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鬢龍馬在我的召喚下飛速駛來,策馬揚鞭,我擊向那些殺向蕭子泠的妖邪。
無支邪與我仇人相見格外眼紅,冷囂道:“紫霓飛將,我們又見面了!”
拉蕭子泠上馬,見他渾身是血,已近昏厥,遂扯下霞帔裹住了他。我一身素衣橫眉冷對,應戰那無支邪衆部。
天兵天將還未及趕來,我戰得浴血紛飛,擬化顯龍身,卻被無支邪率衆包圍無法施展,一時身中數箭;遂心一橫,帶着蕭子泠策馬突破重圍,朝須彌山方向奔逃而去。
獻血染紅了素衣,我一時失血未查,也欲昏厥。
蕭子泠此時清醒過來,搶過繮繩環住我,策馬喚道:“悠悠,別睡過去;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我聽到悠悠二字,努力張了張眼睛;一時仿若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化作一條小魚兒,在湯夢笛的掌中歡遊,聽他喊:“悠悠......悠悠......”
不知過了多久......多久......
待我轉醒,夏盛已落盡,冬去又春來。
眼前花雪飄零,香氣滿塵。竟是在蘭芸山下,蕭子泠的那間竹林小築中。
笛音蕩心。我掙扎起身,周身箭傷剛愈處,又開始隱隱作疼。
穿過竹林幽徑,一襲白衣,清寂無染,誰手拂玉笛,在一樹粉幟如夢的桃花下,自顧拂唱?
是幻覺?是穿越回三百年前?還是......
那人轉身、回眸,神似湯夢笛,卻不是他;朗眉星目,氣蓋山河,全然不似湯夢笛那樣溫潤俊美,翩翩如玉。
“你扮成這樣又是何故?”我略生氣問。
“扮成......這樣?”他低頭瞅了瞅自己的白衣雲袖,突笑道:“神仙姑娘好不講理,莫非只能姑娘心裡的那個人可以身著白衣,別人卻不能?”
“東施效顰!”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道:“我得走了。你自己想怎樣玩,怎樣玩吧。”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樣將你累累的箭傷醫治好的?”他坐在石凳上,沏了杯清茗自顧喝起來。
“咦。”我蹙眉問:“那你倒是說說?......”
“當然不是我。是我求我師父醫治好的你。”他狡黠一笑,繼續道:“神仙姑娘還是繼續在這裡小住些時日吧,結界外,還那無支邪的餘孽在困守。”
“結界?誰設下的?......無支邪的人竟然追到了這裡。”我喝問道。
“自然是我那無所不能的恩師。”他放下杯盞,將凝波碧玉笛遞與我道:“我從珍塢島私自取了姑娘的東西,此番歸還,望勿怪罪。”
“你怎會吹奏那曲《破陣子》?難道普濟仙尊就是你......”我接過玉笛問,話聲未落,他便搶道:“是啊,他便是我那仙師。”
“原來如此!難怪你一個凡人,竟能三番五次跑去神魔地界助戰。”我舒眉一笑,又故作怒道:“你把衣服換了去,勿穿着這身白衣在我眼前晃悠。”
“姑娘如此這般,只能說明,心下仍未曾放下島上那人。”他竟如此固執,說破我心事。
我怒:“你管得真寬!本姑娘放不放得下,與你何干?......再說,我已與那風陵上仙拜過了天地;再怎麼樣,亦不會如你所願!”說罷,我欲闖離結界,卻被一股霸道的勁力駁回。望結界之外,四周烏雲密佈,無支邪的妖兵個個虎視眈眈地守在那裡,等着生吃活剝了我。
“你,離我遠遠的。不許進屋來。”我狠瞪着蕭子泠,扭身進了竹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