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此事氣得頭腦發暈的冉興雖是憤怒,但還是聽着子絮的忠告去了刑部,他好歹是太尉,有他這一旁看着,刑部的人也不會亂來。
冉興只有一個兒子,對冉長風一直是多番縱容,這也導致了冉長風行事荒唐,誰想今日,就有人接着此事大做文章。
冉興憤慨之餘,那已經動用了自己的人手在尋找證據,他的兒子他最清楚,要作惡也只能做小惡,強姦民女之事他哪裡能做得出,要說他行事也就是紈絝荒唐了一些,但也真正做過害人之事,眼下蒙受了這樣的冤屈,冉興心中悲痛腦子更是憤憤。
“太尉大人,此事我現在長風是冤枉的,我已經在命人尋找證據,當然在這之前,您必須去刑部監看,以免那些人對長風用刑。”
那些人既然想出了這個辦法,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冉長風招供。
所以,冉長風進刑部,肯定不是去走一個過場。
“老臣明白,此事,有勞公主了,也是小兒不懂事,纔給都察院帶來了這樣的困擾。”
冉興一拱手躬身,滿臉的愧疚。
子絮趕忙上前將他扶起說道:“太尉大人,此事,是都察院拖累了長風。”
“冉長風已經是都察院的人,行事必然要顧及都察院,以後他犯渾,公主只管知罪,無需顧及老臣情面。”
子絮笑着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好。
離開太尉府之後,子絮就回了都察院,拿到了費餘收集的資料。
“沒人見到冉長風玷污那個姑娘,你們照着這一點去查,去把那兩父女找來。”
杜牧野領命而去,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帶來了那兩父女。
兩父女是被杜牧野強行帶來的,看這模樣,兩方之間應該是經過了一番拉扯。
子絮也懶得多言,直接讓杜牧野就將兩人帶到了極樂世界的屋子裡。
“好大的膽子。”兩人方方惶恐不安入內,子絮就一拍身前木案上的驚堂木。
“草民,參見公主。”相比那姑娘的驚慌,那中年男子還顯得鎮定一些,在費餘所給的資料裡,子絮知道了他的名字,姓方,名叫參才。
而這個姑娘,名叫方芳。
“方參才,擡起頭來。”
方參才身着一身灰色袍子,因爲與都察院的人有方纔的拉扯,袍子上破了兩個大洞,看上去有些狼狽。
他緩緩擡起了頭,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你說我都察院的人在你酒鋪裡鬧事,可有證人?”
“公主,草民那酒鋪,先而今還是一片狼藉,公主,您可要爲草民做主啊!”方參才一看就是聰明人,一聽子絮的話,那雙眼睛就軲轆的轉了起來。
子絮心想,自己還未說冤屈,他倒是囔囔起來了。
“你一人的片面之詞,本宮當然是不信。”說罷,子絮冷哼一聲一拍驚堂木道:“方芳。”
“民…………民女在…………”
方芳驚恐未定,身體打顫。
“你說你被人玷污?”
方芳擡頭看了一眼子絮,慌忙又低下了頭:“公主,您可要爲民女做主啊!”
“此事事關貞節,你可想清楚了?”說着,子絮邁步出了木案走到了大堂之中。
“公主,民女,民女冤啊!!”說着,方芳咚咚的就磕了兩個響頭。
“來人,將方芳與方參才先帶下去,本宮稍後再審。”
四方站在的都察院人聽令動身,架起了方參才與方芳兩人。
也不理會兩人如何的叫冤,子絮只是緩步走到了後堂之內。
杜牧野隨行在後。
“牧野,你看這兩人,看出了什麼?”
“回院長,屬下看不出疑點。”杜牧野拱手回答。
“我不信冉長風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子絮拂了拂袖,坐了下來。
“我也不信,可現在方芳姑娘一口咬定被人玷污,一個姑娘,名節是最重要的,要脫身,最主要的,還是要找那兩人。”
杜牧野濃眉緊皺,腦子飛速的運轉了起來,此事說是冉長風所指使,他絕對是不信的,若是冉長風要這麼做,那也是他自己去,絕不會指使着手下人這般爲非作歹。
“那兩人現在在刑部,暫時也提不出來。”子絮也知那兩人才是最大的缺口,若不是那兩人指認,冉長風又豈會下獄。
“我有一計,等下要你配合纔是。”子絮招了招手,示意杜牧野靠攏過來。
杜牧野面有難色,沒有上前。
子絮瞪了瞪眼,他纔不得已小心翼翼的夠到了子絮的身側,不過他很是小心,決不讓自己與子絮有一點點的接觸。
子絮要使的計謀,也是她常看到的,既然她堅信這兩人是假,那謊言總是會有破綻,兩人在一起難審,分開呢?
