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放亮,老四老五等就早早過來了。
老頭早就起來了,一邊招呼着把被褥毯子什麼的捆好帶走,當然他那寶貝搖椅也帶上了,一邊把非雲一直以來吃的藥配出來了。最後一顆了,老頭想着,心裡一陣輕鬆,隨即又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喜歡上了每天給這小丫頭配藥,都有了那麼一點不捨。
唉,怎麼能想着讓她一直病下去呢,老頭搖搖頭來到非雲跟前。
非雲和若琳仍然在熟睡。昨天兩個瘋來瘋去,不知什麼時候就倒了,老頭把兩個小丫頭挨個弄回來,想想那牀真的沒必要帶着,隨手就把大木牀扯出來,把她們放上躺好,這纔出了口氣,看兩個小丫頭的樣子似乎是藥起作用了。
老頭仍然很是粗魯地一手掰開非雲的小嘴,一手把藥丸塞進去,臨了了還拖着非雲尖尖的小下巴嚼了幾下,也不管是不是有用。回頭看老八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好了,一指非雲說:“背上她。”
老八過來把非雲背上,老六在一邊也把若琳背了起來,老四老五扛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小虎看看沒什麼拿的了,只好空着手跟着大家朝鎮子外走去。
鎮子已經空了。動作真是快啊,老頭有點不捨地想到,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大青山。
老四來到那塊木牌前,伸手按住木樁往下一按,整個地按到地面下,隨後鎮子一片接着一片各色的光芒閃耀,一座座屋子慢慢陷進地下,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這裡本來什麼都沒有一樣。
大青山的山口,玀玀趴在一塊大石頭上等着老頭一夥慢慢走近。
“前輩,我怎麼了?”走了大半天,非雲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沒事,繼續睡吧,睡着了舒服點。”在前面走着的老頭頭也不回地說道。
“嗯。”非雲感到渾身痠軟,還不時地一陣陣**,像是渾身爬滿了螞蟻在咬自己一樣,看了看抱在老八胸前的手臂,除了略微有點紅色外什麼都沒有,強忍着不舒服又趴在老八肩頭,看了看走在一邊的老六背上的若琳。
過了一會兒,若琳垂到身後的大尾巴稍微挑了挑,隨後又垂下去了。跟着若琳一聲**,也緩緩睜開雙眼。
“我怎麼了?”似乎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若琳就下巴靠在老六肩頭說。
老頭和老八他們誰也沒吭聲,只是埋頭趕路。
非雲騰開一隻手朝着若琳招了招,老六靠過來,若琳伸手過去,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一起。
“大懶蟲,太陽曬屁股了。”非雲看着若琳又閉上眼搖了搖手說。
“非雲,不跟你鬧了,好難受。”若琳皺着眉頭說,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非雲也不再說話,慢慢又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雙眼時,渾身的不適已經消失不見,感覺手裡緊了緊,非雲扭頭一看,若琳仍然眉頭緊鎖,眼角不時地顫動幾下。
非雲趴在老八背上也沒有動,握着若琳的手輕輕搖搖,似乎是想減輕她的痛苦。
“八叔,咱們走多久了?你累不累?”非雲輕輕問道。
“十多天了吧,身體好了?”老八搖搖頭輕聲說。
“嗯,八叔,讓我再趴一會兒吧。”說着非雲趴在老八肩頭,用頭頂蹭蹭老八的脖子,握緊了若琳的小手。
老八和跟着一起的老六微微揚起了嘴角,這小丫頭撒嬌起來實在可愛。
又過了一會兒,衆妖從一片樹林裡面出來,走進一片戈壁灘,昏黃的夕陽下,戈壁灘像是撲了一層黃鍛子,散發着柔和的氣息,時不時有陣風吹過,戈壁灘上幾處從灌木叢輕微晃動,一片黃塵似輕紗般從眼前飄過。
太陽還剩下半邊臉露在山頭時,若琳也慢慢醒來。
“非雲,謝謝你。”若琳滿臉真誠地看着非雲,雖然剛纔睡着,仍然感覺到從手上傳來一股股暖流,減輕身上的痠麻,“還有你,六叔!”說着扭過頭在老六臉上親了一下。
老六嘿嘿一笑,沒有說什麼。
“八叔,不要眼饞啦!”說着非雲也輕輕在老八臉上啄了一下,老八臉上也馬上笑開了花。
“喂,若琳,你說謝謝我,要怎麼謝,不是光用嘴說說吧?”非雲回頭看着若琳。
“那你想怎樣?”若琳不解地看向非雲,一眼就看出小魔女正盯着自己的尾巴兩眼放光,心中一緊馬上甩開了非雲的小手,“哼,本小姐說句謝謝足夠你感激涕零了。”說着從老六背上滑下來走到了前面。
“前輩,你給我們吃的什麼藥?”非雲也從老八背上下來,跟了過去。
“好藥,我的寶貝啊,給你們分了,你們說說怎麼謝我啊?”老頭仍然沒回頭,自顧自走在隊伍最前面。
非雲和若琳相視一笑,跟上去一邊一個挽住老頭的胳膊,非雲說:“那您老人家想要什麼?要不,我給你燉條狐狸尾巴嚐嚐?”
