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都不知道多久沒有穿那麼繁複的衣服,就連這頭髮都很久都沒有仔仔細細的收拾,看到琉璃鏡中的自己都快不認得了。
雖然這些妃嬪沒有受過什麼恩惠,但是在太后的要求下,還是都來了連蒹葭這裡。
連太后拿着鳳印也過來了,連蒹葭先跟着這嬪妃給太后行了禮,轉眼又要接受這一衆嬪妃的拜見,這一來一去的,連蒹葭真是感嘆了一句麻煩。
“皇后娘娘這麼久不曾管理過後宮,現在真的還能好好的管理這六宮嗎?”
“自然是可以,這是臣妾的本職工作,怎會因爲這別的事情做得太多就忘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呢?”
連太后點了點頭,她知道過幾日的論功行賞到了後宮,連蒹葭又不知道要得到多少的讚譽了,現在她氣勢正盛,還是莫觸黴頭的好,很爽快的交出了這鳳印。
雪萊上前將鳳印收到了這固定在桌面上的金盒子裡,這桌子是錦瑟幫連蒹葭設計的。
雖然錦瑟作爲這先皇的嬪妃,而且連蒹葭之前也很快的拋下了她,是最不該留的人。
但是現在這宮中的主人變了,加上錦瑟的確是兩頭爲難,連蒹葭本着保護人才的錦瑟就作爲這工匠留了下來,這小盒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蓋了起來,實際上卻有着它的機關,非常保險。
“九嬪以上的留下,其餘人就自行退去吧。”太后吩咐了一句,這些妃嬪都自行離開了。
連蒹葭不知道太后今日又唱哪一齣戲:“太后娘娘這是?”
“怎麼你這麼久沒有回來,難道不該聽宮中的妹妹們說說現在宮中有了些什麼變動?”
“那本宮就聽聽吧。”
“前幾日哀家將這尚宮局的主事換下了。這宮外的女子終究不如這宮內的老人做得好,既然是宮外的人那就應該趕回屬於她的地方。”
連蒹葭手中的茶杯,噹啷一聲就落地了:“你把玉衡趕出宮門去了?!”
雪萊趕快上前收拾這茶杯的碎片,而驚蟄也是緊張的看向了太后。
連蒹葭現在的心是完全揪心起來了,海國的據點現在空無一人,她帶的人也纔剛剛回來,玉衡如果真的被趕出去,那該去何處?
“怎麼?皇后的判斷出現了失誤,選了一個不夠格的人當尚宮局主事,哀家不能換嗎?”
連蒹葭沒有先搭理這太后,而是轉向了驚蟄:“驚蟄,立刻出宮聯繫譚朝陽和步斐,一定要確定玉衡現在在哪裡,找不到玉衡就去找千影。”
連太后看着她自己該不會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只是調換了宮裡的一個人罷了,怎麼就這麼緊張呢?而且連蒹葭當時安排的時候,看起來也很隨心所欲啊,就像是換上了自己人一樣。
“太后娘娘,就算您手持鳳印,也總要給臣妾一個理由吧。”
“前些日子,在得知陛下和皇后要回來,我就讓她負責這宮宴,但是她做的非常的差勁,這樣沒本事的人怎麼能擔任這僅次於宮令女官的重任呢?”
“好理由,但是太后娘娘,您覺得她不配坐在這等位置上,大可以將她安排到臣妾的宮裡就算是當個打雜的宮女,爲什麼要將她驅逐出宮?!”
“不過是驅逐了幾個宮女罷了。”
連蒹葭似乎是明白了自己之前回來的時候,將太后身邊的人動了,所以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太后應該將自己提拔的很多人都趕出宮去,完全是先斬後奏啊,別的人都無所謂,不是蛇女就是汝鄢祁木的眼線,但是唯獨玉衡太特殊了。
“太后娘娘,您就是將整個皇宮裡的人都換了去,臣妾也沒有什麼話要說。”
連蒹葭這麼一說,太后立刻就有了幾分笑意,但是隻見連蒹葭臉色一變:“但是,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問問太后娘娘了,無妄的人吸納了一部分連家的分族,所以連家和無妄的人達成什麼協議也是有可能的吧,將無妄的叛徒,被我重點保護,隱藏身份的人趕出宮去,可是因爲接受了什麼使命呢?”
