己又不是手受傷了,飯自己還是能吃的。
“不行,你病了。”
“……”看對方這樣,知道自己拗不過,而且他隱約記起自己昏迷的時候,嘴裡也被人餵過一種很苦很苦的東西,苦到做夢都還記得那種苦味。
果然,宋寶貝就聽到對方下一句說道:“昨晚就是我嘴對嘴餵你喝的藥。”挑着眉,好整以暇的看着臉憋的通紅的人。
等到欣賞的差不多了,古鬆秋才舀起一勺粥,吹涼,送到宋寶貝嘴前。
被那句話給刺激到,宋寶貝儘管心裡有些彆扭,卻還是很乖的張嘴把那口飯放到嘴裡。
“還以爲你會拒絕,我都做好用嘴餵你的準備了。”
這話說的宋寶貝差點把剛到嘴裡的飯給噴出來,最後嚥下去的時候,還是被嗆到了,咳嗽的驚天動地。
古鬆秋沒成想,調戲不成,反而自己心疼上了,急忙把手裡的碗放下,給人拍着背順氣。
“和你說笑,怎麼還激動上了。”
“……”宋寶貝無言以對。
吃過飯後,古鬆秋因爲還有事務沒有處理完,便叮囑了宋寶貝幾句就離開了。
在人走後,宋寶貝晃着腦袋打量房間,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似乎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小蘊的身影,以往她總是會在自己身邊伺候着的,今天不僅看不見她人,似乎也安靜許多。
宋寶貝想不出緣由,躺在牀上哪兒都去不了,又太過無聊,睜着眼睛就開始胡思亂想。
他想着昨天把自己推下水的女子會怎麼樣,想着自己爲什麼總是會被古鬆秋的三言兩語所影響,然後慢慢的就想到自己和古鬆秋以後是不是就這樣了。
想着想着,想的有些遠了,宋寶貝眼睛就有點睜不開了,最終還是沒抵住睡意,睡了過去。
… … … …
風擋宋寶貝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走到了西面,天空的顏色變成了橘色。
宋寶貝睡得頭疼,想下去走走,便自己起身下地。
明明只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屋裡有動靜,小蘊就會來的,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再一聯想到自己生病的原因,宋寶貝大概猜到小蘊怎麼了。
急忙穿了鞋往門外走。
只是剛一站起來,就因爲躺了一天,加上風寒還沒有完全好,頭昏眼花的感覺持續了好長時間才稍微緩過勁來。
怕自己再着涼,宋寶貝披了件衣服纔打開門。
門外有兩個看門的侍從,見屋裡的小主子出來,神經都緊張上了,堵着門不給宋寶貝出去。
“宋公子,宮主吩咐過您不能出門。”
“我……我就是想看看小蘊。”
“小蘊姑娘正在她自己屋裡呆着呢。”
“她……怎麼了嗎?”宋寶貝問的小心翼翼。
兩個侍從欲言又止,怕這個單純的小主子受不了,到時候萬一恃寵而驕跟宮主鬧彆扭,怕是誰也不好過,“這……”
正好有風吹過,宋寶貝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覺得有些冷,“我知道了……”說完,便也不再爲難這兩人,關了門,又回屋去了。
… … … …
一連幾天,宋寶貝都沒看見小蘊,自己也躺在牀上被人勒令着不準下牀。
知道小蘊是受了傷纔會這樣,但是沒回看見古鬆秋的那張臉,便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蘊沒在這幾天,古鬆秋便又派了其他人過來。
兩個小丫頭比起小蘊來要活潑許多,話也說的多,宋寶貝能下地拿杯水的時候,就能隔着屏風聽見那兩個小丫頭嘀嘀咕咕的說着悄悄話。
少有的幾次聽見了其中的內容,宋寶貝心情總是十分的微妙複雜。
“宮主對咱們主子可真好啊,今天我進屋伺候的時候就看到宮主親自喂着主子吃飯呢。”
“這算什麼,我前天還看見宮主偷偷親主子呢,可惜就是匆匆撇了一眼,沒敢仔細看。”
“哎,你說宮主對主子到底……”小小聲的說着。
“你纔多大啊?整天尋思這個。”
“我就是好奇。”
“別瞎好奇,也就是我跟你在一起說這些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啦!”
說着,兩人就嘀嘀咕咕的聊些別的了。
宋寶貝把杯子輕輕放到桌上,又悄悄的爬回到了牀上,蓋好被子,心情複雜。
他也想知道自己在古鬆秋心中有着怎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