“你個小壞蛋,又捉弄我!”若琳氣呼呼地隔着老頭瞪了非雲一眼,非雲賞了她個鬼臉。
衆妖紛紛笑了起來,一直走了十幾天都沒人吭聲的隊伍這纔有了點活氣。
老頭嘿嘿笑了兩聲才慢慢說道:“那寶貝叫孤陽花,雖然說你們修行不是太講究陰陽調和,但從醫術上來講,陰陽平衡是身體的根本,孤陽花入藥刻意補補你們的陽氣,尤其是非雲才重傷初愈,這藥不能增加你們的修爲,對你們的身體還是有些好處的,慢慢就體會到了。”頓了頓又說:“這是我八十多年才種出了這麼一顆,給你們倆分了,你們說說,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啊?其實,燉尾巴我還真沒有吃過呢!”說着老頭先笑了起來。
非雲急忙接着說道:“燉尾巴是美味啊,肉好吃,湯也好喝,剩下的還能給前輩做個毛皮領子,很舒服的。”
“你們兩個,一個老壞蛋,一個小壞蛋,我不理你們了!”若琳氣得嘟着小嘴直跺腳,最後只得祈求道,“哎呀老前輩,不要取笑我了,要不到了解兵城我給您老人家按按肩,錘錘腿?”
“好好好,就這麼定了,哈哈哈……”老頭樂得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一塊了。
戈壁灘的深處一條小河歪歪扭扭的流過,小河的一個拐角出不遠的岸上,立着一根木樁,木樁上釘着一個木牌,上面畫着一把刀和一把劍,刀劍都插在地上。
木樁旁邊站着一個大漢,身材魁梧,體格健壯,肩寬背厚,虎背熊腰,腰繫板帶,腰後橫着一把一尺多長巴掌寬的短刀,頸上頂着一個碩大的獅子頭,一頭一尺多長的黃色毛髮垂在背後,雙目如電,盯着老頭一行慢慢走進。
大漢身後是一片一片草屋,跟狼谷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數量要遠遠多於狼谷。草屋那邊時不時地有光芒閃動,一道閃光,地上就慢慢升起來一座草屋,似乎是事先就做好了隱藏在地下。
非雲看着大漢,不由自主地想起楓林邊怪河裡的河伯幸岸,小腹處有點像抽搐。
若琳鬆開老頭跑過去一下子攔腰抱在大漢:“大伯,想我了沒?”
