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無恥逆徒,枉我煞費苦心,救他於危難,如今卻恩將仇報,背叛於我!”魅皇痛心疾首,怒不可遏,說話間雙眉倒豎,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壓抑而又沉悶。
“師尊息怒!不知三師弟因何觸怒恩師,竟致師尊如此震怒!”霍天恩拜伏在地,顫聲問道。
“哼,都是白眼狼,忘恩負義之輩!”魅皇暴跳如雷,憤恨說道:“瑜王逆徒,竟乘我不察之際,偷走我的人獸合一秘籍,還有部分我的收藏,如今不知動向。”
“師尊息怒!三師弟鬼迷心竅、興許是一時糊塗,弟子一定將他找來,交由師尊發落!” 霍天恩聞言大驚失色,三兄弟感情雖好,然殷瑜王偷了師尊那重逾性命的秘籍,只怕此事已無法善了;自己只能竭盡全力,盡最大可能護小師弟周全了。
“嗯,孺子可教!”魅皇神色稍霖,稍待片刻方緩緩說道:“青陽恃才居傲,屢次忤逆於我,此次更是不知輕重,詰責於我,已被我異變成虎獸,爲師亦不得已而爲之;瑜王深沉、頗有心機,此次盜我秘籍,必是蓄謀已久;你自行前去,全力搜索瑜王下落,擒來見我!”
“是,謹遵魅皇命令!”聞言,霍天恩目瞪口呆,一面爲三師弟膽大包天,暗自心驚,另一方面卻又慶幸不已,如今師兄弟三人僅存其一,只需好好侍奉,早晚盡得師尊真傳,揚名修真界。
魅皇揮揮手,身形無限疲憊,斜倚在椅上,閉上雙眼、一言不發。
“徒兒告退!” 霍天恩再三叩拜,方纔退出石室。
離開邪潭,霍天恩化作各種身份,遁入修真界明查暗訪,幾年下來,殷瑜王似從人間蒸發,杳無音訊;而他每年回返邪潭,赫然發現,怪獸不斷交替更迭,數量基本維持在雙手之數;邪潭之內野獸數量銳減,直到十年之前,怪獸已是捕無可捕,食不果腹。
無奈之下霍天恩稟明魅皇,得到首肯之後,每晚率衆怪獸外出狩獵覓食;如同脫繮的野馬,怪獸在周邊郡集,肆意屠殺,所至之處,寸草不生,初嘗人血的怪獸,一反常態,似激起了無限潛藏的兇性,同時生命力亦似得到了不小的增強,活躍異常。
黎明來臨之際,霍天恩便以攝魂哨召回衆怪獸,回返邪潭之內,休養生息;一個月後,邪潭周邊十里方圓,已是人跡罕無;怪獸的足跡一再向外擴張,零星散戶一旦遭遇,便是滅頂之災,雞犬不留;人血的滋養使得怪獸,亢奮激昂、煥發出無盡的活力;尤其月圓之夜,怪獸如同服了興奮劑,上躥下逃,精力無限,身手比之日常之時何止激增一倍。
倏忽三月之後,怪獸來到了東柳郡集,十頭怪獸如同狼入羊羣,無辜的百姓成了待宰的羔羊,掀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怪獸厲嚎、狀如瘋癲、鮮血狂飆、痛苦嘶吼,數十名手無寸鐵的百姓隕於怪獸利爪之下,沐浴着人血的怪獸,不停吸吮;活着的百姓抱頭鼠竄、不停逃遁、覓地躲藏。
霍天恩估算差不多時間,一吹攝魂哨;十頭怪獸紛紛擡起頭來,森寒獠牙、滿嘴血跡,伸出血紅的舌頭、心滿意足舔了舔,方纔意猶未盡,循聲狂奔而去。
自此霍天恩便如放羊一般,就近覓一隱蔽之所,白天帶着怪獸藏匿起來;夜色來臨,便率怪獸在東柳郡集自行狩獵覓食,殘殺百姓;一時之間,郡集之內風聲鶴唳,百姓一面向東臨城求救,另一方面挑選頭腦靈活之輩、招募修真之士,自發組織護郡衛隊,進行抵抗。
護郡衛隊雖然收效甚微,難擋怪獸侵略的腳步,卻爲百姓的逃遁創造了時機,使得百姓傷亡大大減少;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屢屢遭受護郡衛隊阻梗,怪獸暴怒之下,捨棄追捕百姓,轉而羣攻護郡衛隊;衛隊雖然人數衆多,卻是實力懸殊,良莠不齊;倏一遭受怪獸圍攻,便有數人身形掛彩,其餘之人大驚之下,迅速替補,拚死掩護受傷之士回到後方。
陰冷幽月光輝傾瀉,亢奮的怪獸、身形奇快,於刀光劍影中,來去自如,尖銳的利爪,帶出瘮人利嘯,不停襲向衆人要害之處;衆人手中刀劍,雖偶有刺中怪獸身形,如擊布革,劃破皮毛,再難寸進,無法對其造成有效的傷害;利爪每每擊中人身,往往帶出一大蓬鮮血,中招之人長聲痛呼,頃刻之間便身受重傷;情況岌岌可危,衆人苦苦支撐,心頭悽苦、如再無外援,只怕在場諸人無一倖免,均會成爲怪獸口中血食。
霍天恩密切關注着怪獸的動靜,忽聞不遠處一陣急促的踐踏聲傳來;神識探查中,火把通明,一隊盔甲鮮明、生龍活虎的騎兵正飛速起來,胸甲之上東臨二字,爲首之人銀甲耀眼、神情肅穆,不怒自威;“嗯,竟是東臨城副城主于震環,親自率正規城防軍前來!”他內心一動,知是此處血案,竟已驚動了東臨城,只怕今夜將會無功而返;圍困衆人眼見救援將至,俱都精神大振,疲憊的體內激起無窮的潛力,奮勇抵禦,堪堪抵住了怪獸的進攻。
霍天恩迅速回身遁離,攝魂哨悄然響起;圍攻的怪獸聽聞信號,身形如風,齊齊猛攻、而後向着哨音處電閃遁逃;“孽障,那裡走!”一聲暴喝聲起,于震環輕拍獸背、飛身而起、騰雲駕霧、急趕上前;飛身之際,一把幽幽寒光閃爍的利劍出鞘,劍長三尺有餘、寬不過三指、劍身之上幽光流轉,鋒芒畢露,正是其賴以成名的追風神劍;劍指一劃,手中劍光如同隱芒、一閃而沒。
“嗚、嚎!”身形稍落後方的一頭狼身怪獸,慘厲痛叫,身形一個踉蹌,背心之上、鮮血迸濺、閃現一道長長的劍傷,深可及骨;刀劍難傷的獸身、竟在頃刻之際,被其神劍厲氣所傷,未及穩住身形,又是一道利芒閃過,痛嚎聲戛然而止;怪獸身形停止,一瞬間無數鮮血汩汩冒出,半個狼頭斜斜向着下方跌落;創口之上整整齊齊,撲通一聲、直直向後、摔倒在地,瞬間斃命。