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小丫頭,你是什麼人?”來者三人中右邊那人大聲問道。
非雲沒聽見一樣仍然死死瞪着倒在地上的青衫男子,青衫男子灑然一笑:“生死一念之間,你想不想殺我,爲何不早點先清楚?”
“問你呢,你聽見沒有?”左邊那人見非雲理都不理他們勃然大怒,邁步朝非雲走來。
非雲猛然扭過頭去,兩眼射出兩道寒光,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那三人不由得心裡一哆嗦,左邊那人也停下腳步,望着非雲進退不得,一副心虛的樣子。
殺氣!非清心中一驚,非雲動了殺機了,可那青衫男子是誰?非云爲何如此動怒?
“呵呵,”青衫男子笑道,“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不過這一生我殺戮無數,今日即便被你殺了也只能算是我的報應。”說着,青衫男子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對眼前的破鐵劍視若未見。男子擡眼看着非雲,眼神清澈若水:“我還有件事沒做,等我做完了,我再來找你,送上我的性命,如何?”
那三人聽了着了急,左邊那人回頭對另外兩人說:“老二,動手吧!”那兩人聽了也提刀朝非雲走來,邊走邊謹慎地打量周圍。
非雲盯着青衫男子盯了半晌,等那三人快到跟前了,突然一轉身面向那三人,破鐵劍隨着脫手而出,一道青光在半空劃過,射向左邊那人。
左邊那人早有防備,不急不忙,橫刀想將破鐵劍格開。非雲眼睛都沒眨一下,嘴角微微一動,似乎對那人的舉動很是不屑。破鐵劍瞬間即到,左邊那人也明白爲何在他全神戒備之下非雲還敢正面強攻了,破鐵劍撞在他的單刀上,他感覺對面來來的不是一把寶劍,而是一座大山。儘管他用盡了全身力氣,但仍然無法也破鐵劍相抗,這一刻他才切身體會到螳臂當車的滋味。
“叮”一聲清脆的金鐵相擊聲傳來,緊跟着“嗖”的一下那人手中的單刀脫手而飛,打着旋兒沒入一旁的密林之中。幸虧那人偏了偏頭躲得及時,要不然恐怕腦袋都要被自己的刀削下來。破鐵劍去勢不停,跟着單刀飛入密林,隨即密林裡面“喀啪”一聲響,一棵大樹慢慢翻倒,而破鐵劍在密林中轉了個圈掉頭又飛向兩外兩人。
那兩人慌忙橫刀招架,“叮叮”兩聲,他們的單刀也脫手而飛,破鐵劍再次沒入另外一邊的樹叢之中。那三人面如死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破鐵劍飛去的方向。
擊飛三人的單刀之後,破鐵劍如同喝醉了一半,在密林中跌跌撞撞,劍鋒說過,無數大樹都被攔腰砍斷,一時間樹叢裡塵煙四起,一顆接着一顆大樹先後翻倒,有的還把緊挨着的也壓翻在地上。塵煙中早就看不清破鐵劍的去處,只聽“嗖嗖嗖”的破空聲不斷傳來。
那三人正看得驚駭,破鐵劍突然從一旁飛出,在他們眼前劃過,再次回到非雲手中。非雲挺劍指着青衫男子,而眼神卻冷冷地盯着那三人。
“撤!”中間那人突然喊了一聲,三條人影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時,樑財和金吾在非雲兩側現出了身形,原來他們還怕非雲有什麼閃失纔過來接應,不過看他們現在臉上的震驚,似乎這保護有點多餘了。
“非雲!”非清急忙從藏身處衝到非雲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砰砰亂跳的心這才放鬆下來。
非雲轉臉看着非清,眼角竟然含着淚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非雲,你怎麼了?”非清剛放鬆下來的心又繃緊了,剛想拉住非雲,只見非雲手臂一軟,厚實的破鐵劍“噗通”一聲掉到地上,而她雙眼一閉,隨着淚水灑落,非雲也暈了過去。
“啊!”非清嚇壞了,急忙一把把非雲摟在懷裡,又是探氣息又是把脈,手忙腳亂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非雲,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醒醒,你說話啊!”非清急得都快哭了,而非雲如同熟睡了一樣,毫無所覺。
“非清,你別太擔心,她沒什麼事,跟以前一樣。”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樑財看了看非雲的情況安慰非清道。
金吾一臉不可思議道:“她以前一直這樣……嗯……這麼厲害?”想了半天,金吾也沒想出來個形容非雲剛纔表現的詞,而剛纔還對非雲呲牙咧嘴的金明這時也老老實實地站在金吾身邊,看着非雲的眼神既有一絲欽佩又帶着些許狂熱。
“非雲受了傷,不能累着。”樑財敷衍兩句,這邊還坐着個分不清敵我的傢伙,他也不想多說什麼。
“大叔,你怎麼回事啊?”燕明月對青衫男子很不滿,非雲之所以這麼激動,都是這個傢伙惹得。
“呵呵,沒想到小姑娘這麼高強的本領,比起你們可強的太多了。”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慢慢說道。
“呃。”一句話就把燕明月幾人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跟幾位是第一次見面吧?”青衫男子問道。
非清點點頭,不過看着他的眼神也帶着些惱怒,無論如何,非雲突然對他動手,其中必有原因。
“那我跟你們更談不上有什麼仇恨了,小姑娘突然對我出手,說實話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青衫男子侃侃而談,舉止言談很有風度。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如何稱呼?”樑財問了一句。
“司馬新之。”青衫男子笑道。
“啊!”樑財和金吾同時驚呼出聲,兩人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步,神色緊張地握拳立掌戒備着那自稱司馬新之的男子。
“兩位小兄弟看來是聽說過在下了。”司馬新之神色不變地看着樑財金吾問道。
“殺神?”樑財輕輕問道。
“想不到這麼久了我還是這麼臭名昭著!”說完司馬新之哈哈大笑了起來。
即將要兵蜂相見的局勢在他這一笑中也淡了許多。
燕明月看看司馬新之又看看樑財,不解的問道:“什麼殺神?你認識他?”