大漢慈愛地摸了摸若琳的紅髮,擡頭看着老頭說:“前輩總算到了,這下大夥可以放心了。”又看了看非雲,“你是非雲吧?果然有幾分本領。”
“這是獅王雷辰,你也叫大伯吧。”老頭慢條斯理地說,腳下卻沒停,理都沒理獅王雷辰,直接朝那片屋子走去。
“大伯。”非雲朝雷辰打了招呼,雷辰點點頭把若琳推到非雲跟前說:“先進去吧,地方都安排好了。”
等衆妖都進去了,雷辰看看天,太陽已經看不見了,看看來路似乎不會再有妖獸趕來了,雷辰深吸了口氣,揚起了頭。
“吼……”
一聲巨大的吼聲在戈壁灘上傳出去老遠。
一座草屋中升起一道白色光芒衝到十多丈的高空,像一根銀針一樣刺破仍然昏黃的天空,隨後,一道接着一道,五顏六色的光芒從各個草屋中升起,在天空交匯到一處聚成一個光球,明亮的像夜空中的太陽,光球向草屋四周射出四條七彩光線,光線一直隱沒到地下還能從地下隱隱透射出來。
漸漸地,地下一陣陣震動,戈壁灘上連成一片的草屋四周裂開四條裂縫,四面又高又厚的看似城牆一樣泛着青光的建築從地下慢慢升起,最後結合在一起,組成了四面城牆,將草屋圍在當中,城牆四面各開了一道城門,另外三個方向的城門緊閉,只有朝向雷辰這面的城門開着。
雷辰又站了一會兒才慢步走入城中。
看着正在爲解兵城的巨大變化和城牆巍峨磅礴的氣勢吃驚的非雲,若琳在一邊嗤笑道:“鄉巴佬了吧,這都沒見過。”
非雲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若琳,正想着要怎麼才能給這小妖女留點深刻的教訓,衆妖已經走到了一個大院子門前。
這一排十幾間草屋,這帶院子的一間是佔了兩片屋子的地方,顯然是留給醫仙老頭用的。
老頭在前面率先進了院子,非雲和若琳剛要進去,從老頭腳邊衝出來一條藍色小狼,正是非雲救了的小三。
呃,小三擡頭一看也是一愣,飛奔的腳步也一下子剎住了,左看看右看看,顯然是在考慮是到非雲和若琳誰的懷抱裡去。
非雲和若琳不約而同地彎下腰,一人揪住小三一隻耳朵,把小三從地上拎了起來。
嗷嗷,小三叫了兩聲撲騰了幾下小腿,這姿勢顯然不太舒服。
啪啪兩下,非雲若琳各自賞了小三一個腦崩兒,小手一鬆把小三扔在地上,瞟了對方一眼昂着頭進了院子,留下小三趴在地上摸不準頭腦。兩個小丫頭都驕傲地跟小公主似的,對於小三的猶豫當然不能容忍。
老頭一進院子馬上讓跟在身後的老四把寶貝搖椅放下,而後一屁股坐上去就不管衆人怎麼忙活,一路默默無聞的玀玀也扯出它的毯子找了個舒服點的地方臥着了。
非雲還沒想好先要幹什麼,非清就不知從什麼地方跑過來了。
原來非清他們早上就到了解兵城,只是剛一進城羅伊隆贊和小白小青就被雷辰拉走不知做什麼事去了,剩下非清他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四處亂逛,都留在各自房間休息。
非清運了會兒功,感覺一路上的勞累減輕了不少,看看外面已經黑了下來,正無所事事時小青站在了門口說了一句:“你小相好來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非清一陣的鬱悶,似乎這小青姑姑對自己和非雲意見挺大的。
小青把非清領到一條街上,朝前努努嘴,非清擡頭一看剛好看見非雲走進院子,急忙奔了過去。
“非雲,傷都好了嗎?這一路上沒什麼事吧?”非清過來一邊抓住非雲胳膊急切地問道。
“嗯。”非雲看着爲自己着急的師兄心中一陣感動,而看着非清抓住自己不知爲何臉上有點微微發燙,剛纔在衆妖面前的伶牙俐齒也不見了。
“這不是小相好是什麼?”小青站在門邊冷冷說道。
聽了這話,非清急忙放開手,兩人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兒,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還是老頭替他倆解了圍:“小子,過來。”老頭朝非清招招手,非清急忙走過去,老頭一把抓住了非清手腕閉上了眼睛。
