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問我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
論實力,我是肯定打不過他;論道理,我看起來是沒理的,但實際上…也就是有點兒歪理吧,畢竟我想回去…論感情,我和明秀…就沒啥感情的好吧?我和夏鎏那小耗子…且,不說這個,一說我就想起昨晚那林子和那個夢了…
但是我是騎虎難下,現在上都上了,也就拿出點兒攻的力量和勇氣來吧!
不要問我爲甚麼不是受。小老兒受之有愧!再說了,這時候兒裝了孫子,一輩子都是孫子。
因此,我擡頭挺胸氣壯山河(這都嘛形容詞兒啊):“值不值得的,那是另一碼事兒。”
明秀嘆口氣:“既然如此,小神仙怎麼比呢?”
我打量一眼周圍,那些光膀子的和尚們不知道啥時候兒都開小差過來圍觀了。好嘛,反正以前我也是被圍觀的,橫豎是被我調戲的小受換人而已,我無所謂,我無所謂——
我拍拍手:“自然是比眼力身法和靈活。不過…咱先說好,這整個武林都曉得小老兒不會武功啊。”
明秀一皺眉,我心裡樂開了花。明秀看着我沒有任何變化的臉嘆口氣:“既然如此,那小神仙便如上回與貧僧較量一樣吧。”
我囧你個囧啊!我怎麼曉得上回你們比的啥?
可這話明秀才一說,周圍的和尚面上都露出“有好戲看的”神情來…果然,是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觀啊…
這種八卦娛樂的精神中國人這麼早就培養起來了麼?雖然不像魯迅先生說的看殺頭那樣如一隻只伸長了脖子的鵝,眼神中的興奮與期待卻也是無法掩飾的。
我嘆口氣,反正從穿越到這裡,我都是自毀形象娛樂大衆,娛樂一回是娛樂,兩回也是娛樂,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
明鑑和幾個和尚擡了兩桌子過來,然後幾個僧人往上面開始放…嘛?毛筆,顏料?
我轉頭看向明秀,明秀面上又是隱忍又是不甘:“上次輸給了小神仙,明秀便苦練不止。這次再度挑戰小神仙,還望切莫手下留情!”
我自然是不會留情的…只是明秀啊,你這話說反了吧?我摸摸下巴笑了:“大師啊,這次和上次可不同,這次,是我求着大師比啊。”
果不其然,明秀的臉色更難看了。我也不過是從他的話推想的,上次他們因爲個甚麼事兒也比試過了,但是明秀輸了,所以記恨&記掛在心,這纔會那樣兒說。
明鑑一臉擔心看着我,我心中一動,衝他眨眨眼睛。明鑑便捧了筆過來給我選,我斜眼看見明秀左手選了兩支右手拿了三支,都夾在指縫間。
我一皺眉,明鑑悄聲道:“上回師伯畫了一隻兔子,師叔你畫了一朵菊花,論技法,是師叔你贏了…可這回,師叔你——”
我低頭就抖。
我不是害怕,小老兒絕不害怕。我那是笑呢!一個畫兔子?一個畫菊花?虧你們兩個想得出來!居然還菊花贏了?好吧,腐女們,你們就Y吧,使勁兒Y,我倒要看你們能不能把Y啊Y出個Z來!
不過…看明秀那架勢,肯定也是要畫的了,而且選了五支筆,是想在數量上取勝麼…
明秀捏着五支筆沾滿墨的毛筆立在我面前,深深看我一眼:“如此,貧僧便獻醜了!”
我擺擺手:“你隨意,隨意。”
明秀轉身走到對面的牆壁前,深吸口氣,突地跳了起來。
跳的挺帥的嘛…可惜啊可惜,這兒又不是比跳高。
明鑑站在我旁邊輕聲道:“若不是上次輸了,師伯就是名正言順的住持了…”
我暗中皺眉,怎麼,一個兔子的菊花引發的血案?因爲兔子不如菊花複雜所以不能當住持?…少林寺那麼陽剛的地方,你們怎麼會想出這種選住持的辦法來?
不過,既然丐幫幫主都可以靠猜拳贏回來,想必也沒甚麼不可以的了(不明白的統統拖出去看《東成西就》五百遍啊五百遍!)。
這個時候兒明秀已經落地,而周圍的和尚都發出了嘖嘖的驚歎聲。
我不用探腦袋也看見了。
深淺濃淡,疏影橫斜,不是梅花,不是竹影。正是陶淵明那個老BT喝着酒歸隱了也念念不忘的菊花啊!
我數了數,不多不少,五朵菊花!
這花,如此逼真,如此寫意,如此動人!盛開在了少林寺的牆上!
我是不知道佛祖喜不喜歡了…反正他喜歡荷花我是知道的…不過口味會變,現在他老人家領着一羣大和尚喜歡了菊花也未可知。
與時俱進啊,開拓創新啊,繼往開來啊——
不過抽風歸抽風,人明秀好歹是一跳之下完成的五朵菊花…好吧,明秀,你想證明你比老三還受麼…
我望天啊,白雲真好啊…
明鑑推推我:“師叔,該你了!”