樑財和金吾看似放鬆,其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燕明月對殺神沒什麼印象,但殺神對他們卻如同夢魘一般。
“你們緊張什麼?呵呵,殺神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司馬新之仍然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樑財和金吾戒備了半天卻向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渾身難受。
不管他們如何,非清對司馬新之仍然是原來那副不待見的樣子:“你是魔?”
“修羅。”司馬新之搖搖頭說道。
非清騰地退後了幾步,五行之劍在身子四周一閃而沒,五面巨劍並排懸在身前,劍尖直指着司馬新之。
“你要殺我?”司馬新之絲毫不爲所動,仍然瀟灑愜意地坐在原地,看到五面巨劍突然神色一動:“這是五行陣?”
“正是!”非清現在知道非云爲什麼要猶豫了。當初在解兵城前把他和非雲打成重傷,而且還逼的師父使出狂心訣的那個駱雲,正是一個修羅,也許正因爲如此,非雲才恨上了所有的修羅。非雲剛纔之所以這麼衝動,一定是察覺到了他的氣息,把他當成了駱雲,急切之下想要找他爲自己和師父報仇。現在即便他不是駱雲,但他跟駱雲同是修羅,兩人之間難免會有些什麼關係。但是想到師父,駱雲不管怎麼說都曾經是師父摯愛之人,現在弄到這步田地,也都是因爲他才造成的。看着眼前的司馬新之,非清也猶豫了。
殺?殺了他,再殺了駱雲,師父就能變回來嗎?師父知道駱雲死了會開心嗎?
不殺?若不是駱雲,師父和非雲現在應該還好好地待在天門山過着平靜恬淡的生活。
一條性命而已,殺了就殺了,哪用得着這麼麻煩,想到這裡非清眼神一變,五把巨劍向司馬新之逼去。
司馬新之能面不改色地看着五把氣劍朝着自己刺來,可樑財卻暗暗叫了一聲不好。以現下的狀況看來,非清以往入魔的跡象又露出來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樑財正在焦急不安,五把巨劍卻突然紛紛在司馬新之身前停下。
非清一副非常吃力的樣子,使盡了渾身解數驅動巨劍,但巨劍像是遇到了莫名的阻礙,始終無法突破那短短的距離。
“你殺一人,我就打散你全身真氣一次。”風魔的話突然在非清耳邊響起,非清大驚失色,五把巨劍轟然破碎,連剛剛閃現出來的五行之劍也消失於無形。
非清緊緊摟着非雲往後退了幾步,帶着滿臉的驚駭朝四周打量,嘴裡胡亂地喊着:“你走開,你不要過來……”
樑財幾人吃驚地看了看非清又看了看司馬新之,司馬新之擡手從手中彈出一團霞光射向非清,樑財大驚,剛要阻攔,霞光已經沒入方寸大亂的非清額頭中。非清像突然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噗通”下摔倒在地,又胡言亂語了幾句之後,也暈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樑財緊張地問司馬新之。
司馬新之的臉上仍然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別緊張,我問你,你們之前可曾遇到過風魔前輩?”
“你怎麼知道?”樑財和燕明月奇怪道。
“那就是了。你們帶上他們兩個,咱們先找個藏身之所再說,否則洪懷鬆找了來,你們一個也活不了。”司馬新之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朝遠處一招,他的那柄長劍破空而來落入他的掌中。
“我知道有個隱秘的地方,他們估計找不到。”金吾猶豫着說道,到現在爲止,他都無法確定眼前的殺神司馬新之到底是敵是友,無論眼前他多麼和藹,但他之前的殺神名號還是讓金吾和樑財都十分忌憚。
“那快走吧。放心,我的命現在是那小姑娘的了,她不說殺你們,我是不會動手的。”司馬新之看他們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樂了,不過隨即卻是一陣苦笑,“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殺神這個稱呼還讓你們如此憂心,看來我當年確實是太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