若琳撲到了小青懷裡:“小青姑姑,什麼是相好啊?”聽了若琳問話,非雲臉上又紅了一分,支支吾吾地對小青說:“他是……我的……師兄。”
“青兒!”小青剛要說什麼,後面趕到的小白攔住了她。
“小白姑姑!”若琳叫了一聲就要撲過來,小青摟着她沒鬆手。
“你就是非雲吧?”小白來到仍然地頭紅臉的非雲跟前,拉着非雲的手輕輕問道。
非雲點點頭,擡頭看了眼小白,小白和藹地笑笑說:“你要是不嫌棄就跟若琳一樣叫我姑姑吧。”
“小白姑姑。”非雲輕輕叫了一聲,小白點點頭說:“你跟若琳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完轉身拉着小青走出了院子。
“青兒,以後這些話不要亂說。”小白邊走邊壓低聲音說。
“什麼話,怎麼是亂說,明明那小子都對若琳那樣了……”小青爭辯道。
“你別忘了人妖殊途!”小白加重了口氣。
“殊途也輪不到若琳啊,那也該是那小丫頭……”小青還想說,看小白瞪了自己一眼,知道說漏嘴了馬上收聲。
“這件事實在是古怪啊!”小白嘆了口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老頭握着非清手腕把了半天脈,擡頭瞪着黑乎乎的天空想了半晌,什麼也沒說就讓非清走了,看着兩人一直提心吊膽的非雲過來問也沒問出什麼來。
————————————————————————————————————
每個人都懷着各自的心事度過了在解兵城的第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雷辰和羅伊等就忙得不見了蹤影。
非清和凌微子等人閒着無事四處亂逛。解兵城其實就是方圓幾裡許的一個小城,比狼谷大是不錯,但狼谷本身就沒有多大面積。衆人一會兒功夫就把解兵城轉了個遍,在解兵城中間的一個廣場停了下來。
這個廣場三十丈長寬,中間用大青條石做了個三尺高直徑五丈的圓臺,圓臺四周分五個方位分別插着五把石頭雕刻的半截劍,像是五面石碑一樣。
非清坐在圓臺上,隱隱感覺體內真氣慢慢開始波動,正在疑惑時,雅琪突然問了一聲:“我怎麼在這裡發現很多人啊?不是我看錯了吧?”
凌微子點點頭說:“不錯,是有不少人在這裡。人和妖的氣息不同,憑我們現在的修爲,不管怎麼掩飾都能區別開的,只是,這些人從哪裡來?怎麼會在這裡?”
非清奇怪地問道:“怎麼了?這有什麼奇怪的?估計和我們情況差不多吧!”
銀禪子撇撇嘴道:“人是人,妖是妖,怎麼能混在一起?”
非清看其他幾人都不語心裡很不解,難道人和妖一定要計較的這麼清楚?要知道當初天門山試煉會上四位主持中有兩位是妖,還有一根是有着千面妖皇之稱的近乎妖的人。
“妖怎麼了?人怎麼了?不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嗎?”這時,非雲和若琳手拉手領着玀玀走了過來。非雲一大早就被老頭催促着做這做那的,忙了好半天才和若琳偷偷溜了過來,本來分開這麼久有很多話要和師兄師姐說的,可不想剛到跟前就聽了銀禪子說了這麼一句,若琳聽不慣回了一句。
幾人看着若琳和玀玀尤其是若琳的大尾巴止不住的好奇,雅琪更是眼睛閃着光地想伸手摸摸,搞得若琳不自覺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是我的小妹妹若琳。”非雲向衆人介紹道,拉着若琳來到凌微子跟前。
“我是姐姐!”若琳很是氣氛地說了一句,然後才和衆人一一打過招呼。
“小師妹,你這段時間還好吧?傷都好了吧?”凌微子首先岔開話題,問了非雲一句,雖然非清把非雲的經歷跟幾人說過,凌微子還是想聽非雲自己說說。
“嗯,那時被幸岸,就是那河裡的老怪打碎了元神,多虧羅大叔帶我回狼谷找到醫仙前輩,後來師父也去了,幾位前輩爲了我忙了好久,前幾天我的傷纔算是徹底痊癒。”說着話,非雲想着這段時間在狼谷的遭遇,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幾分笑意。“對了師姐,停師兄說你們不是去紅河谷了嗎?怎麼到了這裡?”
