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無果,他試着在丹田內,緩緩催動神魂淬鍊之法中的提純壓縮,一柱香之後,停止運功,他無奈地發現:由星辰圖吞噬、提純的混沌氣,密度之高,至少現在他已無法再加以壓縮提煉了。
他試着緩緩催動星辰圖,慢慢增加的混沌氣,竟刺激得丹田之內隱隱刺痛,只能無奈罷手。難道真的只能到這個極限嗎?神識之中周身濃郁的混沌氣,兀自翻滾、升騰,似在嘲笑他、引誘他。
回想起鍾伯淳淳教誨,打破人身桎梏;自從鍾伯走後,一路上的經歷,驚險絕倫、精彩紛呈;尤其是初遇小白龍龍魂之時,神算天甲更發出了不可測之語。難道真的就無法打破這種桎梏了嗎?答案是否定的,捫心自問,他離鍾伯的要求,還有很大的差距。
等等,龍魂,他神識一動,似乎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思緒再次回到隕龍山,瀑布之中,一幕幕閃電回放,他眼睛越來越明亮,無盡的光彩閃現,腦海中小白龍的魂影,時大時小,不停往復,對了,須彌納芥子神通,幾個字如同一道雷鳴,在腦海中炸響,瞬間感到一片清明。
當初小白龍傳遞給他的信息,太過龐大,不得已,只能將接收的信息歸類區分。神識迅速遁入識海,進入秘術類記憶,一頁頁翻看,十息之後,果然找到了《須彌納芥子》,欣喜若狂,如飢渴的孩子,他貪婪地讀取着,每一頁每一行每一字。
回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他才停了下來。腦海中不停閃過:一花一世界,大千聚一毫;細塵豈作微,虛空何爲巨;須彌納芥子,微塵容虛空。
“哈哈哈,”他縱聲狂笑,手舞足蹈,狀如瘋癲,口中喊道“原來如此,我懂了!”。
少頃,方纔安靜了下來,他盤膝而坐,腦海之中想道: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無處不包,無所不容;時間是豎窮三際,貫通過去、現在和未來,無始無終;空間是橫遍十方,包容體內世界、外在世界、十方世界,無窮無盡;縱橫時空,方得無量!
他決定先挑選一個穴道試驗一番,神魂在穴道內默默感知,心內將這部分體積定義爲一,隨後退出。緩吸一口氣,抽取一小團神魂凝鍊,演變成一個小人,星辰圖緩緩催動,化出縷縷混沌氣,神魂包裹着縷縷混沌氣和小人,送入了那個穴位,充斥得滿滿當當。
神魂退出之時,將穴位二端封堵,心中默唸口訣,混沌氣依訣而動,氣息瀰漫,空間拓展,小人演化玄玄掌,玄奧氣息絲絲縷縷,溶入穴道肉壁,穴道空間變得虛幻、朦朧。
一柱香之後,在感知當中,穴道空間已是拓展到了極限,他方纔停止口訣和神魂演化,神識之中,穴道已經拓展了一倍。迫不及待,神魂迅速進入穴道空間,倏一進入,便分出之前二倍的體積,想象中的充滿感並沒有傳來,反而是陣陣空曠之感迭傳,他驚咦了一下,一倍接一倍神魂進入,直到七倍的體積導入,他方纔觸摸到了穴道內壁。
心頭狂喜,穴道之內他默默感悟,十息之後,方纔撤去封堵,神魂退出穴道。在他感知當中,空間容積雖只擴張一倍,但是卻有一股玄奧的力量,容納了至少六倍的神魂體積,他瞬間明悟,這是《須彌納芥子》中所說的豎窮三際,時間奧秘起到了絕大部分的作用。
想到體內的空間引,他心中升騰起對空間之術的強烈渴望。不知道等到習得空間之術,須彌納芥子又能昇華到哪一步。時間之術只是堪堪入門,等到時間、空間之術,大成之時,此般神通會達到何種界地,他簡直不敢想象。
