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頭疼。
多麼惡俗,居然因爲被狗屎滑倒掉進下水道。正想拍拍身上,期盼我的試卷還在。
然後一個雙面人頭出現在我面前:“三師兄,三師兄?!!”
小老兒眨眨眼睛:“妖怪?”
一個人頭搖頭。
“神仙?”
另一個人頭也搖頭。
我摸摸下巴:“謝謝。”
其中一個人頭突然分離出來,帶着他的身子撲進我懷裡:“哇——三師兄,雖然你不喜歡師父給你取的名字,也不用逃進浴桶裡自殺啊——”
我頭更疼,但是看清楚了不是雙頭妖怪,而是兩個面目相仿之人一前一後站着而已。我伸手揉揉額角:“三師兄?”
我懷裡那個擡起頭來看着我:“三師兄,我是小草啊!你不認得我了?”
“小草?”我皺眉。
“邵小草啊,我是你五師弟啊。”邵小草擡起頭來淚眼濛濛看着我,“這是我孿生哥哥邵草啊,你真的不認得我了?我們以前還一起抓魚摸蝦雞鳴狗盜強搶民女調戲民男——”
我聽他絮絮叨叨的頭更疼,這就擡眼四下打量。約莫是個山洞,我睡在一堆稻草上,身上蓋着大概是棉被的東西和這棵小草,旁邊點着蠟燭。
我嘆息。
K,穿越!
我再嘆息。
怎麼辦?
這麼麻煩的事情居然讓我遇到?還要不要人活了?
反正我是沒想出來,邵草拉過邵小草:“三師兄剛睡醒,你不要吵他…”我點點頭,這是個正常的,他又繼續說,“估計是師父太刺激他了,你也知道,三師兄一向和師父不對盤。”
我眨眨眼睛,和師父不對盤?剛纔又說甚麼名字的…我試探道:“師父…”
邵草轉過頭來看着我:“三師兄,師父也不是故意的,咱們的名字都是定了的。你還是認了吧。”
我捂着額頭:“甚麼名字?”居然折磨這個人要去浴桶自殺?
“還是不告訴你的好,免得你再自殺一次。”邵草面色冷峻,兩眼放光。
我立時一口血就想吐出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血那麼貴,學校門口的小吃店賣的旺子還三塊錢一碗呢。
我撫摸着我堅強的心臟把那口血嚥下去:“給把刀,麻煩你了。”
邵小草轉頭看着邵草:“哥,這個人也這麼說。”
邵草利索的從腰上抽出刀來:“你不是我三師兄,你可以死了。”
我看着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由嚥了咽口水:“你你你,甚麼意思?”我寧可自殺,也不想別人動手。萬一沒殺死,多疼啊。
邵草冷冷的看着我:“從三師兄意欲在浴桶自殺暈過去到現在,你是第三百零二個醒過來不是他的人了。”說着手一揚,那刀冷冷的泛着光。
一陣穿堂風過,很冷。
於是想起那個笑話。
以前有個大俠,他的刀很冷。
他的眼神很冷。
他的心很冷。
於是,
這孫子….
凍死了。
好吧,這個笑話是很冷,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拉拉棉被連着拉拉那棵小草,咽口口水我苦笑:“英雄…穿越來這裡,也不是小老兒的錯啊…”
叮噹一聲,刀掉在了地上。
邵草的眼神很熱烈,邵小草的眼神更熱烈。
我在這種目光之下,覺得自己無所遁形一般的渺小。於是,本着保命的本能,我舔舔嘴脣:“那個,英雄——”
邵小草再次撲入我的懷中把我按翻在牀上:“三師兄,真是你啊啊啊啊——”
邵草死命捏着我的肩膀:“三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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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疼到頭暈的地步:“你們…”
“三師兄最喜歡叫自己小老兒,最喜歡叫別人英雄,你就是了!”
我無語。
誰來救我!
我滿腔怒火,我的學生馬上第三輪模擬考,我的讀者還等着我更新!這羣天殺的!誰這麼缺德把我弄這兒來了!
我想跳起來大吼一聲放開老子!
但是,我身上壓着一棵不算瘦弱的草…貌似這個身體之前還死過很多次,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我只能閉着嘴看着他們兩個,連嘆氣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時候兒有人進來:“醒了?很好,放開他吧。”
我差點兒沒感激得掉下眼淚來,轉過頭去:“多謝英雄!”
站在洞口的是個男人。
簡單了點兒啊…好吧,他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眉目如畫色如春花,任何美妙的詞彙都難以形容,任何華麗的辭藻在他的臉前都相形見絀。我很貧乏,雖然我也想擠出一段五百字的來描寫他的外貌,但是對不起,小老兒剛醒,暫時語言功能有障礙。我愧對我的中文系文憑。
我露出一個自以爲很親切的笑容:“這位英雄…”
他沒理會我,只是對邵草與邵小草說:“出去找找大師兄,估計他又丟了。”
那兩個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乖乖去了,臨走時熱切的眼神再一次把我烤焦了。
“我是你二師兄。”他走過來,“我叫鄭庭。”他大約是看我沒甚麼反應,“你不認得我了?”