凌微子幾人聽了臉色突然黯淡下來,沉默了半晌執空纔開口說道:“我們被騙了!”
“被騙了,怎麼回事?”非雲看幾人臉色不對,急忙問道。
“我們和隆贊一前一後進了紅河谷,紅河谷裡面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雷神錘。更奇怪的是那片地方連只妖獸都找不到,我們白天四處搜尋了整整一天一無所獲,晚上都有點疲倦,可是就在半夜時,來了一羣怪物把我們困住了,多虧銀禪子發現的早纔沒人受傷,不過想突圍也不可能了。後來我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隆贊突然出現,把那羣怪物打的屁股尿流地跑了。聽隆贊說,紅河谷是被一個魔頭控制,故意放出了雷神錘的消息吸引我們過去,從頭到尾就是個陷阱。後來隆贊讓我們跟他來這裡,我們覺得暫時也沒地方去,就只好跟來了。”
執空說的很簡單,但非雲還是聽出來了,在紅河谷打的肯定異常慘烈,要不然以銀禪子他們的傲氣是不會跟着隆贊走的。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銀禪子看着若琳緩緩說道:“這件事怎麼會這麼巧讓我們遇上?先是遇到師兄金禪子,而後隆贊告訴我們雷神錘的消息,而我們在紅河谷遇到埋伏又被隆贊救了出來,天下的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你是說隆贊大叔耍手段玩弄你們?”冰雪聰明的若琳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
“最少,他告訴我們雷神錘的消息就是想拿我們當槍使。”銀禪子冷冷說道。
凌微子幾人直皺眉頭,雖然不免也會這麼想,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隆贊救了大家,就這麼直接地說出來總覺得有點不妥。
“哼!”若琳伸出一根食指在銀禪子面前上下晃了晃,“隆贊大叔是一根直腸子,纔不會想你們那些鼠肚雞腸亂七八糟的東西!”
銀禪子臉一紅,剛要分辨,若琳拉起非雲的手就走:“走了小妹妹,老頭那兒還有事要做。”
非雲站着沒動,正眼巴巴地看着非清。若琳心頭氣惱,另一隻手一把拉住非清:“正好缺個苦力,跟着來吧。”
由於開始那個話題搞得非清跟幾人在一起不太自在,尤其和銀禪子總覺得有點不尷不尬的,於是非清和衆人打過招呼跟着若琳走了,小虎跟幾人更沒有話題也一起過去了。
“師姐,我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雅琪看他們走遠了問凌微子。
凌微子思索半天才慢慢說道:“我發現小師妹的修爲比以前強了許多。”
夢柳嘆口氣說:“本來我還在爲我們修爲更進一步高興,沒想到小師妹比我們進步更快。”
——————————————————————————————
非雲說老頭要她天黑前必須做好兩張牀,於是幾人到戈壁灘外找了片樹林弄到幾根原木,苦命的玀玀再次客串了苦力。
回來時天已過午,雷辰和昨天一樣站着那木牌前。
“大伯。”若琳和非雲打了招呼,非清小虎也只好跟着稱呼大伯,雷辰點點頭,說跟非清有話說把他留了下來。
非清跟着雷辰來到那條小河邊坐下來,雷辰問道:“那幾根木頭是做什麼東西的吧?”
非清點點頭說:“聽非雲說是醫仙前輩要做兩張牀。”
“你覺得解兵城怎麼樣?”雷辰又問。
非清被雷辰跳躍式的問話搞得摸不着頭腦,一時答不上來。
“你去過狼谷,現在又見到了解兵城,跟你們天門山比起來,有什麼相同之處?”
“相同之處?”非清一愣,“我不明白大伯的意思?”
雷辰似乎在猶豫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簡單!”
“簡單?”
