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你給耀陽打電話了嗎?”
白書薇趁熱打鐵,決定一次性將事情全部解決了。
甄蜜擡頭看着白書薇,雖然她的口氣好像只是隨口一問,彷彿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那雙眼睛流露出的關切卻讓甄蜜覺得刺眼又心痛,甄蜜的心一下涼了大半,對白書薇的那點憐惜和愧疚消散殆盡,甚至懷疑她對自己說那些話的居心和目的。
“沒有。”甄蜜冷冷的回了聲,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白書薇絲毫不在意甄蜜的情緒,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沉了下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還想不想和他過了?你到底在耍什麼性子!”
“姐姐覺得我這是在耍性子嗎?”
“難道不是嗎?”白書薇在牀邊坐下,面對着甄蜜,“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對裴耀陽居心叵測,對裴家少奶奶的位置虎視眈眈,你居然說要和耀陽離婚,你不是瘋了是什麼?”
甄蜜看着白書薇怒其不爭的模樣,忽然就想起前幾日在博雅酒店的時候,當時她當着那些記者的面,也是這樣訓斥自己的,她腦子裡忽然一下定格在她和裴耀陽在一起手挽着手,親密如情侶的畫面,她很想問,她是不是和那羣女人一樣,卻怎麼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甄蜜整個人越加的暴躁不安起來,她微微的擡頭,譏誚的冷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尖銳,“那就讓那些女人去爭去搶好了!”
甄蜜想,自己真有可能是瘋了,被裴耀陽和白書薇兩人聯手起來逼瘋的,她逼視着白書薇,站了起來,“沒了我,她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位了,不會被輿論流言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可以沒有任何污點嫁入豪門,這樣,也當是我做了一件好事。”
白書薇嘴角抽了抽,愣了片刻,而後一臉怒容指責甄蜜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考慮清楚了嗎?一旦你和裴耀陽離婚,今後他這個人,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所有的一切,也和你無關,你接受的了嗎?”
甄蜜忽然就笑了,但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我和他,原本不就是這樣的嗎?”
三年了,捆綁着她和裴耀陽的,就只有一紙婚書罷了。
白書薇看着甄蜜絕望的模樣,心裡不由着急,“你有什麼臉面說這樣的話,你和裴耀陽結婚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嗎?不是!你們結婚已經三年了,到現在他情願找外面的女人解決,也都不碰你一下,不和你上過牀,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覺得丟人,你還是個女人嗎?你是甄家唯一的千金,但凡你用點心,使點小手段,那些女人敢對着他死纏爛打嗎?你現在至於如此嗎?自己捉不住丈夫的心,就連讓丈夫承認你都做不到,你能怪誰?”
甄蜜緊咬着脣,卻還是覺得恥辱又難堪,還有絕望,她不想承認的事實,一而再再而三被證實的絕望和悲涼,因爲怕家裡人擔心,也怕甄宏遠不滿,她從來就沒告訴過白書薇,她和裴耀陽到現在還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這個事實,姐姐她居然知道,她知道,父親卻不知道。
她紅着眼,那雙漂亮的眼睛火焰燃燒,她有些悽楚的笑笑,“我誰也不怪。”是她自己眼瞎,信錯了人,也喜歡錯了人。
她從牀上站了起來,手指着自己,“是我錯了嗎?”
白書薇見甄蜜這樣,以爲她是覺悟了,微點了點頭,就要說當然,然後讓她給裴耀陽道歉,給裴耀陽臺階下,兩人重歸於好,雖然她已經懷了孩子,甄蜜和裴耀陽離婚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甄蜜看着白書薇一臉急切的模樣,笑了兩聲,有眼淚流了出來,“是我錯了,我蠢,我傻,我太天真,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一廂情願,自欺欺人,在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身上浪費了三年!”
甄蜜的情緒激動,“用心?裴耀陽看不到我爲他的付出,姐姐你還不知道嗎?體諒?我還要怎麼去體諒?三年了,我忍氣吞聲,爲他對我的各種傷害找盡藉口,在爸爸面前替他說盡好話,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確實,是我沒本事,也沒魅力,捉不住他的心,我累了,也認了,誰想當裴家少奶奶,誰去當,管她們爭的頭破血流,都和我沒關係!”
甄蜜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錯愕的白書薇,目光堅決,“的確,我文化不高,長的也不漂亮,也什麼技能都沒有,但是我甄蜜再怎麼不濟,也是甄宏遠的女兒,我有血有肉也有尊嚴,我是絕對不會向一個爲了利益將我送到別的男人牀上的男人低頭道歉的,尤其那個人還是我的丈夫,他把我當什麼!”
甄蜜滿腔怒火,想到裴耀陽的所作所爲,就覺得咬牙切齒,厭惡至極。
白書薇費勁脣舌,說的是口乾舌燥,但是甄蜜卻冥頑不靈,無動於衷,白書薇的火氣就上來了,不過還沒等她發作呢,甄蜜已經質問出聲:“還是我在姐姐眼裡,就是那麼一文不名,低劣不堪的人?”
甄蜜向後坐在白書薇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紅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書薇,白書薇的瞳孔劇烈的張縮,她這會才意識到,甄蜜這次是動真格了,而且因爲自己偏向裴耀陽的態度,對她也有了意見,白書薇很快意識到不妙,也不發火了,她看着甄蜜奪眶而出的眼淚,一下從牀上站了起來,抱住了她的腰,我哭出了聲,一邊哭一邊道:“妹妹,你怎麼會這麼想?”
甄蜜的腰被她死死的抱住,她勒的很緊,甄蜜覺得都快不能呼吸了,白書薇的哭聲很大,甄蜜心裡滋生出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悲涼,她眼淚流的更快,卻沒哭出聲,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白書薇的話來,她覺得自己的神經似乎都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