“胡說八道!”
“您知道的消息應該是我在海國使臣府,您是怎麼知道我已經不在京中,而是去了別的地方追查呢?”
太后微微一愣,她還以爲雖然連蒹葭是和汝鄢祁木一起回來,但是不過是到了城門口迎接的連蒹葭:“你不在京中去了何處?”
“我和陛下去了青國,和青國達成了協約的同時,追查了近半月的無妄才返回的,您難道要和我說您不知道,那您不知道爲什麼能在不知會臣妾一聲的情況下,換掉尚宮局主事。”
“你以爲哀家不知道嗎?那甄玉衡,分明就是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那個出身不乾淨的女人罷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把她保護到了今日的,但是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哀家!”
“這就是關鍵了,您在知道這些的情況下換掉了她……您說得清楚嗎?不過既然都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那臣妾也不隱瞞了。”
太后挑了下眉:“你隱瞞了什麼?”
“她不是被我保護到了今日,而是被無妄的人利用了事件帶走了,而這件事情就是當時所有人都要置她於死地的事件,若真是我保護她到今日,在陛下登基那一日,我就會扶持她到尚宮局主事的位置,又何必要在那之後呢?”
“所以?”
“讓她當尚宮局的主事,除了因爲她的能力絕對足夠外,更是因爲這樣一個身份,無妄的人根本動不得,而您說她做事做不好,那臣妾也知道了到底是什麼理由。”
太后得病表情非常的不好看,她整日在宮裡看着這些哀哀怨怨的嬪妃,心裡多少也是不怎麼好受的,不做點這些事情,她還真的沒辦法平靜的面對這些小輩。
連蒹葭掃了一眼這還在的嬪妃,轉向了太后:“太后娘娘,臣妾有一句話今日必須要說了。無論什麼理由,請太后娘娘明白,我不會單獨的做一些什麼無傷大雅的女兒家的事情,若真的是隻事關後宮這一方小小天地,那臣妾一句話都不會多說多問,指揮當做不曾看見過。”
“連蒹葭!你別以爲上了幾天戰場,就有權利干政了?”
驚蟄白了一眼太后:“太后娘娘您還真的是不知道吧,現在這官員中,已經爲了一個女子開了先河,而皇后娘娘不是第一個女性官員。”
太后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什麼?”
“白城的府尹纔是第一個!這一次東南戰場上用的都是白城的東西,但是隻要我們敢換掉這白城的女府尹,我們將會一無所有!”連蒹葭輕笑着看着太后,非常有底氣。
太后似乎聽出了連蒹葭的意思,也明白連蒹葭現在真的太特殊了。
“干政固然是違背了規矩,但是隻要陛下同意,那我就不僅僅是皇后,還是一位外臣,只要是外臣就可以干政了,就像是這白城的府尹也是女子爲官是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女子只知道相夫教子,鬥妻鬥妾的,就算是您要做手段,噁心人,也請先問一句,我到底是爲了宮外的事情還是宮內的事情做得這些事情!”
“你見過哪一任皇后去當這巾幗不讓鬚眉的外臣的?”
“舜明國的開國皇后,能夠一統天下的國家的開國皇后都是如此,太后娘娘,臣妾無意挑釁,但是不要把你做不到的事情當做是規矩!”連蒹葭敲了敲桌面。
這底下的高位嬪妃都是這舊人,雲紈看着連蒹葭這麼威風凜凜,微微低下了頭,她現在是這麼這麼的羨慕連蒹葭,羨慕的她都討厭不起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