就算對了口供,只怕也會心虛吧。
杜牧野聽着讚許的點了點頭,還未等子絮擡頭,他就趕忙退後了一步。
“公主此計甚妙。”
“好,等下,我們就這麼做了,記得,且不可露了馬腳。”
子絮抿着紅脣笑看着杜牧野的尷尬。
杜牧野與冉長風李非白不同,他在這些人之間,可算得是最不諳情事不解風情之人,見子絮在一旁只顧着笑,他越發的尷尬,話也未說一句就退出了內堂。
方參才很是疑惑,這公主提審自己,爲何是選在了這麼黑布隆冬的屋子裡?方纔自己的女兒被帶到了何處?
還未等他細想,一道強光,就打在了他的雙眼之上。
他本能的伸出了手遮擋。
逮到終於可勉強睜開了雙眼的時候,他只看到了那頭端坐的子絮。
“草民參見公主。”眼見這屋子裡還有一個活人,方參才心安了許多,方纔這一道陽光,着實嚇了他一跳。
“方參才,你好大的膽子。”子絮又是這一句,不過這語氣,卻比之之前要強硬了許多。
方參才一聽,趕忙下跪道:“公主,草民冤枉啊!”
“你還在叫冤,方纔你的女兒,已經把事情與我都交代清楚了。”子絮怒氣衝衝的大喝一聲。
“公主,交代什麼?”陽光之下,方參才慌亂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交代什麼?自然是你
們合謀害我都察院之事。”子絮的聲音,讓方參才渾身一顫。
“公主,草民冤枉啊!”
但方參才既然有膽量做這樣的事情,又豈會這樣就承認,未見到方芳,他絕不多說。
“冤枉,杜牧野,讓他看看方芳的供詞。”
杜牧野到了一句是,拿着一張紙走到了方參才的面前。
“方參才,你們兩父女開着一間酒鋪,日子本也是不錯的,爲何卻要做這樣的事,莫非,你是不知道我金碩公主的手段?”說着,她又與杜牧野說道:“他說冤枉,本宮倒要看看他能多說什麼,杜牧野,你來問他。”
正拿着紙要給方參才的杜牧野道了一句是收起了供詞張嘴問道:“方參才,那都察院的兩人,是何時到的你的酒鋪?喝了幾兩酒?吃了什麼菜?”
方參才嘴脣一顫,細細思量了一番後答道:“是亥時,當時,好像是要了兩壇酒與一斤牛肉。”
“那這兩人,是何時離開的酒鋪?”
方參纔再一思量,張口答道:“子時。”
“當時兩人不給酒錢,是你們先動的手還是那兩人?”
“是他們。”方參才這句話回答得不假思索。
“那你爲何不像周圍居民求救?”
“大人,當時是深夜,四周的鄰居早都睡了,誰知道啊,居然生了這樣的事情啊!!”方參才忐忑的打量了一眼杜牧野身後站着的子絮,心裡不由發虛了起來。
“作爲一個父親,女兒被玷污,這是何等的大事,你爲何要等到大早才報案?”
“大人,當時衙門已經關門,草民家遭受這樣的變故,痛不能自己,又畏懼於都察院的勢力,所以才一直掙扎到了清晨採取報案。”
方參纔回答得倒也圓滑。
“你被這兩人傷了何處?”
方參才微微一愣,捲起了袖管,手臂之上確實有着幾處淤紅。
“草民雙手難敵四拳,這兩人生的魁梧,草民不敵,渾身上下都是傷,大人您看看,這就是他們的罪證。”說着方參才跪爬着上了前將手舉到了杜牧野身前。
“還有何處有傷?”杜牧野冷冷掃了一眼。
方參才遲疑了片刻,面有難色的說道:“草民,惶恐。”
“你只說,還傷了何處?”杜牧野懶得理會方參才閃躲的眼神。
“除了手臂,還有大腿,腰間,脖子後還被一人打了一棍。”
說着,方參才向前低下了頭與杜牧野指了指他的脖子。
杜牧野一一記錄,然後交給了子絮。
子絮與他點了點頭,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屋頂。
陽光驟然消失,屋子恢復了黑暗。
而子絮就在此時出了屋子,來到了不遠之處的一間小屋子。
這件小屋子,同樣是伸手不見五指,她一進入,就有一柱陽光打了下來。
“方芳,你可知罪?”
冷冷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到了方芳的耳中,她驚恐的顧望四周,最終在一處看到了子絮的身影。
“民女不知。”帶着幾分驚慌,方芳俯首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