我接着看雲。以前老三就算不會功夫吧,估摸着也真是身手靈活有真功夫,不然一跳完成朵菊花,還是有難度的…可是我現在,別說菊花了,我就會畫簡筆畫的花兒…
明秀放下筆輕輕一笑:“自然不能和小神仙當日相比,那朵菊花,可是燦若朝霞啊。”
您這是借代啊,還是白描?或者比喻?抑或通感?總之成功的引起了小老兒的聯想…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說甚麼,表面上志在必得實際上硬着頭皮我上前了。
明秀一眯眼睛:“小神仙不選筆麼?”
我看他一眼:“心中有劍,手中無劍。”
原諒我吧,金大俠,我只是,只是太崇拜您的緣故…
明秀一頓,淺淺一笑:“小神仙好機鋒。”
怎麼?你想告訴我這美麗的農業社會也禽流感了?雞瘋?我看叫人來瘋差不多。
但是眼前的比試…我看着那一排毛筆,再看看牆上的五朵菊花…我一橫心伸出手來就——
明秀驚訝的看着我:“小神仙,這是何意?”
橫豎我是毛筆畫不太好的,雖然學過三年吧,可那是小學的事兒了,我都一老頭子了,你還指望我能記得多少?既然是不記得,乾脆就不用了吧。我伸出左手,五個指頭兒上都沾了墨,想一想,右手也沾了。
明秀一笑:“小神仙是想十全十美麼?”
我打量他一眼,慢慢思考着對策走向那面牆。
上面得五朵菊花,實在是刺眼啊…作爲一個同人男,作爲一個耽美打字員,菊花的豐富含義還需要我說麼?但是老三,上回明秀畫的是兔子,你畫菊花,真的只是因爲菊花比兔子複雜?不見得吧…一定有甚麼深刻的寓意…
兔子,菊花;菊花,兔子;兔子,菊花;菊花,兔子;菊兔,子花;花子,兔菊…
我眼前一亮,醍醐灌頂啊!
老三,你是人才,你絕對的人才啊!
我哈哈哈哈的笑啊——
明鑑擔心的喊了一聲:“師叔…”周圍的僧人也開始議論。
明秀卻咳嗽一聲:“小神仙請吧。”
我看他一眼,露出高深莫測的笑來:“你就這麼亟不可待麼?明秀美人啊,呵呵,嘿嘿。”
沒等他變臉色要罵人,我也跳了起來——
我是沒有他跳得高,也沒有他跳的好看。而且在空中,他是揮灑自如,衣袂飄飄;我不過是用左手點在牆上往下拉,快要落地的時候兒用右手撐了一下牆壁,保持住身體平衡而已。
因此當我落地之後,自然不會有歡呼聲了。
明秀看着我牆上的五條不彎不直的墨線皺眉:“這是甚麼?”
我斜他一眼,不打算回答。
明鑑怯生生拉拉我袖子:“師叔…”
我咳嗽一聲,聽着周圍和尚猜甚麼的都有,這就忍着笑:“大和尚啊,上回你畫兔子,我畫菊花,你輸了。現在你畫五朵菊花,你還是輸!”
明秀氣的臉色發白:“這算甚麼?”
我嘆口氣:“朽木不可雕啊…好吧,我就告訴你,我畫的是甚麼!”說着我走過去,傲然的指着牆上說,“這是黃瓜!”
明秀一愣,我一根一根指着道:“這是五根黃瓜!”我還特意指着我用右手撐牆時在左手畫的痕跡下留的五個點,“這是黃瓜的花蒂,這是新鮮黃瓜!”
明秀看着我,臉色大變,後退了一步。
還需要我解釋麼?
真的需要?
…你確定你腐的級別夠了麼…
我是這麼理解的!
明秀畫兔子,老三畫菊花就是告訴他,作爲一個優質的小受,不應該只把眼光放在“受”這個字眼上,而是要放在受最重要的器官上!明秀估摸着是琢磨出這道理來了,所以他畫了五朵,立誓要成爲史上最強小受!
但是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小老兒,不是老三(當然明秀同學不可能知道),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即便你是最強小受,那也不能抵擋攻!五朵菊花算甚麼?我用五根黃瓜打敗你!
這,是一個總攻,對總受的勝利…
明秀面色慘白,後退一步,身後的弟子連忙扶住他。明秀搖搖手:“之前我畫兔子,不過是說萬獸有靈,便如畜生,亦有佛性…小神仙卻畫了菊花,正是告誡貧僧,豈止走獸有意,便是一花一木皆有佛性…”他苦笑不已,“可我今日畫五朵菊花,無非是說六道輪迴苦,三山五嶽長,不變乃萬變…誰曉得小神仙,終究是技高一籌啊…五根黃瓜…還新鮮帶蒂…正是說輪迴萬般,也不過是生死交替,花死則果熟…有生方有死…”明秀面色慘白,身形踉蹌,“小神仙,你贏了…”
嗯…是這樣麼?
我腦殘了…不過我聽清楚了,我贏了!
所以我傲然一笑:“客氣客氣,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明秀鐵青着臉揮揮手,我趕快去看我的小耗子——
誰管究竟是菊花的兔子引發的慘事,還是兔子的菊花引發的血案。
小老兒抽的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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