我想了想:“也許這個身體認得你…”
話音未落,鄭庭突然壓在我身上,臉上露出一種可以叫做色迷迷的笑容來:“哦,原來你也知道啊。”
作爲一個生理健康心理略微衰老的男人,我當然知道這個句式所要表達的豐富的潛臺詞,於是我看着他:“可是我的腦子不認得你。”
鄭庭一愣,很快就放開我:“是,你不是他。”
就這麼放棄了?我眨眨眼睛坐起來:“你知道?”
鄭庭嘆口氣:“因爲以前我說這句話,你會伸手摟住我的脖子對我說,‘來嘛,英雄’。”
我第二次有吐血的慾望。
鄭庭看我一眼:“師父說的沒錯,三師弟你果然在今年有大劫。”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你們是五個師兄弟?”
“是我們。”鄭庭糾正我。
“然後,我這個身體是老三?”
鄭庭再看我一眼:“沒錯。”
我跳起來:“那個所謂的師父在哪兒?!”
鄭庭驚訝的看着我:“你之前上吊自殺過不知道多少次,現下居然能起身?”
我已跌倒在牀上作爲對他的回答。
鄭庭摸摸頸側的頭髮:“看來現下這個你是不那麼容易尋死的人,既來之,則安之。”說着把我背起來。
我趴在他背上,發覺他比我高一點點:“幹嘛?”
“你不是想見師父麼?”鄭庭突然笑了,“我帶你去。”
我眨眨眼睛,這小子,笑起來還不錯嘛。
出洞,左轉,前進約二百米,進洞。
我有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進行理性思考。從四周地形來看,是個…山沒有錯;再從他們的衣裳來看,似乎是明朝,但是料子很一般,只不過是棉布。大約不是甚麼大門派。而且鬼鬼祟祟躲在山裡,估計是邪教的可能性大一點。
我摸着下巴慢慢想着,鄭庭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一努嘴:“喏。”
我擡頭看去,見這個山洞裡供了個牌位。我一皺眉:“師父死了?”
鄭庭看我一眼放我下來:“那是師祖。”
我哦了一聲,上前一看,上面的字是行書,雖然不是簡體字,好吧,很幸運我認識,我很欣慰,我沒有愧對歷史系的文憑。於是我扶着鄭庭的手去認那些字。
“逍——遙——神——仙——鐵——口——直——斷——林——子——瀟——”我瞪大眼睛,轉口看着鄭庭,“林子瀟?林子瀟?!”
鄭庭似乎很驚訝:“你也聽過師祖的名字?”
我該說甚麼?
我能說甚麼?!
有穿越的,有寫文的穿越的,有寫文的穿越到古代的,可是,有寫文的穿越到自己寫的古代的麼?有麼?有麼?!真有啊?好,介紹給我認識!難兄難弟的不是麼?!
我風中凌亂無語凝噎。
鄭庭看着那個牌位:“師祖說過,他以後會有個很不一般的徒孫,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是我們這裡的人,也不會永遠生活在我們這裡,但是隻要他達到某個條件,就能回去。”
我苦笑:“甚麼條件?”
鄭庭憐憫的看我一眼:“寫在師祖牌位背後,你自己去看吧。”
我掙扎過去,將那個牌位捏在手裡。
會是甚麼條件?
大富大貴?有可能,我記得設定林子瀟的時候兒他是很貪財;吃遍天下美食?林子瀟是喜歡吃東西沒錯兒…還是,睡遍天下美人?別開玩笑了,他自己都沒做到,我怎麼可能!
鄭庭在我身後幽幽道:“師祖的這番話算是門規,你是他徒孫,自然也知道。”
K,甚麼徒孫,算起來,老子是他爹!好吧,不是親爹,養父行不行?真是白眼兒狼!小老兒讓他這麼紅了,他居然陰我!
但是,BT是無國界的,抽風是超越種族的,我只能乖乖將那個牌位翻過來,定睛一看——
自然不是“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當然也不是“倚天不出,誰與爭鋒”。上面只有一排小字:男人嘛,能進能退,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固然是好,但若能男能女,能攻能受,大小通吃,纔是極品。
我笑了。
我呵呵的笑了。
我變成哈哈的笑了。
我變成哈哈的大笑了。
我變成哈哈大笑後的苦笑了。
我變成哈哈大笑轉爲苦笑之後的慟哭了。
鄭庭嚇了一跳,過來把我扶起來:“師弟,你沒事兒吧?”
我看着他,淚眼朦朧:“我像是沒事兒麼?”
鄭庭仔細打量我:“確實不像。”
我搖頭嘆息:“甚麼叫作繭自縛?甚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你要耍小老兒,大可換個方法!”
鄭庭居然捏着下巴道:“師祖真是神,居然連你說的話都算出來了。”
我很想翻個白眼,但是我肚子叫了一聲,我餓了。
鄭庭拉我往外走:“吃點兒東西吧。”
看着他端出來的米飯和鹹菜,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小老兒不吃米啊!
林子瀟,小老兒不就是沒讓你和小美人在一起麼?你至於這麼報復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開新坑,此乃惡搞抽風kuso腦殘文,看官們見諒。小老兒不惜自毀形象,唯求看官一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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