甩甩頭,他拋開腦海中狂熱的聯想,開始了一個部位接一個部位的空間拓展。修煉無歲月,三天時間過去,他將丹田、識海、神衹空間逐個拓展到了七倍的空間。
腦海所思,正想把所有穴位拓展一遍的時候,神識之中,周圍空間已經開始了變化,翻滾升騰的混沌氣如同煮沸的開水,奔騰不息,帶起陣陣呼嘯之聲,越演越烈,逐漸向內聚攏,劇烈旋轉起來。在第三層中心地帶如同生成了龍捲風,隨着時間的推移,在龍捲風的頂部,絲絲縷縷紫色升騰,一點點匯成一個個圓球形,紫光氤氳。
目睹此奇景,楚天凌激動萬分,剛想起身,欲去近距離感受這鴻蒙之氣,卻發現身上似有莫大之力禁錮,動彈不得,就連一根小指都無法稍動,他又驚又急,使出渾身巨力,臉憋得通紅、根根青筋暴脹、神魂全部啓開,拚命想要掙脫,嗡,一股更大的禁錮之力衍生,死死地鎮壓着他,難動分毫。
呼,他緩緩撤去掙扎之力,禁錮之力相應衰退,無可奈何花落去。他只能眼睜睜看成着,時間流逝,紫色圓球逐漸演變成,千絲萬縷,如同一條條絲線,在上方空間穿梭往來。
紫線慢慢一點點隱去,未得全部退盡之時,空間上方遠處,倏現一個光點,如同劃破長空的明燈,風馳電掣向中心射來,光明越來越盛。近處之時,楚天凌不自禁閉上雙眼,太初之光,他閃過一個念頭。那種明亮、純淨、耀眼,不留一絲雜質,似能驅盡所有黑暗,光明漸漸遠去、消失。
他睜開雙眼,禁錮之力一直存在,眼前的混沌颶風漸止,逐漸凝成二團,隨着時間推移,左面一團變得烏黑深邃,一種純粹的黑色;右面一團變得耀白明亮,一種純粹的白色。當黑白光團不再演變的時候,逐漸向內靠攏接合,一個S符出現在中心,凝成了以S爲分界的圓球,球一成形,便徐徐旋轉,種種玄奧莫測的力量向外發散,匯入混沌空間之中。
不知過去多久,混沌空間之中,出現了五個氣團,變幻不定,陰陰球不再轉動,一陣虛幻扭曲,化作點點光影,融入混沌空間內。
時間一點點過去,五個氣團逐漸煥發出五種不同的色彩,赤綠藍橙黃,明幻不定,慢慢凝實,待得變作實體之時,如同打破的肥皂泡,一下炸開,空間之內一片黑暗,再次回覆成剛入空間的狀態。
身上禁錮之力,消失得無影無蹤,楚天凌一下從地上躥出,呼,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懊惱萬分,這該死的禁錮之力,他狠狠地詛咒。
盤膝而坐,他拋開雜念,將神魂分出一小團,分割成十份,演化成小人,心神同時操控這十個小人,已是他目前的極限。繼續施展須彌納芥子功法,混沌氣和小人同時拓展着他體內的十個穴道,相對其他三個部位,穴道的拓展相對要容易得多,三個時辰過後,十個穴道妥妥地增漲七倍。
黑暗之中,他無喜無悲,只是默然地拓展着,一個又一個穴道擴張,四天後某一刻,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道,拓展了一遍,隨後他依次又把全身的經脈,依功法拓展成七倍體積。一天之後,他停了下來,至此,他全身的經脈、穴道、丹田、識海、神衹空間均已擴張了七倍,體內傳出陣陣空蕩蕩的感覺。
空間之中混沌氣絲絲縷縷衍生,逐漸變得濃稠,星辰圖瞬間開啓,巨大的吞噬之力滋生,一個個碩大的漏斗出現,周圍的混沌氣巨灌而入,一瞬間的吞噬速度、體積,增加了數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