“就是簡單!狼谷只是一塊牌子和一片草屋,解兵城也是,天門山是升龍殿和八百一十六院。”
非清仍然不明白雷辰的意思。
“天門山,虎王窟,藍色叢林和玄武聖殿這四聖之中,天門山的弟子最多!虎王窟只有八洞,藍色叢林相傳的朱雀七羽也只是現了六翼,而玄武聖殿更是一脈單傳,現在傳到了長老與白衣子前輩師徒身上。天門山八百一十六院,卻是各院人才濟濟,單說你們駱院的雲霞雙劍,雖然只剩下你師父一人,但到現在仍盛名不減。”
雷辰停下來想了想,接着說道:“可是論實力,天門山卻是最弱。當年藍色叢林只三鳥出而驚退四大明王,白衣子前輩聖武峰下橫刀立劍獨擋修羅王及其十大高手,而鼎鼎大名的蒼雲劍客駱雲命喪聖武峰下,風魔傳人金禪子消散了八成功力被奈何流河伯幸岸所困,玄鏡真人只堪堪與虎王窟一個千面妖皇比肩。”
聽了這話非清心裡慘兮兮的,雷辰說的一點不假,天門山雖人多勢衆,但是實力確實不濟,這些光想想這段時間自己的遭遇就知道了。
“但是升龍殿自古牢不可破,映世壁和破空門又使八百一十六院經久不衰,坐鎮一個天門山已經足矣。”
“大伯和我說這些有何用意?”非清實在想不出雷辰要跟自己說什麼,這跟什麼簡單又有什麼聯繫。
“還是要說到簡單。正是天門山的多與弱,纔有了現在的大簡。”雷辰娓娓道來:“天門山以前單是禮數就繁冗不堪,現在卻除了師父以外長輩統稱師尊,說來這也是玄鏡的創舉。其他方面,除了天門山危機時必須的一百三十六院戰陣以外,各院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約束,而當初盛極一時的試煉會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也參加了也看見了。玄鏡捨去了諸多了繁文縟節,只求天門山弟子能全心修行有所成就,甚至要超越其他三聖。”
雷辰轉過頭看着非清繼續說道:“人如此,妖也是如此!”頓了頓又接着說了下去。
“在聖魔交鋒的夾縫中,妖獸向來是被兩邊又打擊又拉扯的。論數量,妖獸遠遠超過天門山,但平均實力跟天門山相差太多,更不要說其他三聖以及幽冥山的諸魔了。妖獸自古以來一直都是一盤散沙,相互之間沒有聯繫,更不像人有天門山可以退守。妖獸好像生下來就是爲了遭受屠戮,特別是天門山以前一直喊着斬妖除魔的口號對妖獸趕盡殺絕,卻不想想藍色叢林和玄武聖殿現在都是妖在當家。”
說着雷辰站了起來,眼中閃着精光看着解兵城:“所謂妖魔,其實妖獸和幽冥山諸魔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妖獸是聖魔之外的第三方勢力,這解兵城就是我們的根基,而你,是這解兵城的鎮城之鑰。”
非清大驚道:“我?”
“確切說是五行陣。解兵城廣場的五行封劍陣你看過了吧,是不是體內真氣有什麼反應?”
非清想起廣場上那五把石雕的巨劍,在那巨劍旁邊真氣確實一直在波動。
“五行陣說是法訣不如說是陣法。五行陣是當初我們與駱雲一起遊遍整個幽冥山所創,本意是創立解兵城五行封劍陣使妖獸免遭無辜屠戮,結果不想將成之際駱雲命喪聖武峰。駱雲臨死之時將五行陣傳給了你,你說你是不是這解兵城的關鍵所在?”
“我……”非清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到現在爲止我也不太相信你就是駱雲的傳人,我體內的火劍感覺不到你身上的五行陣,但是你確實使出了五行陣,這也是小白和羅伊親眼所見,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呢?”說着,雷辰看了看非清身後。
非清回頭看去,一人腳下踩着一個大木櫃從水上而來,正是紅松樹上所見的定牧。
定牧飛身來到岸上,一招手將木櫃扛在肩頭,丟下一句先顧好眼前就頭也不回地走向解兵城。
雷辰跟着走了,臨走時跟非清說了一句:“如果你真是駱雲傳人,那麼你可能也是妖獸。”
“什麼!”非清如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